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怡沒動,任憑白月寒醉醺醺的抬起她的下巴。
在看清若怡的臉的一瞬,白月寒的手猛的僵住了。隨後,手尷尬的落下:“是你啊……寡婦似的戴個黑紗,沒認出來。”
若怡也不惱:“不戴,你也認不出來。”一把扯下麵紗。
目光觸及若怡臉上那由淚痣長出的詭異花紋的一瞬,白月寒整個愣住。
“怎麼樣?認不出來吧?”若怡依舊含笑。
白月寒雙手撐著桌麵,一下子站了起來:“怎麼回事兒!”
若怡擰眉:“我毀容的事情早已鬧得天下皆知,偏生你不知。你可是月羽畫莊的少莊主!”
白月寒微微一愣,隨後滿身酒氣的往後一仰,格外懶散:“管他呢?爺有好酒就是!哈哈哈哈!”
若怡擰眉:“嫂嫂呢?”
白月寒垂眸,倒酒:“什麼嫂嫂?”
“韓素素!”
白月寒不言,灌酒。
若怡無奈的歎了口氣,坐到白月寒對麵,自顧自的給自己斟酒。
“怎麼?你要陪我喝?”白月寒愣。
若怡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借酒消愁,然後酒醒之後頭痛欲裂。”
白月寒愕然。
若怡舉杯,就要一飲而盡。
白月寒猛的前傾身子貼著桌麵站起來,隔著桌子一把奪過了若怡手裏的酒杯。
若怡平靜的看著他:“不喝了?”
白月寒唇角一勾:“佳人再側,光顧著喝酒怠慢了身邊美人豈不是太不解風情?”
若怡轉頭,從天音樓的二樓向外眺望:“你總是這幅樣子,一天天的不知愁為何物。”
白月寒手往桌麵上一按,輕巧的躍過桌麵站到若怡身側:“整天哭喪著臉幹嘛?又沒人欠我錢。”
若怡側頭,望著白月寒若有所指:“你好像向來不大在意錢財吧?”
白月寒爽朗一笑:“那是,錢財乃身外之物。”
若怡沉眸:“你隻是嘴硬罷了,你分明不開心。”
“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開心?”
“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你不開心?”
兩人一頓,隨後相視而笑。
白月寒轉身,背靠著窗邊的圍欄,用手一撐,背對著外頭坐了上去:“很久沒有和別人鬥嘴了,你來的正好。”
若怡瞥了眼對麵雅間窗口看得目瞪口呆的富家少爺,也轉過身去,與白月寒並肩坐在二樓的窗欄上:“你是想被我罵還是罵我?”
“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激烈爭論的感覺。”白月寒側首,略略一抬下巴:“我看你的臉色也不大好,要不,咱們今兒換個方式?煲點雞湯?”
若怡低頭,玩弄著袖口的硬紗:“哦?怎麼個煲法?”
“互相傾訴,互相安慰。”白月寒說著枕著雙臂向後靠去。
他後頭是二樓的空氣。
於是對麵雅間的富家公子嚇得嘴裏的茶差點噴出來。
但是白月寒並沒有仰過去,在他的背後,一根金絲恰到好處的橫在了他的手肘處。
“韓素素走了。”白月寒叼著根牙簽,滿不在乎的說。
但若怡瞥見了他眼底的淚光。
“因為我們?”若怡低聲。
白月寒不屑的一笑:“你和北冥霄算什麼。”撓了撓頭:“她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