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菩提又說:我能聽深妙的經典而信解受持,還不算難。當來世後五百歲中,如有眾生能聽此經而信解受持的,這才是第一希有哩!因為,我生逢佛世,佛說是那樣的善巧,一言一語都從實悟中來,格外親切有味!所以信解領受,不足為難。佛後五百年,人根轉鈍,時間又經久了,佛法又是彼此展轉傳來。所以,那時的眾生,如能信解受持般若深法,真是難中之難!經中每勸人發願,見佛聞法,理由也在此。

後五百歲的眾生,信解受持這金剛般若經,為什麼第一希有?因為,這人已沒有我等四相的取執了。這可見不問時代的正法、像法,不問地點的中國、邊地,能否信解般若,全在眾生自己,是否已多見佛,多聞法,多種善根,是否能離四相而定。無我等四相,並非實有我等四相,而加以取消或摧毀。要知道:我等本不可得,由於眾生的顛倒,無中執有;所以無我等四相,隻是顯明他的本相無所有而已。能離我等四相,即能離法相與非法相,所以說:離虛妄顛倒的諸相,即名為佛。這與上文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完全同一。離四相,或者以為與佛相差還遠。不知約覺悟實相(無分別法性)說,與諸佛(覺,解脫),平等平等,也得名為佛。所以古人說:須陀洹名初得法身。論說:佛陀,是覺悟真實之義,此名通於聲聞、獨覺及無上菩提三者。

戊二如來勸行歎勝己一略歎勸行庚一正說辛一略歎佛告須菩提:如是!如是!若複有人得聞是經,不驚、不怖、不畏,當知是人甚為希有!何以故?須菩提!如來說第一波羅蜜,非第一波羅蜜,是名第一波羅蜜。

須菩提讚歎深法及信解者,非常合理,因此佛為之印證,更進一步的廣說。佛說:是的!後五百歲中,假使有人得聞此經,能不驚、不怖、不畏,這的確是難得的!不但平常人,或是世間學者,或是神教的信徒,就是佛弟子,聽了諸法畢竟空的甚深法門,能不驚、不怖、不畏,也是極為希有的!眾生為普遍的成見(自性妄執)所誑惑,聽見畢竟空,不能不驚慌而恐怖起來!神教徒怕動搖了他們的上帝,哲學家怕失去了他們所唯的物或心,學佛者怕流轉還滅無從安立,所以智論說:五百部聞畢竟空,如刀傷心。中論青目釋:若都畢竟空,雲何分別有罪福報應等?成唯識論說:若一切法皆非實有,菩薩不應為舍生死,精勤修集菩提資糧!這唯有能於畢竟空中,成立無自性的如幻因果,心無所著,才能不落懷疑,不生邪見,不驚、不怖、不畏,這真可說是火裏青蓮!信解如此不易,可見般若的究竟第一,所以說:如來說第一波羅蜜。然而,第一波羅蜜,即是無可取、無可說,也即是第一不可得,波羅蜜不可得。惟其離相不可得,所以為諸法的究極本性,為萬行的宗導,而被十方諸佛讚歎為第一波羅蜜。

辛二勸行壬一忍辱離相勸須菩提:忍辱波羅蜜,如來說非忍辱波羅蜜。何以故?須菩提!如我昔為歌利王割截身體,我於爾時,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何以故?我於往昔節節支解時,若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應生嗔恨。須菩提!又念過去於五百世作忍辱仙人,於爾所世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是故須菩提!菩薩應離一切相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生無所住心!若心有住,則為非住,是故佛說菩薩心不應住色布施。須菩提!菩薩為利益一切眾生,應如是布施!如來說一切諸相,即是非相。又說一切眾生,則非眾生。

法門那樣深,淨信者的功德那樣大!所以佛告須菩提:學佛法者,應依此經所說而發心修行。大乘般若波羅蜜,不偏於理證,而是與施、戒、忍等相應,表現般若大用的。本經以大悲利他的菩提心為本,所以上文偏說布施,而此處又特別讚歎忍辱。

