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珠弦碎落 盡化海棠(一)(2 / 2)

江南的老臉紅了紅,豆包啊......你幹的真好啊。

接著她又想起那天,她親了口笛子,然後又.....臉就更紅了。

衛子君看著江南雙頰上的紅暈,以為這是少女見了意中人的嬌羞,心裏就更酸澀了,原來她的意中人不是驕陽昊天,而是另有其人。

沈魚舟笑著望向衛子君,問道:“如果方才,在下沒有猜錯的話,這位就是衛相之子,小衛公子罷?”

衛子君施禮:“在下,長安衛子君。”

沈魚舟清笑著點了點頭,回了禮,道:“如果在下沒有記錯的話,小衛公子年前曾給在下寄過一首曲子罷?”

衛子君這才想起來這事兒,那時自己還被父親罰了三個月麵壁,忙清聲道:“正是,在下對詞曲甚有興趣,因久仰沈公子大名,故而作此唐突之舉,還望沈公子指教。”

江南倒是有些意外,這小書呆子還會寫戲曲子?還以為他隻會之乎者也,子曰子曰的呢,卻聽沈魚舟一聲輕笑:“小衛公子的那首曲子,在下曾經多次反複研究過.....”

衛子君有些期待,問道:“沈公子以為如何?”

“沈某生平,前所未見。”沈魚舟搖頭笑道。

江南瞅著沈魚舟,怎麼覺得這說話的語氣有點兒熟悉,怎麼聽怎麼像西喬損人的前奏。

衛子君赧然:“沈公子謬讚,過獎過獎。”

“哎!”沈魚舟擺了擺手:“在下是說那個調子,真是走的無怨無悔啊。”

江南低頭噗嗤樂了,果然。

衛子君呆了,然後又聽他說:“不過那首詞,倒可以稱得上是布衣大作裏的翹楚。”

衛子君聽了這話,有些不安,他有點兒不想知道他下句說的是什麼。

“為賦新詞強說愁,真是被兄台演繹到了最高境界,可以充分算得上是──無病呻吟?”

江南嘖嘖嘴:“沈魚舟,你是不是跟我家小喬認識啊?怎麼損人都損的這麼波瀾起伏的。”

沈魚舟笑了笑:“神交已久,緣慳一麵。”

衛子君心裏有些忿然,自己好意請教,他若是無意指教,隻管拒了便是,何必要當著夭夭姑娘的麵如此嘲諷,難道他,也,傾心於姑娘?

他正憤然,卻聽江南衝著沈魚舟叫了一聲:“沈魚舟,你不帶這樣兒的啊!”

衛子君心裏暗暗感動,夭夭姑娘......“你怎麼光顧著跟小書生說話?把小爺晾一邊兒。”

衛子君的一顆玻璃心吧嗒掉在地上,摔了個稀碎。

從那天開始,純淨如水的一個小書生衛子君,有了人生中的第一個敵人,他的名字叫──沈魚舟。

直到後來,他變成了萬人稱頌的小衛相,這個名字依然高居不下地獨占著他要對付的黑名單第一位,遠遠地甩開了旱災,水災,匈奴犯境等等等等,甚至也甩開了那個名字──驕陽昊天。

此時,白馬寺,齊雲塔中,參知政事李允正與少林了塵對坐著飲茶參禪,房瓦之上忽起微動,門外的侍衛被幾道銀光射入咽喉,悄無聲息地倒下了。

李允還未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了塵大師一拂袈裟,內力渾厚,放聲過去,正是少林獅子吼:“何方神聖?還望現身一見!”

外麵有一個幾乎察覺不到的呼吸,了塵一手按住李允:“施主勿動,老衲出去一探。”

了塵拄著禪杖,運氣推開房門,幾道銀光如閃直射而來,他禪杖一橫,便擋下了許多細密銀箔,遠遠地看見一個白色的瘦小女子背影,幾個起落消失在樹叢裏。

待到他一回頭,卻是一驚,李允額頭正中有一點血色,倒下去的時候,從喉嚨裏擠出了幾個字:“衛....相,江....”

了塵大師低頭望了望那一地銀箔,一手震了下禪杖,一手合十,沉聲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小施主三千罪業未償,何故又造殺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