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宴會群聚(2 / 3)

“她希望我和女子成親生子,你也看到了,那些侍女就是我娘挑選的。”

“眼光還行。”容玄說:“不過配你就還差了點。”

葉天陽不由笑了:“對了,還沒問,師父為什麼又跟葉皓然一道了,他不是死了嗎。”

容玄跟著他前去後宮,隨口道:“形勢所迫,容族不能隻有我一個。”

葉天陽何其聰明,一點就透,他明白了,也就沒再多問。實則他隻關心一個。

“師父有辦法將死人複活了?”

“還沒。”容玄說:“你知道分神禁術吧,葉皓然也學了類似的功法,隻是他分裂的兩個個體相互之間沒有太大聯係,死的隻是他其中一道,另一道被封入地心一直在修煉,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葉天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沒再追究。

“到了,你先進去吧。”容玄站在門口:“雲天交界已經有人到了,你跟太後溝通一番,解決了這裏的事,我們一起過去會客。”

“好。”

葉天陽彎起眼角,隔段時間便會親自給銀如月送藥,來見銀如月也是眉眼帶笑,發自內心的喜悅。

銀如月端坐著,容顏絕美,她看著相貌堂堂的兒子,很為他驕傲,隻覺一輩子就值了。

葉天陽看著銀如月青絲裏的一根白發,隻覺分外紮眼,他說:“別等那位恩人了,我讓師父來給您解了封印可好。”

“不必了,我不想欠他恩情。更不會因為他幫了我,而給他再傷害我兒子的機會。”

“娘。”葉天陽喊道。

銀如月對容玄沒什麼好感,道:“別再和這位容帝多來往了,你不欠他的,我希望你一輩子都能安然無憂,僅此而已。你師父助你登上帝位,你隻管報答他的恩情,給他送去幾個弟子或侍女服侍起居,沒必要再欠其他恩情。”

葉天陽道:“你和師父都是我的親人,我隻希望你們好好相處。不然我會和師父一同離開大衍神朝,您也眼不見心不煩。”

“你……”銀如月拿葉天陽沒辦法,她舍不得兒子,再也不想看到兒子為情所傷,一錯再錯。

“你拜錯了師父,當年你小的時候,救你的那位,才該是你師父,這個傷你至深的人,就算成了真仙,什麼也不是!”

“我不記得了!我隻知道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但他覬覦你。”

“是我覬覦他,是我逼他,他能接受我,我高興還來不及,我隻知道如果不能跟他在一起,我這一輩子活得都不會痛快,以前遭受的那些全都毫無意義,你究竟明不明白!”葉天陽豁出去了,可話一出口,看到銀如月受傷的瞳眸,他又很不好受。

“長痛不如短痛,孩子,他能傷你一次,也能第二次,第三次,一次比一次狠……有些事,你現在或許想不到,但記住,真仙本無情。”

葉天陽頓住了。

斷了塵緣的真仙,真仙之上不知還有多少,如果他這輩子都不能成仙,有朝一日師父離他而去,真的還能再經曆一次嗎。葉天陽捏緊的手隱於袖中微顫。

“天陽,你先出去。”容玄推門而入:“我有話要和你娘單獨說。”

“容、容帝!”侍者嚇得撲通一聲跪地。

“你是……”

銀如月一抬頭,看清容玄的臉,手裏的茶杯哐當一聲,砸落在地,又滾了幾圈。

“我是他師父,容玄。”

容玄話音剛落,殿門被闔上,屋內隻剩他和銀如月兩人。

“又見麵了。”容玄目光平靜。

“是你!”銀如月越看越熟悉,最後大驚失色:“這怎麼可能。”

衣袍魂力波動,甚至是氣質別無二樣,當年她把兒子托付給了那位真仙,卻沒想到惡名昭彰的那位,竟是同一個人!

銀如月麵如死灰,眼淚順著臉頰滑落,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天賦奇絕的兒子,就因為這個人,成不了仙了!如果不能超脫,她的兒子遲早會有壽終正寢離開塵世的一天。而現在這個人,卻讓她把兒子托付給他。

銀如月搖了搖頭。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你不該救我,如果想要我把兒子托付給你,除非你答應我,答應我一定要助我兒子成仙,就算他成不了仙,在他壽元走到盡頭之前,你不可以離開他。”

銀如月哽咽道:“你發誓。”

“立誓為證。”容玄不禁動容,沉聲道:“我會竭盡所能,助他成仙。”

葉天陽成不了仙,天一究竟做了些什麼?

