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語氣還不夠狠,又加送了一條消息,狠狠地傷他逼他放手:“我討厭你!每天都討厭你!我不想再看到你!我恨透了你,我不喜歡你了。你是個破鞋子,沒有人喜歡你!我要丟掉你了,我要做回我自己!我要新生!”。
我將自己對父母的歉疚,還有心裏無法排解的矛盾,都發泄在了沈彥風身上。我不敢去想他會怎樣氣得發瘋,氣得青筋暴起卻又不能把我怎樣。他最愛的人竟然這樣地傷他恨他,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崩潰。
一直沒有等來沈彥風的消息,我幾乎快要睡著了。時間過了很久,手機叮的一響,驚醒了朦朧入睡的我。
我打開手機看到時間是淩晨兩點,原來他還沒有入睡,他回複給我的消息是:“那行吧,我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從此以後你不會再看到我。祝你幸福。”
眼淚嘩啦啦地掉下來,腦海裏飛速地旋轉著,我和沈彥風在一起的甜蜜時刻,就像電影的尾聲要在結束的時候,回憶起整部電影的精彩片段,再給即將散場的人致命一擊。
他的語氣竟然這麼生硬,沒有半句多餘的話。他竟然這麼絕情地就同意了,沒有絲毫挽留的話。我沒有再回複什麼,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嗎?我已經做出了決定,還有什麼好矛盾的呢?
我一晚上沒有睡覺,似乎是釋然了一般地,也沒有什麼痛苦。我以為自己是真的放下了,除了眼淚還在流淌,並沒有特別的痛的知覺。
發瘋是從第二天開始的,我繼續呆在二樓客廳發呆,神情恍恍惚惚地等待著什麼。一整天下來沒有沈彥風的消息,他是真的要放手了,才讓我感到真正的恐懼和害怕。
難道我們以後就要形同陌路,從此消失在彼此的生命中了嗎?可是我們不是相愛嗎?我們曾經是最親密的戀人,如今卻要生離死別地撇下對方,永遠也不能闖入彼此的生活,隻能活在日日的思念中遙遙相望嗎?
我無法忍受這種相思的折磨,一日看不到他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就惶恐著急得要去天涯海角找到他。一日收不到他的消息,不知道他過得怎樣,是在暗自傷心痛苦,還是頹廢得孤身一人,在酒吧裏買醉消愁。我見不得他過得不好的樣子,見不得他頹廢無人管的樣子,都隻是因為我心疼他,想馬上出現在他身邊,撫慰他不經意皺起的眉頭。
想到這些就覺得痛,比我自己的痛還要痛,我還是放不下他。我又拿起手機給他發消息,厚著臉皮故意和他開玩笑:“你在做什麼?在酒吧喝酒嗎?是不是想借酒買醉來療傷啊?”。
等了很久,沒有收到回複。等待多一秒,我都會方寸大亂,什麼事都幹不了,也無法轉移注意力,在房間裏踱來踱去,時不時地看著手機,將他的名字看了一遍又一遍,亂熟於心地點來點去。
我終於按捺不住,繼續地放低自己,又給他發消息,帶著嘲笑的口吻,故意想引起他的注意,以此激起他的反擊:“怎麼樣,被最愛的人傷透的滋味不好受吧?我就是這麼痛的,現在也讓你嚐嚐這種滋味,痛嗎?很痛嗎?再痛一點如何?這都是你帶給我的,現在你也自食其果,你活該痛苦!”。
還是沒有收到沈彥風的回複,他如同一潭死水地銷聲匿跡了。即使我這樣惡毒地傷他,擊中他的刺痛點,攻擊他的命脈,他也無動於衷。他是真的決定放手了,更讓我覺得恐慌。仿佛天塌下來了一樣地黯淡無光,我的世界已經轟然倒塌,我不可抑製地哭了出來。
我哭得眼淚快要流幹了,也沒有好一點兒,越來越痛的滋味在全身上下蔓延。這些話說出口是傷了他,我的對他的怨恨都發泄了。可是我又心疼起來,這都是我造成的,是我讓他痛苦!他會有多痛多難熬,我不知道,我後悔了。
我求他,我想求他說句話,不管是什麼話,隻要回應我一句就好,讓我知道他好,我就會放心。現在他一句話都不說,讓我覺得害怕。
我用轟炸性的連續短信向他攻擊,無論多麼傷人的話都不顧後果地講了,他依然對我不理不睬,沒有丁點兒的動靜。
我痛得在房間裏跺腳,發瘋一樣地不停走來走去。再沒有人會管我痛不痛,再沒有人會對我噓寒問暖,再沒有人寵我如小孩。
我不願意!我不願意這樣失去他!他真的將我丟棄了,我跌坐在床上躺下來,眼淚雖然早已幹了,還是不住地往下落,仿佛是鹽水一樣地掉到傷口上,撕裂地痛起來。
我求饒地跟他開玩笑,希望能夠得到他的回應:“我再不跟你瞎鬧了好不好?我隻是跟你開玩笑的,不是真的,這不是我的真心話。我求你說句話,好不好?不要對我不理不睬。”
無論我說什麼,沈彥風都不再理我了。我軟磨硬泡了一整天,他卻一句話都沒有回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