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蘇洛正在忍受這種折磨,待在崔斯特為她精心準備的房間裏,背靠著舒適的藤椅,她卻不知道該把手放在椅背上還是放腿上。她隻覺得有千萬隻螞蟻鑽進了雪白的肌膚裏,鑽心的疼痛讓她快要發狂了。而她的大腦無比昏沉,儼然一座洪水決堤的城堡,洶湧的水流不斷地衝擊著脆弱的城牆,一間又一間房屋在肆虐的波濤中轟然倒塌,水位不斷地攀升,蓋過城樓,沒過樹頂,眼看整座城就要變成一座長眠於水底的死城。
“普朗克,你到底在哪兒!”一句聲嘶力竭地呼喊從蘇洛的心底呼嘯而出,她猛地站起身來,衝出了崔斯特的官邸。
立在陽光明媚的大街上,她突然意識到,沃城雖大,卻好像並沒有她的容身之處。她來回地奔波遊走,最後熟悉的地方卻隻有一個。在那裏,她可以暢快地呼吸,無所顧忌地躺在床上,而一切的煩惱都會暫時離她而去,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讓她覺得無比輕鬆。
“吱嘎”伴著一聲清脆的聲響,蘇洛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回到了熟悉的家。
抬腳正要迫不及待地走進去,她卻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香甜味道,那是她一直珍藏,隻為普朗克留存的頂級朗姆酒。?蘇洛心裏一陣狂喜,片刻卻又無比失落。她關上門,順手拔出了匕首,緩緩往後堂走去。偷了她珍藏的酒,她要殺了這個挨千刀的小毛賊。
“嘿,我就搞不懂了,這麼熱的天,你帶著一個這麼重的麵具到底要幹什麼?它既不好看也不透氣,肯定悶得要死,就算你長得很醜,你也不用戴個鐵家夥折磨自己啊。長得醜也不能怪你,這個得怨你的父母。再說了,長得醜隻要不出去嚇人不就行了。這裏又沒有外人,摘了吧!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裏準備···········”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轉動著三寸不爛之舌,連珠炮一般說個不停,“你看,這麼頂級的朗姆酒一個人喝多沒勁,來嘛·······喝一杯嘛·······”
“再廢話一籮筐,我就撕破你的嘴,讓你變成跟我一樣的醜八怪,戴一輩子鐵麵具,再做一輩子噩夢········”一個清純的女聲話語中滿是責罵卻沒有絲毫的威脅。
“薇薇安,你別不識好歹,小爺我也是一片好意。就算你不領情,也不用這麼惡毒吧。”那家夥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滿足地吧唧吧唧嘴又道,“你別忘了,我可是進過你閨房的人,早就把你看光了,你不會忘了吧,那天你可是沒穿好衣服···········”
“薩格蘭斯,你真是個不要臉的臭流氓,我那日明明穿得嚴嚴實實。少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了。再沒完沒了,我真不客氣了。看招·······”說罷,隻聽一陣嘰裏咕嚕地念咒聲。
“小姑奶奶,別別別,您大人不計小人過,犯不著跟我一般見識·············對了,那天你說隻有我倆聯手才能怎麼著,你看我這記性,我想不起來了。”
“哼,算你嘴溜,我懶得與你一般見識。我說,你我聯手,命運之輪便可以改變······”那女聲忽然停住,猛地喝道,“是誰在哪裏,接招·········”
“嗖嗖”一陣尖銳的冰針猛地射了出去,叮叮當當全部釘進了木板上。
“是我,蘇洛,酒屋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