梵語羼提,即是忍。忍不但忍辱,還忍苦耐勞,忍可(即認透確定)事理。所以論說忍有三:忍受人事間的苦迫,叫生忍;忍受身心的勞苦病苦,以及風雨寒熱等苦,叫法忍;忍可諸法無生性,叫無生忍,無生忍即般若慧。常人所不易忍的,即受人的欺虐等,所以經中多舉忍辱為例。不論世間事或出世大事,在實行的過程中,身心的、自然的、人事的,都有種種的糾纏、困難。尤其是菩薩發大心,行廣大難行,度無邊眾生,學無量佛法,艱苦是必然不免的。為眾生而實行利濟,眾生或不知領受,或反而以怨報德,在這情形下,如不能安忍,那如何能度眾生?所以為了度生,成佛大事,必需修大忍才能完成。忍是強毅不拔的意解力;菩薩修此忍力,即能不為一切外來或內在的惡環境,惡勢力所屈伏。受得苦難,看得徹底,站得穩當,以無限的悲願熏心,般若相應,能不因種種而引起自己的煩惱,退失自己的本心。所以,忍是內剛而外柔,能無限的忍耐,而內心能不變初衷,為了達成理想的目標而忍。佛法勸人忍辱,是勸人學菩薩,是無我大悲的實踐,非奴隸式的忍辱!

佛告須菩提:般若是第一波羅蜜,即具足六波羅蜜。例如忍辱波羅蜜,在與般若相應而能深忍時,即能忍的我,所忍的境與忍法,都不可得,所以即非忍辱波羅蜜。能如此,才能名為忍波羅蜜。關於忍辱,如來舉過去的本生來證明:如在過去生中,歌利王支解割截我的身體。那時,我沒有我等四相。假使執有我等四相,就要起極大的嗔恨心;即使無力反抗,也必怨恨在心,這即不能忍辱了。由此,可證明當時沒有我等四相;無我,所以能大悲,能大忍!

歌利,譯為惡生。傳說:歌利為北印的烏萇國王,殘暴得很!一次,王帶了宮女們,入山去遊獵。宮女們趁國王休息入夢時,就自由去遊玩。在深林中,見一修行忍辱的仙人──即印度過著隱遁生活的宗教徒。仙人見他們來,就為他們說法。國王一覺醒來,不見一人,到各處去尋找。見他們圍著仙人在談話,不覺氣衝衝的責問仙人。仙人說:我是在此修行忍辱的,宮女們自動的到這裏來問法。國王聽說是忍辱仙人,就用刀砍下他的手腳,看他是否能忍。當時,仙人毫沒有怨恨,神色不變。這仙人,即釋迦佛的前生。又如傳說:禪宗二祖慧可,被賊砍去臂膀,能以法印心,不覺痛苦,這也可說是忍辱波羅蜜了。

如來又說:我不但在歌利王時如此,在過去五百世中,作忍辱仙人,也是一樣的沒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的。這可見修菩薩行的,是怎樣的重視般若相應的忍辱波羅蜜了!

說到這裏,佛總結而勸告眾人說:菩薩發心,應離一切相而發無上遍正覺心!離相發心,即發勝義菩提心,也就是明心菩提。一切相,雖無量無邊,但不出六塵境相。所以離相發心,即不應該住色塵相而發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相而發心,應一切無所住而生大菩提心。假使發心的人,心有所住,即取相著相,就不能安住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所以佛在前麵,曾經說過:發無上遍正覺心的菩薩,不應住色等相而布施。要利益眾生,應這樣的無住布施。布施是法,眾生是人。若執法相、人相,即不過人天施善,不能成為利益眾生的大行。所以接著說:如來說的一切相,即是非相。說的一切眾生,即非眾生。通達非相非眾生,所以能布施,所以能忍辱。

壬二佛說無虛勸須菩提!如來是真語者,實語者,如語者,不誑語者,不異語者。須菩提!如來所得法,此法無實無虛。須菩提!若菩薩心住於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則無所見;若菩薩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見種種色。

