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金,你在這個架子上拿走了什麼東西沒有?”
“沒有,我什麼也沒動過。”
“一定是有某件東西被拿走了。可能是平放著的一本書,或者是一個小箱子。好,檢查完了。華生,讓我們去享受小樹林裏的鳥語花香吧。霍普金,今天晚上還是在這裏見麵,看看能否碰到那位昨夜來過這裏的紳士。”
我們布置好簡簡單單的埋伏時,已是夜裏11點多了。霍普金警長主張打開小屋的門,福爾摩斯認為這些舉動會引起這位陌生人的懷疑。因為隻要一塊結實一點兒的小鐵片鎖就能弄開。福爾摩斯還主張在屋外等候。如果這個人點燈的話,我們便會看到他,看出他在夜間偷偷來的目的。
我們在矮樹叢中蹲伏著,等候著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當然是不能發出一點兒響聲的。
已到淩晨兩點半了,突然從大門那裏傳來一聲低沉而尖銳的嘀答聲,我們每個人都吃了一驚。在一段時間的寂靜後,從小屋的另一邊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過了一會兒從那邊又傳來了金屬物品的摩擦和碰撞聲。這個人正試著把鎖打開。這次他的技術或者工具比上次好了一些,因為門一會兒就被打開了,我們聽到了門樞的嘎吱聲。然後這個人劃亮了一支火柴,接著蠟燭又照亮了小屋的內部。我們盯著屋內的情景。
這個年輕人身體瘦弱,他那死人一樣蒼白的麵孔顯得愈發蒼白。他剛過二十歲,又驚又怕,牙齒顯然在不斷地打冷戰,四肢也全在顫抖。他驚恐地凝視著四周,然後他把蠟燭頭放在桌子上,走到一個角落裏,接著我們便看不到他了。一會兒後他又拿著一個大本子走了回來,這是架子上一排排的航海日誌裏的一本。他倚著桌子,迅速翻閱,直到把他要翻的項目翻了出來。他緊緊握著拳頭作了一個憤怒的動作,然後又合上本子,放回了原處,他還沒有來得及走出小屋,領子就已經被霍普金的手抓住了。他在偵探的看管下渾身打顫,蜷縮起來。
斯坦萊·霍普金厲聲問道:“我的好人,你是誰呀?到這裏來幹什麼?”
這個人振作了一下精神,盡力保持冷靜,然後注視著我們。
他說:“不要認為我和加裏船長的死有關,我是非常清白的。”
霍普金說:“這個我們會一步步地弄清楚的。先告訴我們你的名字好嗎?”
“約翰?霍普萊?乃爾根。”
福爾摩斯和警長迅速交換了一下眼色。
“你來這裏幹什麼?”
“我有我的秘密,你們值得我去信任嗎?”
“不,不必。”
“那我就沒有告訴你們的必要了。”
“但如果你不回答的話,你在受審時就會處於很不利的境地。”
“那好吧,我就告訴你們,反正隱瞞也沒有什麼必要。可是我很不願意讓舊的流言蜚語重新傳播開來。你們聽說過道生和乃爾根公司嗎?”
霍普金完全沒有聽說過,這從他臉上迷惑的神情就可以判斷出來,而福爾摩斯卻顯得很感興趣。
他說:“你是在說西部銀行家們嗎,先生?他們虧損了一百萬英鎊,直接導致了康沃爾郡的半數家庭破了產,乃爾根也緊跟著失蹤了。”
“是的,我就是乃爾根的兒子。”
我們終於得到了一點兒可以肯定的東西,但一個避債潛逃的銀行家和一個被魚叉釘在牆上的黑彼得之間會有什麼內在聯係呢?我們都側耳傾聽著這個年輕人的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