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3 / 3)

清源黑氏曰;“天地之大,生於一念,則天地亦一念中之塵芥耳。不特真一視天地如塵芥,即塵芥視天地亦如塵芥也。奈何人甘自居其小哉?”

一吸終古圖說

一呼一吸之謂息。一息,光陰之最短者也。一息而終古之事業完焉,人生亦未易至此一息。至此一息者,天地從此人而卷起者也。一息之中,見已往,見現在,見將來。一息之中,見已往理世所有之理,見現在象世所有之象,見將來兩世所有之理象。一息之中,見已往而實未嚐有所往,見現在而實未嚐有所在,見將來而實未嚐有所來。一息之中,見無已往,而實無所不往;見無現在,而實無所不在;見無將來,而實無所不來。一息之中,見無已往,而並自以其見化人於無已往之中;見無現在,而並自以其見化人於無現在之中;見無將來,而並自以其見化人於無將來之中。一息之中如此,一息之中又如此,非一息之外,更須一息也,總此一息焉盡之也。一息之中,有人有出;一息之中,神出神人;一息之中,元出無人;一息之中,從先天人,從後無出;一息之中,從後天人,從先天出;一息之中,從無量無數而人,從一而出;一息之中,從一而人,從無量無數而出;一息之中,從無色無妙而人,從有色有妙而出;一息之中,從有色有妙而人,從無色無妙而出;一息之中,從有所人而人,從無所出而出;一息之中,從無所人而人,從有所出而出;一息之中,從無始無終而人,從有始有終而出;一息之中,從有始有終而人,從無始無終而出;一息之中,從無淨無穢而人,從有淨有穢而出;一息之中,從有淨有穢而人,從無淨無穢而出;一息之中,從有門而人;從無門而出;一息之中,從無門而人,從有門而出。非一息之外,更須一息也,總此一息焉盡之也。一息而終古之事業完焉,此一息,非我之一息也,我與主共焉者也。我與主共而有時,一息之中,隻見有我不見有主。主與我共而有時,一息之中,隻見有主不見有我。又有時而一息之中,並不見主,並不見我,終古之妙,盡收納於一息之中,斯亦極乎其一息之妙矣。吾聖登霄,不過一息事耳。自起化之始,至歸複之盡,凡所有理象與事,無不備見而備識之,此一息而終古之明證也。爾裏於跨鞍之頃,將天地自始至終之學,備述一通,殆亦幾幾乎登霄一息之盛也。亦一息而終古之明證也。

清源黑氏曰:“予讀至是篇,或有問者日:‘何如斯,則一息而完終古之事業乎?予曰:‘至此一息,在知與行,知而不行,徒知;行而不知,枉行。是在修真者能之耳。’天地之造化,理象之顯微,吾得而知其始終善細矣。不有以體合真諦,而乃銅滯於物欲、己私,何能便至此一息?是故本性不顯,未易知此一息;繼性不顯,未易見此一息;真心不開,未易通此一息;升複不全,未易至此一息。至此一息者,天地莫能製其能,鬼神莫能製其事。範圍曲成,通知有物,而無方無體之妙道,皆於一息焉盡之,此全體歸真之驗也。”