世人說話,常不免與事理不符,所以不能過分的信任。如來說法,一切是如實的,所以一切可信。法門的甚深,本生的修行,無不是可信的。真語等五句,別譯少不誑語一句。此五句,都是真實可信的意思。如從差別的字義說:真是不妄的,實是不虛的,如是一樣的;不誑即是實的,不異即是如的,如來的梵語,本有如法相而說的意思,所以佛說是一切可信的。

如來以佛說的真實,勸人信受奉行。但接著說:可不要誤會,以為如來說什麼宇宙的實體了!如來所證覺的,是無所謂實、無所謂虛的。凡夫為無明所覆,於無所有中執為如是實有,不契法性,所以稱為虛誑妄取。為遣此虛妄執相,所以又稱不虛誑相現的空性為實相。眾生執著實有,佛責斥為虛妄的。雖本無虛妄相可得,勸眾生離此取著,所以說離妄相而見實相。以真去妄,為不得已的方便。如真的虛妄淨盡,真實也不可得,如以雹擊草,草死雹消。所以說:如來所得法無實無虛。

菩薩修菩薩行,應契會此無實無虛。若心住於色等法而行布施,這如走入無光的闇室,一切都不能見;反之,菩薩心不住於色等法而行布施,那就如明目人,在日光朗照的地方,能見種種的形色。這說明布施要與般若相應,不著一切,即能利益眾生,趨入佛道,莊嚴無上的佛果。修學般若,略有二行:一、入理,即於定中正觀法相,達自性空而離相生清淨心。二、成行,即本著般若的妙悟,在種種利他行中,離妄執而隨順實相。大乘般若的特色,更重於成行。在成行中,本經特重於利他為先的布施。這些,受持金剛般若經者,應有深刻的認識!

庚二校德須菩提!當來之世,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於此經受持、讀誦,則為如來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見是人,皆得成就無量無邊功德。須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中日分複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後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如是無量百千萬億劫以身布施;若複有人聞此經典信心不逆,其福勝彼,何況書寫、受持、讀誦,為人解說!

此第四番校德。先總括的說:將來如有善男子善女人,能受持、讀誦這般若妙典,那即為如來的大智慧眼,在一切時、一切處、一切事中,完全明確的知道、見到,能常為如來所護持,他的功德是無量無邊的。為了顯示功德的無量,舉喻校量。中國分一天為十二時,印度分為六時,日三時,夜三時。白天的三時:約十點鍾以前為初日分,十點到下午二點為中日分,二點鍾以後是後日分。假使有人,在每日三時中,三度以恒河沙數這麼多的身命,為有情而犧牲──布施;而且不是一天兩天,又經過無量百千萬憶劫這麼久;這比上文所說的恒河沙等身命布施,功德更殊勝了!喻有實喻假喻,這是假設的比較,總之形容功德的不可勝算吧了!然而,如另有人,聽聞這般若經典,能生信心,隨順般若而不違逆,那功德即勝過前人多多了!單是信順的功德即如此,何況更進一步的書寫、受持、讀誦、為他人演說呢!功德當然更大了!這樣的稱歎受持等功德,實因本經的功德殊勝,如下文所說。

己二廣歎顯勝庚一正說辛一獨被大乘勝須菩提!以要言之,是經有不可思議、不可稱量、無邊功德!如來為發大乘者說,為發最上乘者說。若有人能受持、讀誦、廣為人說,如來悉知是人,悉見是人,皆得成就不可量、不可稱、無有邊、不可思議功德。如是人等,則為荷擔如來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何以故?須菩提!若樂小法者,著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則以此經不能聽受、讀誦、為人解說。

般若的功德,那裏說得盡?若要略的說:本經有不可思議、不可稱量的無邊功德。思是內心的計算,議是口頭的說明,稱量是衡度他的多少。凡是可思可議可稱可量,無論如何多,總是有限的有邊的。般若與空相應,所以是不可以思議稱量其邊際的。這樣大功德的妙法,如來不為小乘行者說,為發大乘心者說,為發最上乘心者說。大是廣大義,最上是究竟無上無容義;形容法門的廣大無邊──含容大,至高無上──殊勝大。雖說為二名,並無差別,同是形容菩薩乘──行果的殊勝。

