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冷淡的表情,平靜的話語,仿佛他從來不曾出現在她生命裏一樣。她是徹底完全地將他驅逐到了她記憶的盲區裏。她怎麼可以將他們的點點滴滴都忘得幹幹淨淨?她既然這樣說了那麼他也該甩手離開,可他卻做不到她那麼瀟灑,他卻感到心在疼,在滴血,在她這些話裏又受傷了一次。
“你再說說試試看!”
她讓他疼了,她就是他心骨上那根刺,不能拔除,隻能一直不停地疼。
空氣都好像凝滯了,壓抑得緊。
看著他已經暗到極點的臉色和淩厲的眼神,蘇錦的害怕僅僅停留一秒,反正她什麼都沒有了,她不會怕他,也毫不示弱地和他的駭人的目光對視,骨氣相當得不錯。
她這一點讓海雲佩服,這世上能讓歐羽烈如此抓狂而又沒法說痛的人大概隻有蘇錦了。這戲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他替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沙裏悠閑地喝著,眼睛裏的細光在歐心烈的眼裏卻是那般刺眼,可他怡然自得地喝得歡喜:“蘇錦,我未婚,你若是跛了我也不嫌棄,怎麼樣?”
他是不怕死地說出這樣的話去挑戰歐羽烈的忍耐底線,就是要在他的傷口上撒鹽,誰讓他今天折騰他,有仇不報非君子。
下一秒,歐羽烈手裏的包著冰塊的毛巾就直直地狠狠地往海雲砸去,眼睛也不眨。海雲反應不及被冰塊砸在了身上,那冰冷堅硬的冰塊磕疼了他的肌膚,也濕了衣服。
蘇錦是立即閉著眼睛別首往歐羽烈的懷裏鑽去,她不敢去看那慘烈的畫麵。歐羽烈當然是心中一陣竊喜,順勢也摟緊了她,溫香軟玉在懷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我不是說笑的嘛,幹嘛這麼認真?”海雲也沒和他計較地撇了撇嘴,一手去彈落身上的冰屑,“你這招有夠狠的,存心不想讓我活了。”
“少廢話!再去給我拿點冰塊來。”他的目光落在了蘇錦泛紅有腳丫上,她雖然疼但極力忍著,目的就是想把他快點趕出去,可他絕對不會那麼容易就遂了她的心思。
海雲隻好轉身再去了一廚房拿來冰塊遞給他,蘇錦自他懷裏不自然地抬頭:“我說了我自己可以來。”
歐羽烈沒有去看她,接過包著冰塊的毛巾:“你都說了你腳受傷與我有關,我隻是想替你把腳冰敷一下,敷完我就走,不會打擾你。”
他說得很很真誠,讓蘇錦沒法去懷疑他的說詞。
“你就讓他伺候一下你吧,不然他心裏過意不去。”海雲也插話進來,幫歐羽烈說話。
其實他知道歐羽烈已經結婚,他的妻子也挺好的。他這個外人是不應該幫歐羽烈見舊情人的,但是看著歐羽烈眼底湧起的痛苦和蘇錦隱忍的堅強,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做與心裏相反的事情。
蘇錦沒再開口,淡淡地垂下了眸子,任歐羽烈握著她的腳放在掌心裏,然後用冰沁的毛巾輕柔地敷在她的腳趾上,用極為細膩的手法盡量去減輕她的痛楚。她對疼的有很敏感的感受,所以盡管動作溫柔,她還是疼到蹙起了眉心咬著紅潤的唇瓣。
“很痛嗎?我會再輕一點。”他也察覺到了她的疼痛模樣,看著她痛,他的心裏也不好受。這時他有些後悔自己那般魯莽地闖進來,否則她就不會因他而傷,他很是自責。
“你已經很輕了,這痛是必然的。”這句話是今天她所說的唯一一句溫柔好聽的話,讓歐羽烈的陰暗的心裏有了陽光的照射,說不出來的好心情。
現在他承認自己真的沒那麼氣憤她了,其實她嘴上是那般對自己無情,但是如果真是無情昨天她根本沒有必要用自己來替他解藥,真的,既然她已經做到這般,他又何必去計較太多。
歐羽烈唇角溫暖地揚起,手裏的動作更輕柔了,眸子裏的陰鬱也像天邊的烏雲消散不見了。蘇錦看著他認真而溫柔的模樣,心也在不知不覺中柔軟了幾分。
那些往日溫馨甜蜜的畫麵又開始蘇醒,在她的心裏蠢蠢欲動,大有要她向歐羽烈示軟有趨勢。可是就算她還是會想起他又能改變什麼?
他已經結婚了,她如果能釋懷,那麼他之前所有的堅持都沒有任何意義了。她不是在要麵子而死撐,而是需要一份純正的愛情和單純的婚姻,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