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沒有繩子捆著,梁泊雨真想衝過去直接把夏天活活掐死,“你喪心病狂失心瘋了嗎?!卑鄙無恥是不是也要有個底線啊?!”
“想怎麼罵隨便你。”夏天抬頭,滿臉麻木地看著梁泊雨,“先告訴我你答不答應?”
“不答應!”梁泊雨又向前跨了一步,跟夏天隻隔了一張桌子逼視著他的眼睛。
“唉──那就沒辦法了。”夏天毫不畏縮地回望著他,“那先從哪一個開始用刑好呢?是最弱的祝雲錦呢還是最老的梁總督呢?要不就你自己來……”
梁泊雨猛地揚起頭來又重重向下一磕,兩個人的腦門兒磕到一起發出“嘭”地一聲悶響。
下一刻夏天一下子從椅子上仰了過去,門外衝進五六個人來把梁泊雨打倒在地。
“你清醒了沒有?!啊?!你醒醒吧!”梁泊雨顧不上落在自己身上的拳打腳踢衝著夏天大吼。
夏天爬起來扭曲著五官一手捂住腦門兒一手伸出去拉住一個人,“住……住手!別打了!別打了……”
“住手!”又一個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那幾個人停了手把梁泊雨從地上拉起來。梁泊雨鼻子裏的血滴到了身上。
“平大人。”有人叫了一聲。
梁泊雨扭頭看過去,是一個相貌堂堂的年輕人。
“夏大人,你又何必再多費唇舌?我看你們這同窗之誼也不過如此嘛。”
夏天抽著臉不說話,那人又笑著去看梁泊雨,“梁大人?”
見他笑得不懷好意梁泊雨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梁大人不認得我了?”
誰認得你是哪兒來的鳥人!梁泊雨在心裏罵了一句,可又怕他是梁崢的什麼熟人就沒有出聲兒。
“梁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在下兵部侍郎平鬆上,當年您借用何尚書的府邸操辦婚事迎娶曹小姐時我也在的。不過那時鬆上官小位低,大人可能沒有留意。”
何尚書的部下?!難道他不知道梁庸被抓來了?還是根本就是何尚書授意?“尚書大人現在可好?”梁泊雨試探著問。
“哦,看來梁大人是忙於戰事還不知道,現在的兵部尚書已經是鐵鉉鐵大人了,何大人已經擢升至左軍都督府做都督了。”
怪不得。梁泊雨心想:那得想辦法跟何大人聯係上才是。
“大人想著憑何大人跟梁總督的交情要讓何大人來出手相救呢吧?那大人就別想了,何大人不會知道這件事的。咱們現在不在金陵城內。”
“啊?”
梁泊雨愣了一下,平鬆上一揮手,“走,先把人關進牢裏。”
說完他往門口走了兩步又停下回頭,“夏大人也跟著一起來吧。”
穿過長廊的時候,夏天覺得額頭還是疼就抬手揉了揉。平鬆上看他一眼笑笑說:“喲!夏大人不是被撞壞了吧?這要是成了事我還得把您還給皇上讓您去做駙馬爺呢。您這皇上麵前的大紅人到時候可別說是我沒照顧好啊。”
夏天的臉色有些難看卻沒說什麼。
梁泊雨一聽見“駙馬爺”頓時又氣不打一處來,再想起他剛才說的那些傷人的話,突然很想拿皇上賜婚的事刺激他一下。
“怎麼?夏大人現在很得萬歲歡心嗎?”梁泊雨故意問。
“那是,要不萬歲怎麼舍得要把自己的親妹妹下嫁給夏大人。”
“哦?”梁泊雨真的有點兒好奇了,“那不知夏大人是怎麼討得萬歲歡心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平鬆上撇撇嘴,“反正夏大人現在是除了上朝還得每天進宮去陪皇上呆上幾個時辰才行,聽說還常常聊得高興就留在宮裏陪萬歲徹秉燭長談徹夜不歸,第二天一早再直接從宮裏上朝,當朝文武百官,誰能有這個殊榮啊?”
這話似乎意有所指,而且超出了梁泊雨所能承受的範圍,他眼前恍惚了一下,腳下突然停住了,其他人隨著慣性又走了兩步之後也跟著停了。梁泊雨快走兩步轉身堵到夏天麵前,先是咬牙切齒地盯著夏天看了一會兒,“是這樣嗎?”
“是。”
“為什麼?”
“那是我的事。”
不屑於解釋嗎?還是根本就不需要解釋?梁泊雨雙眼一眯動了動下巴,最後他把所有的憤怒化為一聲冷笑,惡毒的話脫口而出。
“哼!我說夏大人怎麼看著氣色不佳?原來是都禦使不好當啊,除了監察百官還得陪皇上解悶兒。怎麼樣?龍威如何?子矜可還消受得起?”
夏天的臉唰地一片青白,可他咬了咬嘴唇什麼也不說,閃身想要錯過梁泊雨繼續往前走。可梁泊雨迅速地橫向邁了一步又把夏天堵住了,“平大人,我有幾句話想跟夏大人說。”
梁泊雨剛才的話已經讓另外幾個人覺得尷尬不已了,聽他這麼一說,平鬆上趕緊帶著人往前又走了十幾步。
梁泊雨聽見腳步聲停住了,他又往前挪了挪貼上夏天的身體低聲說:“我說怎麼又嫌我有傷了,又嫌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敢情是皇上補得好是吧?還讓我調養,告訴你!就是再打個幾年,老子也照樣伺候得了你!”
“我不過是個都指揮使是吧?對啊!皇上多牛逼啊,那你接下來應該想辦法去勾搭燕王啊,費這麼大勁兒來策反我幹嘛呢?哦──明白了,聽說朱允炆才二十五,還又白又胖?怎麼?換口味了?不喜歡我這又老又瘦的了?不過也就小了六歲,火力夠技術不行吧?跟我比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