終古一息圖說

古之為言。初也,終其古初之光陰,而完此造化一局之事。日終古,其為時不可以歲運計也。一息終古者,專自人之德量而言之也。人之所能為也。終古一息者,專自主宰之本量而言之也,非人之所能為也。主宰之本量,原無終古,原無一息,蓋以本量中無晨夕也。曰終古,曰一息者,自其有光陰而言之也。然而終古之光陰,不可謂不長矣。長則,非有無量無數無窮期之理,不足以應終古之發揮也。乃主宰亦既於本量中,而顯有無量無數無窮期之理也。如是長,則非有無量元數無窮期之色,不足以應終古之描畫也。乃主宰亦既於本量中。而顯有無量無數無窮期之色也。如是長,則非有無量無數無窮期之氣與質。不足以應終古之嗣續也。乃主宰亦既於本量中,而顯有無量無數無窮期之氣與質也。如是如是,而其所顯有者,可不謂多焉矣乎!然而多也,足以見終古之富,不足以見終古之奇。奇莫奇於終古富有之不可量也,而尤莫奇於富有之不可測。以一命世人一切命世,以一切命世人一命世,而不壞其相者之終古也。以一氣世人一切氣世,以一切氣世人一氣世,而不壞其相者之終古也。以一寶藏人一切寶藏,以一切寶藏人一寶藏,而不壞其相者之終古也。以一本然人一切本然,以一切本然人一本然,而不壞其相者之終古也。以一顯然人一切顯然,以一切顯然人一顯然,而不壞其相者之終古也。以一光陰人一切光陰,以一切光陰人一光陰,而不壞其相者之終古也。以一天地人一切夭地,以一切天地人~天地,而不壞其相者之終古也。終古可不謂富焉者乎?可不謂富而奇焉者乎?終其不可測之理也,而複終其不可測之數;終其不可測之形也,而複終其不可測之妙。終古之光陰、可不謂富而長焉者乎?然而在主宰本量之中,不過一息焉耳。先賢雲:“天地之久,半日光陰。”蓋謂理世為半日,象世為半日也。又一先賢雲:“主宰造化理象兩世,一呼一吸。”為此言者之二賢也,或亦渾然於真一之闕下,而不知有晨夕者也。雖然,若自真一本量之極致而言之,一息之說,猶多也。真一本量之中,原無所謂古也,而又何有一息哉?!

清源黑氏日:“一息終古,乃言聖神功化之極,小世界之事畢矣。終古一息,乃述真宰造化之奇,大世界之事終焉。”

真一還真圖說

真一,一念未動之先,寂然無稱,並真一之名,亦無自而立,而何有真之可還?還者,近乎其初之謂也。人必有不如其初者;而後乃返之於其初焉。真一則何不如其無初之有?曰,真一自有一念之動,而其無所不有者,皆因此一念而有也,一念者,真之所發,妄之所起。妄則未有曆久而不敝,久假而不歸者也。天地人物,起於數之自然,理之不得不然,而迨夫數窮理極之時,天地人物,未有不捐棄形質而歸於真一者。豈真一獨不厭離情欲,而思還複了真也哉?說者日;“真—一念之動,不過一念之動已耳,似乎無染於全體也,而焉用還?為且一念甚微,起則成幻,化已成真,而又安得有真之可還?”日:“一念之動,雖不足為全體之累,然而全體未有不知此一念之動者。全體知,則全體動矣,而又安得謂其無染於全體也?且夫,所謂起則幻成,化已成真者,為修真者言之則可。為真一之本體言之則不可,蓋修者之思也,為也。化人於真一焉,盡之矣。即有不淨,亦付之真一焉,而聽其自然已矣。修者可聽之於真一,而真一則更將安所聽乎?幻人於真,則幻固成真,真雜於幻,則真又成幻,真一固不若是之凝滯也。然則如之何而還之?”夫亦曰,以無所還為還而已矣。動焉而現之於理者,聽其理焉而已矣,不必問其理之複有所存發也。動焉而現之於氣者,以其盡焉而已矣,不必問其氣之複有所龕辟也。動焉而現之於象數者,聽其泯焉而已矣,不必問其象數之複有所起滅也。若必欲收其所為理氣、象數者,而盡返之於真也,真一固不若是之凝滯也。念之曾有所動者,即於其動處銷之。而無所存其跡,念之未有所動者,即於其不動安之,而無所發於其機。於斯之際,但有寂而無感也,但有默而無朕也。真幻不分,體用無別。區之無可得而區也,稱之無可得而稱也。仍然一最初之境而已矣,何還焉?!”

清源黑氏曰:“清淨,一本然也。一念而起元量之事,然一念不逮一息,況本然中並元一息乎?一念旋起,一念旋銷,則本然中,亦並無一念也,此真一還真之謂也。真對幻言,一對萬言,真還其真,一還其一,依然最初之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