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要做些什麼呢?”

“問對了,坎蒂①。你覺得我做了什麼?”

“我可能會和那一群猜字謎的人出去玩。”迪昂說道。

“這個我們知道。但現在說的是我會做什麼!”

“你走狗屎運,然後把縱列第三十七個數字猜了出來,”坎菲爾德說道,“然後那群猜字謎的人就采納了你的意見。”

麥克阿弗蒂聽完繃著臉,轉頭看向布蘭登。

① 坎蒂是坎菲爾德的昵稱。

“你說服同性戀喝血腥瑪麗①,”布蘭登說道,“然後過得很開心。”

麥克阿弗蒂聽完對著迪昂大笑起來:“我有沒有和你說過,這孩子天生是個被人誤解的天才?”

布蘭登正在研究麥克阿弗蒂如何漫不經心地用一隻手握住迪昂的手腕,就在這時,一位身高不到他胸口、滿臉胡子的男子,突然闖進了他們這堆人當中,嘴裏還用著各種豐富的詞語說抱歉,然後又介紹說自己是某個院長。他告訴布蘭登,一定要在他方便的時候和他好好聊一聊,然後一邊用同樣豐富的詞語說著告辭的話,一邊蹣跚地走開了。

“據我判斷,”麥克阿弗蒂說道,“你十分受到老女人和侏儒的歡迎。”

“你們也都是侏儒啊。”布蘭登說道,然後在這些圓乎乎的人中,搜尋那個長著栗色頭發、身體敏捷的假小子,耳朵也豎起來,在所有笑語中仔細辨認那唯一的笑聲。“你還剩下多少天?”他問道。

“一百二十二天。”麥克阿弗蒂說道,“謝謝你會問到。誰能想到我剩下的日子會比警長還要長呢?”

“這可不一定啊。”迪昂接著說道。

布雷恩市準備重新安排警力,按照他們的計劃,帕特拉將會被轉調到巴吞魯日②2去,那裏—按照麥克阿弗蒂的話說—周圍沒有什麼接壤的地方。不過,自從美國聯邦總審計局出台的一份報告上說,美國和加拿大邊境有數公裏的地方都沒有所謂的分界線後,國會已經將所有的人事調動權收回來了。而且很多邊界線上都長滿了茂密的植被,都要重新偵測。也就是說,不僅僅要解決在邊界線安排警力的問題,還要先確定邊界線究竟在哪裏。內務委員會還公布了一部分某個不法組織的訓練手

① 一種雞尾酒名,由伏特加、番茄汁、檸檬片、芹菜根混合製成,鮮紅的番茄汁看起來很像鮮血,故得其名。

② 巴吞魯日,它是美國路易斯安那州首府,位於密西西比河河畔。

冊—裏麵建議恐怖分子通過加拿大進入這個“野獸”①的腹地—這聽著更像是一個不祥的預兆。競選即將結束的時候傳出這樣的新聞,很多北方各州的在職人員和孤注一擲的競選者,開始競相要求立即加強對邊境安全事務的監管力度。

蘇菲抓著布蘭登的胳膊,把他介紹給她的賭伴們。那是六位熱情奔放的中年婦女,她們正站在一旁喝酒,竊笑著偷偷看他,眼睛在酒精的刺激下放著光芒。

“來吧,”她說,“問他吧。”

一位笑得像重型機床一般的婦女想知道,“是否會有機會”讓他在她家的地上搭建一個“結構”。看到他露出迷茫的表情,她又趕緊補充一句:“當然,我會付你工錢的。”說完她指著一幅照片裏他搭建的那個板岩圓錐體。

“你家地上有板岩嗎?”他問道。

“你說什麼?”她說。

“你家有什麼樣的石頭?”

“我不知道……”她看了看身邊的其他人,想看有沒有人聽懂了他的話,“我們沒有。但是當然,無論你要什麼,我們都可以把它們弄來。”

“我需要地上原本就有的。”

“什麼?”

他聳了聳肩。

她們等著他解釋。

在經曆過這樣一個早上後,他對聊天失去了興趣。早上,他數了三十二種鳥類,包括幹瘦的蠣鷸、黑腹行鳥、西方濱鷸和剛從北邊飛過來的太平洋潛鳥。山穀仿佛又恢複了生機。前天晚上,他在太陽落山之前開車去了以前的薩默斯海關大樓,在那裏等了三十五分鍾,終於等到

① 這裏指的是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