蘇琚嵐戴著兜帽慢慢走在某座城池的街道上。
街道上的攤主都在忙著收攤,不少人急急忙忙的奔走,顯然是因為頭頂烏雲密布將要是一場大雨了。
她緩緩走著,直到大雨像瓢勺那樣傾倒而下,這才走到湖邊避雨亭避雨,避著避著,無聊地依靠在柱子旁睡著了。然後雨不一會兒就停了,雨過天晴,彩虹從湖上空橫架而過。
攤主們又陸續出來擺攤,街道上也漸漸多了人,但是不一會兒就出現了一幕奇怪的畫麵,許多人放慢腳步朝湖邊避雨亭走去,然後圍在亭邊低聲不語,像是在欣賞奇珍異寶那般,目光專注地望著亭中倚梁靜睡的那一個衣著華麗的紫發少女。
“這是哪家姑娘,怎麼生得如此漂亮,可卻孤身睡在亭中呢?”眾人忍不住嘖嘖稱奇。
有些善良的婦女見亭中有水滴不斷滴在她身側,唯恐滴到這少女嬌媚的麵容和華麗的群紗,立即將手中的油紙傘撐在少女頭頂。有些甚至跑去搬了嶄新的被褥,輕輕蓋在這少女身上生恐她著涼。
明明是陌生人,但這些人好似將這熟睡中的少女當做自家閨女般對待。末了,還有不少販賣食物的攤主拿來自家食物擱在少女旁,怕她醒來會餓。
許多油紙傘默默在蘇琚嵐頭頂身旁撐開,然後將這座四麵無牆的避雨亭硬出隔成四麵密不透風的傘牆,為她擋風擋雨,也為她體貼地擋住旁人的目光。可這少女依舊睡得香甜,仿若渾然不知周邊景色人物的更替。
下午時分,街道上出現了一個肩寬壯碩,肢體發達的中年男人,將沉重的狼牙錘輕易地提在手中,然後在販賣包子的攤位上購買上路所需的糧食。
老板一聽他要一百二十個,頓時眉開眼笑地道了聲“好嘞”,然後手腳利落地打包後,接過這個中年男子的錢幣後,見餘下還有兩個熱氣騰騰的包子,頓時抱起來毫不猶豫地朝湖邊走去。
這中年男子好奇地看著那座亭子既撐滿了油紙傘又圍滿了人但卻靜悄悄的很,忍不住好奇的走過去,仗著身高優勢的他一眼就看見亭子中央睡著一個人,還是一個熟人,“咿呀,怎麼是阿嵐呀?!”
熊格的這聲吼叫,顯然是平地驚起的一聲雷。盡管四周圍觀者投來憤憤的視線,但粗線條的他還是無視了,直接撥開人群走到蘇琚嵐麵前,毫無憐香惜玉的伸手晃著熟睡少女的胳膊,喊道:“喂,阿嵐,你怎麼睡在這裏呀?喂……”
一條小金龍從蘇琚嵐的發間鑽出來,見是熊格頓時歡喜地喊了一聲,圍觀人見這蛇藏在少女身上唯恐對她造成傷害,頓時卷著袖口準備上來抓蛇時,可誰知這少女倒是醒了,睜開眼一望見熊格,忍不住抿嘴笑了聲。
這一笑,便如春暖花開般絢爛,而且隨著這一笑,避雨亭旁的花簇竟有紫色花苞長出。
熊格蹲下身指著她道:“幾年不見,你的樣子怎麼還跟以前一樣,小小的、瘦瘦的。你看看我,肌肉都長了好幾斤了,胡須都刮了數十次!”
蘇琚嵐聞言,依舊是望著熊格淡淡一笑,並不說話。
熊格又道:“三年前聽說你失蹤了,諸國君主都派人出來找你,沒想到你……你在這裏幹什麼?”
