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3)

西江月十二首

西者,金之方。江者,水之體。月者,藥之用。一十二首以周歲律。

內藥還同外藥,內通外亦須通。丹頭和合類相同,溫養兩般作用。

內有天然真火,爐中赫赫長紅。外爐增減要勤功,妙絕無功真種。

此章總括內外二藥,乃盡性至命之全功也。大道本無內外,一到金丹作用,便分出內外二藥,其中有體有用,有賓有主,然古今知之者希。祖師大發慈悲,不妨為學人旁通一線,通部《悟真篇》,無非指點內外二藥,到此才明明點破耳。內藥屬先天,外藥卻須從後天返先天。蓋無修無證,天然具足者謂之內藥;有作有為,返本還源者謂之外藥。內藥了性,體具中黃,即元神而攝精炁者也;外藥了命,用寄坎離,即身心而合真意者也。元神本來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寂不離感,感不離寂,內外之體同矣。當其寂也,一念不生,似乎無為;及其感也,六根互用,又不礙有為。內外之用通矣。故曰:“內藥還同外藥,內通外亦須通。”先天一點靈光,圓陀陀地便是大藥丹頭。高上之士識此丹頭,隻消真意不散,元神內凝,身心兩家自然和合而交感矣,此即內以兼外,從源而達流者也。中下之流未易及此,必須煉己立基,築究城郭,處於中以製其外,製於外以養其內。先要和合身心,元神才凝,此即外以全內,從流而溯源者也。兩家作用殊途而同歸。故曰:“丹頭和合類相同,溫養兩般作用。”藥物既分內外兩種,則爐鼎亦分內外兩處,而火候亦當分內外兩用。大抵內爐專在中黃,外爐兼攝六根。內火候專主無為,外火候兼於有作。學道之士須令元神坐鎮中黃,常應常靜,自然真息綿綿,用之不勤,與元神相依相抱,一似爐中火種晝夜不斷。故曰:“內有天然真火,爐中赫赫長紅。”中黃便是內爐,元神便是內藥,真息綿綿,便是內火候,此即本體,為工夫不增不減者也,乃先天也。然後天有增有減之功用即從此而出,凡人泄漏真性多在六根門頭,故二六時中必須回光返照,時時收拾身心,其功可不勤乎?“為學日益”故曰增,“為道日損”故曰減。在工夫須當增之又增,在本體則當減之又減。即增即減,直到無可增減處,自然元精化元炁,元炁化元神,元神還太虛,而無功真種出矣。蓋有增有減尚屬功夫邊事,直到無增無減才是無功之功、無上至真妙道。有增有減底工夫恰好合著無增無減底本體。此內外二藥體相同而用相通者也。故曰:“外爐增減要勤功,妙絕無功真種。“蓋內爐係中黃神室,元神不動即內藥作用也。天然真火,內火候也,體也,主也,了性者也。外爐係坎離二用,和合身心即外藥作用也。增減勤功,外火候也,用也,賓也,了命者也。內外二藥打成一片,體用同源,賓主交參,性命全修以至形神俱妙,所謂合內外之道而一以貫之者也。

此藥至神至聖,憂君分薄難消。調和鉛汞不終朝,早睹玄珠形兆。

誌士若能修煉,何妨在市居朝。工夫容易藥非遙,說破令人失笑。

此章言大藥至簡至易,即內以攝外者也。上章言內外相同才稱金丹大藥。然有辨焉:外藥,後天之功也,出聖入神必假作用;內藥,先天之體也,即凡即聖一切圓成。但恐信根淺薄,自家承當不過、消受不起耳。大藥之用無過真鉛真汞,身心是也。身心未易相合,須得真意以調和之。真意之不動處即先天元神也。元神既複,身心自然打成一片,而玄珠成象矣。到此即神聖功用當下立證,曾不終朝,所謂”赫赫金丹一日成”者也。奈何世人多信不及,往往勞形苦己,離妻入山以為修煉。殊不知修煉之功全在心地,但使心地潔淨圓明,一切不染不昧,雖處市朝,何異深山窮穀!所謂“大隱居塵市”是真修煉矣。蓋身心兩字便是大藥,先天一點元神便是大藥底丹頭。這個丹頭人人具足,隻因未遇真師點破,日用不知,不信大藥至邇,工夫至易,而求諸遠且難者,遂至當麵磋過,甘作凡夫。一旦點破,方知即此人人具足者便是金丹大藥,即此日用不知者便是天然真火,即此甘作凡夫者便可出神入聖,圓通無礙,有不啞然失笑者乎?《老子》所謂“不笑不足以為道”也。此章言即內藥以攝外藥,直證無為,了性而命在其中,所謂修上一關蓋下二關者也。

白虎首經至寶,華池神水真金。故知上善利源深,不比尋常藥品。

若要修成九轉,先須煉己持心。依時采取定浮沉,進火須防危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