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文字的形式尚未完全固定,一字而作數形者,頗為不少。試舉羊、馬、鹿、豕、犬、龍六字的重文為例:
(羊)
(馬)
(鹿)
(豕)
(犬)
(龍)
第二,文字已甚為進步,不獨是象形字,即會意字、形聲字也已很自由地用到。這可見那時的文化程度已是很高的了。在羅振玉的《殷墟書契待問篇》裏說,可識者有五百餘字。而在商承祚的《殷墟文字類編》裏,可識者已增到七百九十字,又《待問篇》更有四百字左右,共在一千字以上。而實際上,龜甲文辭尚在陸續發見,其所用的字,當決不止這些數目而已。
周代所用的文字,就金石刻文中所見者,與“殷墟書契”不甚相遠,也有不能完全辨識之處。晉時在古塚中所發見的古文,解者已少。漢時的經師,也以能讀古文為專門之業。《漢書·藝文誌》有“《史籀篇》,周時史官教學童書也”是乃今文《千字文》之流的東西。《說文·序》道:“尉律:學童十七已上,始試,諷籀書九千字,乃得為吏。”表明這種字體在漢時尚流行於世。此字體即為大篆。秦時李斯等為小篆,程邈等又為隸書;到漢時,史遊又作章草,漸與今體相合。至於今日流行者,字體種類至多,篆書亦間見用。好奇者甚或用到龜甲鍾鼎的古文奇字。唯大都以楷書為正體。
漢時誦九千字者即可為吏。時代愈進化,則文字的滋生益多。自和西域、印度交通後,印度、西域的詞語也輸入不少。到了清代編纂《康熙字典》時已收入四萬餘單字。但實際上有許多單字是很少獨用的,每須聯合若幹字成為一詞,例如“菩薩”、“菩提樹”、“涅槃”、“剪拂”等,都隻是一個詞語。若連這種種“詞語”而並計之,則總要在六七萬詞字以上。清末,西方的文化又大量輸入,新字新詞的鑄造,更見增多。用來抒寫任何種的情思,這麼多的中國詞語是不怕不夠應用的。
參考書目
一、《中國文字學》 容庚編,有燕京大學石印本。
二、《殷墟書契考釋》 羅振玉編,有上虞羅氏刊本。
三、《殷墟文字類編》 商承祚編,有上虞羅氏刊本。
四、《金文編》 容庚編,有上虞羅氏刊本。
五、《說文解字詁林》 丁福保編,上海醫學書局出版,研究《說文》之書以此為最完備。
六、《康熙字典》 有原刊本,有道光間刊本,後附校勘記,勘正原版錯誤處達數千餘條。惜日常所用者仍是康熙版,道光版未見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