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兒子一天一夜沒有回來,陳月顏隻以為他們在餐廳住宿,也沒有擔心什麼。
十七號,百花巷來了幾個穿西裝打領帶的人。他們大模大樣地敲開每一家住戶的門,進去遊說,要求他們搬出這條巷子。
陳月顏送完貨回來,看到屋裏坐著兩個人。一位是當年遊玩醉仙都的湯紀明,另一位不認識。劉春花正在跟湯紀明爭論著什麼搬家的事。她納悶地問:“春花姐,什麼事?”
劉春花說:“這兩位是任氏集團公司的,他們要求我們和百花巷的人一起搬走。”
湯紀明早就認出陳月顏了,出於有過一夜之情,禮貌性地起身說:“月姑娘,原來是你。”
陳月顏麵帶羞色,說:“湯先生,好久不見。你發福了。”
“哪裏。”湯紀明說:“在任老板手下做事的確比較輕鬆,不過發福談不上。”
陳月顏聽了眼睛一亮,追問道:“你們老板姓任?叫任什麼?”
湯紀明沒想到她會對這個姓感興趣,說:“怎麼了?難道你跟這個姓任的有什麼淵源?我記得好多年前,你一聽到有人姓任,就窮追不舍,多年不見,你還是如此。到底是為什麼?”
陳月顏沒心情回答這些問題,仍然追問道:“你們老板是不是叫任處祥?”
“是呀!你怎麼知道的?”他好奇地問。
沒想到湯紀明是他公司職員,真是太巧了。陳月顏心裏忍不住暗自激動。
劉春花怕她感情用事,說出了當年的秘密。扯了扯她,當是提醒她。陳月顏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心想:都分開這麼多年了,找到他又能怎麼樣?始終是不能走到一起的。因此,她的心情平靜了下來。找個借口應付了湯紀明,說:“你來是勸我們搬家的嗎?”
湯紀明說:“我們老板買下了這條街,要建娛樂場所。為了能讓你們搬走,他在另一個地方建好了新房子,你們可以直接搬過去住。”
陳月顏考慮了一下,說:“這個沒什麼問題。”
“謝謝你的支持和理解,明天公司會派搬運車來幫你們搬家的。”說完,湯紀明看了看手表,說時間不早了,要回去了。陳月顏把他送到門外,忽然叫住他,想說什麼又不說。湯紀明望著她問:“怎麼了?”
她吞吞吐吐了半天,說:“有時間我們敘敘舊。”
湯紀明暗笑了一番,心裏輕蔑道:想不到這個女人徐娘半老了還這麼風騷。
湯紀明走了,陳月顏倚在門口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劉春花輕輕拍了她一下,說:“別想了,人家是個大老板,你們是不可能的。”
陳月顏搖了搖頭,說:“我知道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但宇深和宇超是他的親生骨肉,他們現在在外麵吃著人家的殘茶剩飯,不能不讓他知道呀。”
劉春花有口無心地說:“算了吧,我看任處祥根本就不愛你,愛你的話他肯定會到處找你的。”
“不。”陳月顏微笑著說:“他是愛我的,我知道他現在還在想著我。”
“你不要一廂情願了,他們豪門中人,有滿天飛的女人喜歡,他會在乎一個窮酸人家出身的女子嗎?”劉春花拍了拍陳月顏的肩膀,說:“聽我的,別想他了。他不會想你的。你有兩個兒子,將來不愁沒人養你。”
“逢瑩,逢瑩。”江逢瑩的父親江新發一進門就喊個不停。
江逢瑩回答道:“我在洗碗呢?“
“洗碗?”江新發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時連衣服都不洗的女兒今天怎麼學起洗碗來了。他走到廚房一看,喲,好家夥,女人真的係著圍裙搓洗碗筷呢?他哈哈大笑道:“女兒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勤快了。”
任宇超和任宇深在浴室脫了衣服,對著水龍頭一個勁地衝洗刺青,可是洗了半天,也洗不掉。兩人沒辦法,隻好穿著衣服出來了。
當看到江逢瑩的父親回來,兩人甜甜地稱呼了一聲大伯。江新發陌生地打量了這兩個年輕人一眼,問:“女兒,他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