這是但為菩薩說的妙法,所以如有人聽了能受持、讀誦、廣為人說,這就是菩薩。就為如來知見,而得不可思議的功德。這樣的人,即能荷擔如來的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擔是擔在肩上,荷是負在背上。意思說:能領受信解的人,對於無上正等菩提,就能擔當得起。如來證得無上菩提,為了救度眾生;為眾生種種教化,即是如來的廣大家財──弘法為家務,利生為事業。能信受轉化,即是能負起這度生重任,紹隆佛種!無上正等菩提,為佛的大智慧,大功德,大事業,大責任,如無人擔當起來,就是斷佛種姓。如來所以為發大乘者說,即希望他們能信解受持這般若大法,立大誌願,起大悲心,以無所得為方便,負起度生的責任來!本來,無上正等菩提,是法平等,無有高下,眾生皆有此法寶藏分。但問題不但是願承當或肯承當,而是能夠承當。所以,發大乘心者,要能信解此甚深教授,從無我大悲中去承當,從利他無盡中去圓成!

繼承如來家業,這是第一等大事,所以如來不願為學小乘者說的。因為好樂小法的人,住著在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不能於此般若深法,聽受乃至為人解說的。小乘人為己心重,急急於逮得己利。他們但求解脫而已,何必修學廣大甚深的教法?何必經三大阿僧隻劫?何必廣行布施、忍辱,廣度眾生?隻顧自己,所以說他們住於我見。他們既不求大乘,如來當然也不為他們說了!

聲聞者能得無我,這是佛教所共許的,這是為什麼說樂小乘者住著我見呢!本經上文說:不得法空,即著我見,這是約三乘同入一法性說,是如實說;引導聲聞行者不著於法相,回心大乘。此處說樂小法者住於我見,約他們不能大悲利他說,是方便說;是折抑小乘,使他們慚愧回心。前約證理平等說,此約事行抑揚說。

辛二世間所尊勝須菩提!在在處處若有此經,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所應供養;當知此處則為是塔,皆應恭敬作禮圍繞,以諸華香而散其處。

佛對須菩提說:不論什麼地方──在在處處,隻要有此般若經在,世間眾生即應當尊敬供養。因為,此經所在的地方,即等於佛塔的所在。佛塔,本是供養佛身的;僧伽藍──寺院,是住出家眾的。中國的佛寺,混合了這二者。反之,有些塔變成什麼鎮山鎖水、憑人遊眺了。佛塔,主要是供養佛的舍利、像設,舍利是如來色身的遺留。但佛說的教法,是如來法身的等流。證法性者名為佛;佛說的教典,是佛證覺法性而開示的,所以也稱為法身。印度佛徒,每以緣起偈安塔中供養,名法身塔。所以,有經的地方,就等於有佛塔了。為了尊敬法身,所以應尊重恭敬供養。供養佛塔,四分律等都有說明。佛在世時,弟子來見佛,大都繞佛一匝或三匝,然後至誠頂禮。在家佛弟子,每帶香花來供佛。香有燒香、塗香、末香。燒香即我國常用以焚供的。塗香,也是末香,但以油調和後,塗在佛足上等。末香是細香末,是散在佛身或佛住的地方。供佛如此,供養塔──色身塔、法身塔也如此。中國佛徒,對於佛經,也一向很尊重的。如叢林裏的藏經,總說是請來供養的,這本來是不錯的。不過,供養教法,除了敬禮,焚香、獻華而外,還要讀誦、思惟,廣為人說,這也是供養,而且是最勝的供養!

辛三轉滅罪業勝複次,須菩提!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讀誦此經,若為人輕賤,是人先世罪業應墮惡道,以今世人輕賤故,先世罪業則為消滅,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依前所說,受持本經的,應該為人尊敬了!然而,有人從未為別人輕視,等到受持讀誦金剛般若經,不但不因此而受人尊敬,反而遇到別人的輕視,這是常使人退悔的。然而不應為此而疑惑、退心!這即是前生惡業轉輕或消滅了的象征。我們現生人中,無論境遇如何,過去所造的惡業,潛在而未發的極多。一遇因緣,就會感受應得的果報,或墮地獄、畜生等。讀誦般若經者,所有過去應墮惡道的罪業,因受持此經的功德力,而現世輕受了;受人輕視的微報,即不會再感惡道等報。如人有痘毒,若先種痘,讓他輕微的發一下,就不致再發而有生命的危險了。受人輕視,也是如此。而且種下了般若種子,將來定可證得無上正等菩提。

