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西部不再遙遠上(3)(1 / 2)

晚上,我和牛經理商量了一下,決定我先到康西瓦邊防站,用站上的電台向南疆軍區彙報(我們帶的電台與軍區沒溝通)。第二天一早,我帶了警衛員坐小車離開了他們,當我揮手向他們告別的時候,依戀的心情油然而生。這是一個由西藏、新疆兩個自治區的人炅組成的戰鬥集體,有軍人,也有地方工作人員,有幹部,也有牧民,我們大家在十來天的戰鬥生活裏,結下了深厚的友誼。牛經理的細心和科學態度;駕駛員的臨危不懼;當巴加措的忠誠敦厚;測繪參謀的任勞任怨;戰士們的吃苦精神,都深深地銘刻在我的心裏。

到了康西瓦,我立即向南疆軍區發了報,電文大意是:我汽車探路隊從日土宗出發,經過五天,安全到達大紅柳灘,找到了一條汽車路。現因地麵翻漿,大車過不來,我坐小車巳到康西瓦,大車返回阿裏,需補給生活用品及汽油。

南嫌軍區對這個情況非常重視,命令我火速去喀什作詳細彙報……

路過葉城時,我拜訪了自治區交通廳的孫工程師,他是築路專家,談了新疆公路的進展情況,他說公路快修到賽圖拉了,大約還得三四年才能修到阿裏。石方量太大,全憑炸藥炸山高穀深,峭壁懸崖,施展不開,再加上高寒缺氧,一年也幹不了多少活。”我說:“我們又找到了一條新路,隻用五天就把汽車開過來了。”

“噢,這麼快?”孫工程師眼睛一亮,接著問,“開過來的是小車,還是大車?”

“大車,5輛大車,一輛吉普。我想提議新疆公路改線,不知行不行?”

孫工程師聽說大車開得過來,非常高興……

那一天,大概是賀景富最興奮的一天。

他清楚,原來的新藏公路線路是經過層層審定,並上報了中央的,如今他要另辟蹊徑,必須拿出充分的說服力。

他用了整整兩天,把原來田武探出的“駱駝路”和如今他們剛剛走過的“汽車路”的利弊,做了一番比較,得出結論:

一、“駱駝路”雖比“汽車路”近些,但前者翻越的達阪多,路況也更危險些。

二、“駱駝路”靠近邊界,有的地方甚至依國界而行,不利於戰備。

三、“胳駝路”工程量太大,造價太高。“汽車路”的工程量和造價比“駱駝路”要小得多。

據此,賀景富向南疆軍區作了詳細彙報,並與軍區首長就兩條線路的利弊優劣進行了研究討論,形成統一意見並逐級反映到自治區黨委書記王恩茂那裏,隨即賀景富又到烏魯木齊作了彙報。經過反複比較,自治區交通廳決定改修皮山至阿裏的公路,並授命賀景富負責完成公路修築任務。

賀景富返回南疆後,立即組織了700人的築路隊,奔赴新的路線,經過兩個多月的艱苦施工,公路就從康西瓦修到了阿裏的噶爾昆莎。

1957年7月,20多輛嶄新的解放牌汽車,滿載著各類物資,次開進了藏北高原。車隊到達噶爾昆莎時,草原處處洋溢著竹日的氣氛,各族人民載歌載舞,阿裏各界人士和印度的商務代表也應邀參加了隆重的通車典禮儀式。

公路經新疆交通廳驗收合格,正式使用。至此,一直以駱駝、毛驢為主要運輸工具的阿裏運輸指揮所才被撤銷。

解放軍在沒有路的地方開出了路。

這是人民子弟兵獻給藏北各族人民的“高山哈達”。

這條公路的修築為後來修建國道219線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截止了前,它仍是新疆通往阿裏的惟一公路線,是保障阿裏邊防和喀喇昆侖邊防的交通命脈,是藏北與祖國內地聯係的紐帶……

“解放軍總在修路那個卡車司機的話還在我耳邊縈同。

是的,無論誰走t這條“通天路”,都會自然地想起解放軍。路基下的一個紙片,一縷布條,一個罐頭盒,一個鏽跡斑斑的廢鎬頭,說不定就是一個悲壯感人的故事。

由於有了那些故事,昆侖山和阿裏高原已不再那樣遙不可及。

如今,進人九十年代,當年修路的後繼者們又在這條“通天路”上架設神奇的光纜,他們要用光速讓邊陲與祖國的心髒對接。

喀喇昆侖山裏靜得出奇,單調的行程很沉悶。

那個懸空作業的戰士總在我的眼前晃動。

他的兩歲的女兒死了,他就要轉業了,那個再也看不到女兒的家對他來說是必須麵對的現實。

那有點殘酷。

光纜線杆繼續向前延伸著,一些路段的光纜已經架設好了,一些路段還正在架設,我不斷看見在山上溝底架光纜的官兵,以及幾名吊在空中作業的戰士。和先前看到的一樣,都是黑黝黝的臉,亂蓬蓬的頭發,被山風吹動的破破爛爛的迷彩服。在我服中,後麵看到的永遠是前麵的翻版,甚至他們走幾步就要停下來大口喘氣的樣子,都是那麼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