蘇琚嵐依舊不說話,卻是忽然揉了揉眼睛,伸手抓住熊格的手臂攀爬到他右肩上,然後右手支肘靠著他的腦袋,再度閉上眼。小金龍順勢滑到熊格耳邊,磨牙霍霍的吼道:“你以為我們想在這裏呀?我們原本冬眠睡得好好的,突然間好多山賊衝著我換皮時掉下來的鱗片追到了山洞,把我們吵醒了。”
“難怪阿嵐現在這麼犯困。沒事,跟我回酒樓休息去,有我在,肯定不會再有人吵你們睡覺。”熊格拍著胸脯說道,然後像以前那樣將蘇琚嵐扛坐在右肩,拎著一百二十個包子轉身離開。
圍觀人盯著這位神仙般畫畫的少女就被一個長相粗陋的漢子給扛走了,目瞪口呆間,忽然聽見一聲驚呼:“天呀,怎麼有紫色花開了?”眾人循聲望去,發現花簇中的紫色花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恣意綻放,非常美麗。
熊格扛著蘇琚嵐朝酒店走去。一路上,如此美醜搭配的畫麵愣是驚得無數人憤慨不已,直歎天理不容。
此時陸閣正在酒樓裏退房,十七個藍冰的傭兵成員也收拾妥當在酒樓門外等候。他退了房出來,發現最為醒目的熊格還未購糧回來,正準備要喚人去找找時,一個傭兵成員指著遠方街道喊道:“少團長,熊格回來了。奇怪……他肩上怎麼扛坐著一個女孩子呀?”
唯恐魯莽的熊格又招惹了什麼事端,陸閣急忙望去,這一看,細長的眼睛頓時驚得瞪圓了。
熊格快步走來,看見大家收拾著行禮準備上路,遂有些遺憾道:“啊?我們這麼快就要走啦,我剛剛還說可以讓阿嵐到酒樓裏睡一覺,以免再被別人吵醒。這樣的話……”熊格右肩晃了晃,完全沒有那種讓人安分睡覺的溫柔舉止!他道:“那阿嵐,那你隻能坐在我肩膀上,直到下一家酒樓睡覺啦。”
有傭兵成員連忙說道:“熊格,這姑娘是誰?你怎麼不經少團長的同意,就隨隨便便帶人一塊上路?”
熊格聞言望向還在吃驚的陸閣,道:“啊?少團長不會不同意的呀,阿嵐都跟我們出了幾次團了,少團長第一次出團她都參加了呢,好幾次都是靠她救命的!”
“怎麼可能?這姑娘看起來是美麗的要命,但是弱質纖纖,看這身衣衫就是富貴人家的女兒,哪有什麼能耐救人?”有傭兵成員疑惑道,“少團長,熊格是不是學人撒謊了……少團長?少團長你也別盯著人家姑娘看呀!”
陸閣慌神後趕緊回神,望著熊格肩上的少女,突然間恭敬地一
鞠躬,道:“郡主!”
“額?”其他藍冰成員有些詫異地看著自家少團長如此動作,倒是熊格大大咧咧地拍醒那少女,不滿道:“阿嵐,幹嘛每次少團長看到你都要鞠躬,我就不用呢?而且我們為什麼要向你鞠躬行禮呢?”
那少女終於睜開盛滿光華的眼,淡淡搖頭,仿佛說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而且她也從來都不需要別人行禮。
陸閣聞言失笑,是自己過分拘謹了。他朝蘇琚嵐似是感慨的說道:“郡主,三年多不見了,想不到居然是熊格找到了你。”
蘇琚嵐淡淡地點了一下頭。
陸閣有些期待道:“郡主,我們現在正是啟程返回殷悅國,你是否要跟我們一起?”