佛法說業力,通於三世。如專約現世說:有作惡的人,作事件件如意,多福多壽。有作善事的人,反而什麼都不行,一切困難。尤其是惡人回心向善,境遇倒一天不如一天,家產一天天消失,使人懷疑老天的公道!若信佛教的三世因果說,知有業現受,有業當來,即能深信善因善果,惡因惡果,而轉惡行善了。業是行為的餘勢,行為的善不善,以心為要因,所以如有強有力的智慧和願力,可以使業變質的。業是可能性,不一定要發作,是可能轉變的。因此,佛教主張有過去業,而不落於宿命論者。

庚二校德須菩提!我念過去無量阿僧隻劫,於然燈佛前,得值八百四千萬億那由他諸佛,悉皆供養承事,無空過者。若複有人於後末世,能受持、讀誦此經所得功德,於我所供養諸佛功德,百分不及一,千萬億分乃至算數譬喻所不能及。

如來以自己經曆的事實,證明受持本經的功德。如來說:我在過去無量阿僧隻劫前,即未見然燈佛以前,曾遇到過八百四千萬億那由他佛。在這眾多佛前,都是一一的承事供養,沒有空過的;所得的功德,真是無量無邊了。釋迦佛在然燈佛前,授記作佛,即明心菩提。以前,即從初發心以來的二大阿僧隻劫修行。今說無量阿僧隻劫,約小劫說。承事有二:一、侍奉供給,二、遵佛所說去行。明心菩提以前的功德,還沒有徹悟離相,雖有智慧功德,都是取相的,有漏有限的。所以,在末法時代,如有人能受持讀誦金剛般若經,隨順性空法門,或者得離相生清淨心。那他所得的功德,當然要比釋尊供養諸佛的功德,超勝得不可計算了。於本經受持讀誦,順向離相,即能超勝有相修行無數阿僧隻劫,這可見功德的殊勝!菩薩發心修行,以離相無住為本,這才是解脫、成佛的要門,學者應以此為標極而求得之!

己三結歎難思須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於後末世,有受持、讀誦此經所得功德,我若具說者,或有人聞,心則狂亂,狐疑不信。須菩提!當知是經義不可思議,果報亦不可思議!

上麵雖廣讚功德,其實受持般若經所得的功德,是不可盡說的。即使以如來無方辯才,無限神通,把他完全的說出來,人聽了或許會發狂,或許會疑惑不信,因為這太出於常人的境界了。這與為井底之蛙,說虛空無邊廣大的那樣難以信受一樣。總之,般若經的般若相應的大悲妙行,甚深廣大,是不可以心思言議的。所以,聽聞、受持乃至為人解說等所得的果報,也出於常情的想像以外,不可思議!

乙二方便道次第丙一開示次第丁一請問爾時,須菩提白佛言:世尊!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雲何應住?雲何降伏其心?

上來講般若道,以下說方便道。方便道即現證般若,進而到達佛果的階段。須菩提的請問,及如來的答覆,與前一樣。不同的,即在答發心的末後,多了實無有法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一句。眾譯相同,惟有玄奘所譯,前文也有此一句。上來說到明心菩提,約從凡入聖的悟證說,是成果;但望於究竟佛果,這才是無相發心的起點,即是發勝義菩提心。前文所問發心,以立願普度眾生而發,是世俗菩提心。此處,由深悟無我,見如來法身,從悲智一如中發心,即諸經所說的紹隆佛種;是真佛子。前後同樣的是發無上大菩提心,所以須菩提又重行拈出舊問題,請示佛陀:應怎樣安住?怎樣的降伏其心?

丁二答說戊一明心菩提己一真發菩提心佛告須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當生如是心:我應滅度一切眾生,滅度一切眾生已,而無有一眾生實滅度者。何以故?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則非菩薩。所以者何?須菩提!實無有法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