如果這是真的,容玄真後悔當初沒有報複得更狠一些,他會讓天一付出更慘痛的代價!而不僅僅是……

“多謝恩人救命之恩,銀如月將我兒托付給你,願他侍奉你左右,還望恩人,再不辜負,能助他成仙,說到做到。”銀如月淚流滿麵:“隻是……”

銀如月心裏陷入兩難境地,她對兒子說的那些話,被她捧上天的救命恩人,跟她不待見之人是同一個,又該作何解釋。

容玄道:“至於是我救他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不想讓他再添心理負擔。回到過去是天機,天機不可泄露。”

真仙級別的鼓勵,不在銀如月能領悟的範疇,她很能理解,不由有一絲感激湧上心頭,如果告訴兒子真相,除了讓兒子更加死心塌地,沒有其他可能,銀如月不想這樣。

“我想問您一個問題,請您如實回答我。”銀如月美眸含淚,油然而生一種無力之感。就像逃不脫的孽緣,她當初由衷的希望能為兒子謀一條出路,竭力想把兒子往真仙那邊推,她自己也逃不脫幹係。

“您喜歡天陽麼?”

容玄笑著點了點頭,笑容如春風化雨,洗滌心扉。

“他從小就很討人喜歡。多謝娘把他生了出來。”

聽到這個稱呼,銀如月踉蹌一步,險些跪了下來,她眨了眨眼睛,慘白的臉色恢複了些血色。

這就多了個兒子,真仙兒子?銀如月隻覺眼前發昏,等容玄給她解了禁製,她這才疲倦地擺了擺手,微一用力,四四方方的桌子轟然坍塌。

“去吧,讓我靜一靜。”

“師父!娘!你們……”葉天陽聽到動靜,衝了進來。

卻發現銀如月周身已經有了靈力波動,羸弱的身體正在緩緩複原。師父不愧是真仙,真能解了那位神秘恩人的禁製。

“走吧,已經沒事了。”容玄拉著他出了門,一直到殿門外,這才攬過葉天陽的肩,吻住他的唇。

葉天陽餘光掃了下銀如月震驚的臉,稍微掙紮了下,卻也回摟住容玄的肩,按著他的頭,加重了一吻。

銀如月拖著疲倦的身體,站在窗前,看到她兒子無法自拔的模樣,突然想起了當年不顧天族族老反對,毅然決然要嫁給當任姬帝的自己。

哪怕事後給姬族嫡係及天族帶來了滅頂之災,但如果真要追憶過去,銀如月隻是看著葉天陽,就已經再堅定不過。

她並不後悔。

看來,順其自然吧。她沒辦法幫助兒子成仙,接下來或許也隻能靠容玄了。

靈氣緩緩聚集而至,銀如月的身體緩緩恢複,她勉強著擠出笑臉,對著天陽揮了揮手。

葉天陽本以為當著娘的麵接吻,會惹怒對方,眼下頓時鎮住了,有種喜極而泣的衝動,他緊緊拉住容玄的手,眸光如炬:“師父,師父,我娘她……是不是同意了!”

“顯而易見。”容玄掃了他一眼:“早說讓你不用苦惱。現在你師父也有個娘了。”

兩人的身影融入虛空,葉天陽緊緊抱住了容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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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天交界,觥籌交錯,熱鬧得很。

容玄和葉天陽並肩降臨在神聖殿堂,小盛會還沒結束,熟識的人正喝得盡興。葉天陽從葉皓然口中聽到宇策二字,表情驟然古怪了一刹,不由看了容玄一眼,發現沒有什麼動靜,這才平靜地移開,心裏不知什麼滋味。

兩人落地,立刻有人迎了上來。

“快看這是誰來了!”

“好久不見,諸位別來無恙。”葉天陽笑了笑,試圖鬆開兩人握著的手。

容玄握緊了他的手,坐在整齊羅列著珍羞的桌前。

絲毫不收斂,四下噓聲一片,打趣說神帝陛下終於苦盡甘來。

葉天陽笑而不語,隻是深情地點頭,葉皓然則看得臉皮隻抽搐。

“無恙無恙,好得很。大爺就說你不是短命鬼的扮相,真仙啊,萬古不朽!來,天陽,敬你一杯!”吳大仁語風一轉,手裏的酒杯就伸向了葉天陽。

“喝。”葉天陽飛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爽快。”一時間接連不斷的人來進酒,一杯連著一杯,不把葉天陽灌倒不罷休的陣勢。

“來,跟我喝。”容玄端起酒杯,其餘人全都嚇了一跳,喝了一次之後並不再舉杯。

“怎麼說好為容帝接風洗塵的盛會遲遲不來。”朱宸說。

“這不就是了嗎。”容玄道。

“這點人哪夠了,大爺還想在盛會上,借你的名頭耍耍威風,看來是沒指望了。”吳大仁說:“我說,容帝什麼時候去聖魂宗轉轉。隨便寫幾篇字,給本宗弟子觀仰容帝的真跡?”

眾人嗤之以鼻,寫幾個字,那也是真仙法旨。還寫幾篇,未免太貪得無厭。

“喝不下了。”這時,葉天陽擺了擺手,容玄剛側過頭,就見他又灌下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