還未等蘇琚嵐開腔,熊格徑自催促道:“當然一起啦!阿嵐現在隻想睡覺,我總不能丟下她不管吧?少團長,趁著傲鳳國正與中山那個小狼國打仗,趁著雙方休戰期間,我們趕緊上路吧。”
陸閣點頭,示意藍冰傭兵團上路。
既然少團長是默許了,他們自然也樂意與這樣一位美貌少女同路,但是蘇琚嵐實在是漂亮的搶眼極了,導致沒多久,在眾人無奈、惱怒、暴殄天物的目光中,熊格是直接找了個大竹簍把蘇琚嵐往裏麵放,然後背在肩上大闊步地朝前邁。
“中山狼國原本就是個流螢人彙聚的地方,近些年來出了些許厲害的人物,他們能夠駕馭狼群在草原上奔跑作戰。後來雙聖國半年內崛起打破原來四國鼎足的畫麵,被無數人奉為神話,這些流螢便以此為目標,自己成立了一個所謂的中狼國,然後在傲鳳國邊境屢屢挑釁搶奪土地。傲君主派了雙姝和連峰城鎮壓,這三位將軍合作無間地鎮住了這個崛起的驍勇民族,但近些時日據說蘇王病危,蘇挽瀾將軍便緊急回王都照看,這消息一傳了出去,這個中狼國又迅速卷土重來,讓端石蘭和連峰城餘下的兩位副將作戰甚是辛苦,現在雙方已僵持了月半有餘了。”
陸閣一邊走一邊解釋,這些事是人盡皆知,但他還要再重複講一遍明顯是講給竹簍內的少女聽,隻是那少女依舊淡淡地沒有反應。
路上休息時,熊格將竹簍放在地上掀開蓋子一看,發現蘇琚嵐果真是閉眼睡著,就又蓋上了。
其他藍冰成員見狀,嘀咕不已,有人忍不住朝陸閣問道:“少團長,這姑娘到底是誰呀?雖說的確漂亮可愛,但讓人感覺怪怪的,一句話都不說莫非是啞巴?”
陸閣聞言失笑:“她絕非啞巴,隻是不想說話而已。他們這些神話,與我們普通人總是不一樣的。大家輪流午休一會吧,一個時辰後再上路。”
他們是在森林中休息的,而這森林的邊緣是片沙漠和草原夾雜的地方。相距這裏數裏之外,正是傲鳳國和中狼國的兩軍對壘。
連峰城和端石蘭正率領著所剩無幾的軍馬對峙著前方那群殺氣騰騰的中狼軍隊!中狼軍隊以狼作戰,每個人又驍勇陰狠得像一頭狼,快、狠、準,少了蘇挽瀾這主將,如今僅靠連峰城和端石蘭兩人抗戰著實吃力。
對方中狼軍隊看著疲乏的傲鳳*隊,忍不住哈哈狂笑,這徹底激惱了連峰城等人。
連峰城正打算不顧一切地硬拚,卻被端石蘭勸住:“峰城,假如這戰我們無法贏,無論如何你都必須回到盜迆城!蘇王如今病重,你跟挽瀾又有了婚約,你必須回去,否則挽瀾身心俱憊會苦不勝言!這一站,讓我去扛就好!”話音剛落,端石蘭頓時率領軍隊朝對麵的中狼軍殺去。
“我確實必須活著回去見挽瀾,但是也不能將你留在這裏應戰!在戰場上,我們都是同生共死的夥伴!”連峰城吼道,然後也衝出去。
端石蘭回頭看了這位默契的同伴,感動地點了點頭,然後再度攜手應戰。
雙方殺得紅了眼,遠看著傲鳳國所剩無幾的軍隊被中狼隊圍在正中央成了甕中之鱉時,地麵忽然出現了一個異常龐大的召喚法陣,這個法陣將傲鳳*隊完全納入範圍中,而中狼隊一碰觸到這個法陣頓時被彈飛出去,摔得血肉模糊。
“怎麼回事?”中狼隊忌憚地急忙後退,隻見即將落敗的傲鳳*隊被法陣籠罩其中,地麵更是彌漫起五顏六色的霧氣,隱約有龍影徘徊,然後“吼——”的一聲龍嘯猛然間驚天動地的響起來,那些作戰的狼頓時瑟瑟發抖地匍匐跪地,饒是自家主人怎麼使喚都不再動彈。
端石蘭和連峰城看著這道熟悉的龍影,再看著徘徊在四彩霧氣中的龍影,瞬間失聲喊道:“是琚嵐妹妹嗎?!”
但是龍影徘徊中並無人回應,而是旋身朝中山狼的軍隊那邊,再度張口吼出一聲龍嘯,那些狼群頓時嚇得一哄而散再也找不回來,然後地麵龜裂,無數中狼軍隊的人慘叫著陷入地縫中再也爬不出。
中山狼首領望著這幅人仰馬翻的場景,再望著那條龍影,喃喃道:“金龍……蘇琚嵐……我們中狼國的偶像……我們**為國是效仿你,如今敗國也要因為你嗎?傲鳳國——”他揚聲喊道:“我們中狼國投降了!”
