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木,今有無者多。如楷木,隻孔子墓上,當時諸弟子各以其方之木來栽,後有此木。今天下皆無此木。其木亦如槐,可作簡,文皆橫生,然亦隻是文促後似橫樣。
臨安箭,隻是錢王將此搖動人心,使神之。
瑞金新鑄印。蓋嚐失一印,重鑄之,恐作弊,故加「新鑄」之文。國初有一奉使印,亦如此。
秘書省畫大樹下數人,隻古衣而無名。君舉以為恐是孔子在宋木下習禮,被伐木時。
秘書省畫得唐五王及黃番綽明皇之類,恐是吳道子畫。李某跋之,有雲:「畫當如蓴菜。」某初曉不得,不知它如何說得數句恁地好。後乃知他是李伯時外甥。蓋畫須如蓴菜樣滑方好,須是圓滑時方妙。
雪裏芭蕉,他是會畫雪,隻是雪中無芭蕉,他自不合畫了芭蕉。人卻道他會畫芭蕉,不知他是誤畫了芭蕉。
問:「春牛事未見出處。但月令載『出土牛以送寒氣』,不知其原果出於此否?或又雲,以示勸耕之意。未詳孰是?」「某嚐見囗囗雲,處士立於縣庭土牛之南。恐古者每歲為一牛,至春日別以新易舊而送之也。」
王丈雲:「昔有道人雲,筍生可以觀夜嚐插竿以記之,自早至暮,長不分寸;曉而視之,已數寸矣。」次日問:「夜氣莫未說到發生處?」曰:「然。然彼說亦一驗也。」後在玉山僧舍驗之,則日夜俱長,良不如道人之說。
問:「廬山光怪恐其下有寶,故光氣發見如此。」「嚐見邵武張鑄說,曾官嶽陽,見江上有光氣,其後漁人於其處網得銅鍾一枚。又一小說雲,某郡某處嚐有光處,令人掘得銅印一顆。」先生又自雲:「向送葬開善,望見兩山之間有光如野燒,從地而發,高而複下。問雲,其山舊有銅坑也。」
德粹語婺源有一人,其子見鬼。先生曰:「昔薛士龍之子亦然。」可學因說薛常州之子甚怯弱。曰:「隻是精神不全,便如此。向見邪法者咒人,小兒稍靈利者便咒不倒。」可學雲:「薛氏之兒所謂『九聖奇鬼』。」先生曰:「渠平生亦好說鬼。」可學雲:「薛常州平日亦講學,何故信此?」曰:「不知其所講如何。」
獸中,狐最易為精怪。
狐性多疑,每渡河,須冰盡合,乃渡。若聞冰下猶有水聲,則終不敢渡,恐冰解也。故黃河邊人每視冰上有狐跡,乃敢渡河。又狐每走數步,則必起而人立,四望,立行數步,乃複走。走數步,複人立四望而行。故人性之多疑慮者,謂之狐疑。狼性不能平行,每行,首尾一俯一仰。首至地,則尾舉向上;胡舉向上,則尾疐至地,故曰:「狼跋其胡,載疐其尾。」
因論張天師,先生曰:「本朝有南劍太守林積,送張天師於獄中,而奏雲:『其祖乃漢賊,不宜使子孫襲封。』一時人皆信之,而彼獨能明其為賊,其所奏必有可觀者。林積者,秦相時嚐為侍郎。」
郭天錫因算徽宗當為天子,遂得幸,官至承宣使,其人亦鯁直敢說。天覺每要占問時,不尚自去見它,多是使覺範去。後來發覺,蔡元長遂以為天錫有幻術,令人監係,日置豬狗血於其側,後來隻被血熏殺了。
覺範因張天覺事下大獄。自供雲:「本是醫人,因入醫張相公府養娘有效,遂與度牒令某作僧。」
神殺之類,亦隻是五行旺衰之氣,推亦有此理。但是後人推得小了,太拘忌耳。曉得了,見得破底好。如上蔡言「我要有便有,我要無便無」,方好。然難。不曉底人,隻是孟浪不信。呂丈都不曉風水之類,故不信。今世俗人信便有,不信便無,亦隻是此心疑與不疑耳。
因及談命課靈者,曰:「是他精力強,精力到處便自驗。」
因說都下士夫愛看命,曰:「士夫功名心切,且得他差除一番,亦好。」曰:「若命中有官,便是天與我。若就人論,便是朝廷與我。今不感戴天與朝廷,卻感戴他們,終身不忘,甚可怪!」
陶安國事真武。先生曰:「真武非是有一個神披發,隻是玄武。所謂『青龍、朱雀、白虎、玄武』,亦非是有四個恁地物事。以角星為角,心星為心,尾星為尾,是為青龍。虛危星如龜。騰蛇在虛危度之下,故為玄武。真宗時諱『玄』字,改『玄』字為『真』字,故曰『真武』。參星有四隻腳如虎,故為白虎。翼星如翼,軫如項下嗉,井為冠,故為朱雀。盧仝詩曰:『頭戴井冠。』揚子雲言『龍、虎、鳥、龜』,正是如此。」
先生問四明龍現事。璘答雲:「頃歲鄞縣趙公萬禱雨於天井山之龍井,曾有龍現。張左藏良臣作記雲:『俄有光發波間,如叢炬。複紅焰飛動,下見龍之首甚大,不違顏咫尺。大複現小。複現全體,鱗甲爚爚有光,久不沒。陰氣颯然,見者魄喪神動!』」曰:「見王嘉叟雲,見龍初出水,先有物如蓮花之狀而後水湧。異物出,兩眼光如銅盤,與趙尉所見頗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