聞言,這條龍影頓時飛離了草原沙漠,悄無聲息地鑽回熊格背起的竹簍中。此時,陸閣恰巧揮手道:“啟程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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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悅國的王宮之中。
這些時年來,每當顏弘皙起身上朝時,婢女們便會定時到他房中打掃。
房內俗物全無,卻有許多個物架之,而架子上擱置著無數個雕像,都是同一個少女睡著、站著、笑著、玩著的姿態,表情各異,數百座雕像栩栩若生的展在架子上,仿佛記錄了她一生的喜怒哀樂。
宮內人人皆知,他們
們這位少年君主似乎沒有其他愛好,閑時就喜歡雕刻一個少女的雕像。
“小心點擦拭這些雕像。這是君上每日親手所雕,可是君上的心尖人物!”一位盤發的女官說道,其他年輕婢女望著這些雕像,忍不住羨慕道:“君上雕得都是同一個姑娘的麵貌,到底是哪家姑娘如此美,讓君上如此惦記?隻是君上既然喜歡,為何不下聘迎娶呢?東籬大人,能得君上青睞,這位貌美如仙的姑娘更是覺得幸福才對呀?”
東籬望著這些雕像,緩緩道:“蘇琚嵐確實是神仙般的人物,隻是我感覺她從未幸福過。”
“蘇琚嵐?”婢女們相互對視,似是覺得這個名字耳熟能詳。猛然間回想起那些耳熟能詳的神話與傳奇,頓時驚得掩嘴道:“難道這些雕刻雕的就是那位神宗郡主……天呀……”
下朝後,處理完眾多繁瑣的政事,顏弘皙緩緩來到那片紅雪梅花盛開的地方,看著滿樹繁華與落英繽紛。
馮義和宋堯此時便悄悄離去,讓他一個人賞花,因為每年每月每日的此刻,他都要看著這些花,見花如見故人。
他孤身寂靜的紅梅樹下,望著前方腳下的粼粼水湖,又是低頭雕刻著一個巴掌大的木像。雕像的預期麵貌在他心裏烙得非常深,所以他是絕對不可能忘記,隻要回想起她笑時笑得如何好看……顏弘皙手中的雕刻刀慢慢轉動,然後木屑一點點掉落,飄入水中。末了,又一個栩栩如生的少女雕像出現了。
這回,少女是踮起腳尖旋轉的跳舞姿態。
顏弘皙回想起傲鳳國玄神大賽的那一夜,她抓著綾帶在舞台上飛速旋轉,然後回頭朝台下吹笛的自己眨眼一笑。
“琚嵐,我想你了,非常非常想你。”顏弘皙低頭歎息道,然後拂袖一揚,在水麵上幻化出蘇琚嵐的麵容。他望著水中幻影,忍不住彎下腰試圖去吻她的額頭,但是眼角的淚卻滴落將這片水中幻影攪亂了,然後有冰涼的水濺起碰觸到他的額頭,就好似漣漪晃動的幻影裏輕輕吻在他額頭那般。
他再度歎了一口氣,雕像不慎掉入水中,顏弘皙望著水中幻影不得不痛苦地閉上了眼,隻能狼狽地站起身,失魂落魄地轉過身離去,走出去的每一步步伐,都走得何其沉重。
可是那雕像掉入水中蕩起一圈圈漣漪後,這個水中幻影卻始終沒有消失,而是慢慢伸出了手伸向雕像掉落的位置,然後慢慢轉過身去……等到這抹“幻影”完全轉過身去後,水中又恢複透徹明亮……取而代之的是岸邊凝聚著一個漸漸清晰的——“幻影”!
蘇琚嵐手中抓著那個掉落的雕像,抬眼看著前方遠去的背影,靜靜看了許久,終於慢慢地掏出那一枚龍血玨,然後彎下腰,和雕像一並放在地麵上。
繼續往前走的顏弘皙,明顯走得有些踉蹌,他看著空蕩蕩的手指,想念著剛剛雕刻的木像,想念著剛剛水中的幻影,以及那幻影碰觸在額頭的冰涼,那幻影……在他閉眼前,雕像掉落水中似乎沒有打亂水中的幻影。
剛剛那幻影……顏弘皙猛然間想到了什麼,立即回過頭,就看見了一個正彎腰放下某物後漸漸消失的身影。
不,不可能——
顏弘皙難以置信地喃喃道,“……怎麼可能呢?”
他疑是夢境,直到看見那人放下的竟是龍血玨與雕像時,意識到這根本就不是夢境,就發瘋一樣地撲過去,可是遲了!他伸手抓過去,卻是眼睜睜看著蘇琚嵐抬頭朝他微笑的短暫瞬間,然後她就越來越透明,越來越稀薄,一點一點再度消失無蹤了……隻有龍血玨,擱在地上兀自閃爍著明亮的血紅色光芒。
顏弘皙伸手抓起龍血玨和雕像,心口激烈起伏,立即喊道:“馮義!宋堯!即刻招來宮內最快的飛禽,我要去傲鳳國!”
傲鳳國內,依舊是太平盛世的場景。
隻是蘇家,未能太平。
近日來,傲楚殤、贏尊王、賀親王等頻繁探訪蘇府,眾人都是眼睜睜看著蘇王臥倒在床日漸疲憊的模樣,心急如焚。王都內最好的醫師統統請來了,卻是搖頭歎息,隻道一句“另請高明”便離去。
蘇西梁守在蘇王床榻前,素來囂張跋扈的她如今是麵頰消瘦,可卻無怨無悔地守候在蘇王臥榻前伺候。盡管以前屢次因為蘇王的偏愛而鬧出不少風波,但歸根到底也是因為喜愛自家父王想多爭寵而已,如今蘇王體弱,那些寵愛都如浮雲,她隻盼自家父王可早日醒來。
蘇飛玉日夜往外跑尋找名醫,蘇挽瀾則在學院內和諸多高手彙聚的地方來回穿梭,尋找高級丹藥。整座百年軒轅的師生也甚是關心黃金戰王蘇沐的身體,也四下尋找良方,最後幸虧靜曼提醒——找易山峰那幾位煉丹師或許有用!
可易山峰、周博通他們三年前離開了白赤城,不知道隱居到哪裏去了。
蘇挽瀾執著尋找,終於在盜迆城以北的某座雪山內找到了易山峰等人,可是這些煉丹師說什麼都不搭理,饒是蘇挽瀾跪在山腳下幾天幾夜,也不願見麵。
這事傳開之後,靜曼老師和蕭宸等等人也急忙前來求藥,可即便是曾經被易山峰親昵地叫做“顏顏”的靜曼老師出場了,依舊不給藥。
蘇挽瀾夜以繼日地跪求丹藥,身體多日日曬雨淋,最終忍不住暈倒了,被靜曼老師心疼地送回家休息。但醒來後,蘇挽瀾又執著地回到雪山跪著求藥。
於是乎,越來越多的人被蘇挽瀾的孝心所感動,紛紛前來幫忙,山腳下頓時黑壓壓地跪著大片人,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傲楚殤傲君主也來了,所有人都跪著,彙聚在山腳下求易山峰等人給丹藥。
山內的周博通也是非常為難地
看著硬是鐵了心腸的易山峰。
沒辦法,蘇王如今病入膏肓是身體衰敗的原因導致,不是因為受傷,所以什麼九轉還魂丹、金香玉等高級丹藥都對蘇王無用,但易山峰還是能調製些氣血丹藥來緩和蘇王病情。隻是易山峰卻死活不肯,因為他覺得蘇家除了那個蘇琚嵐外,沒有什麼好人。
不得不說,易山峰此刻是在為蘇琚嵐抱不平!
跪了很久很久,久到所有人將近絕望了也不願意放棄希望時,周博通和翦羽忍不住親自下山勸他們回去。各種苦勸作廢中,一個聲若驚雷的陌生聲音響起來:“真是累死老子了,這座山可真難爬!喂,你們誰是做主能拿出丹藥的,叫他趕緊出來給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