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突然被人從身後拍了肩膀,回過頭去看到的卻是許沐白。因為音響的關係,他不得不用手攏在嘴邊大聲喊話,“你去報幕吧,按節目單繼續。”
小學妹將信將疑地看著我,直到我點了頭,她才走了。我轉而問許沐白要解釋,難道他找到林微了?
“不需要他。我可以和你一起。”許沐白趴在我的耳邊,聲音溫和。
開什麼玩笑?我和林微是多次的搭檔才有這樣的自信,況且我和許沐白根本就沒有合唱試過,怎麼能夠用迎新晚會來做賭注?與其搞砸了晚會,還不如取消節目。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主持人已經報完了幕。
許沐白拉起我的手,眼神定定地望著我,似是收納進了全世界的星光。那樣的明亮,又讓人心安。
既然已經是這樣的局麵,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好一咬牙跟著他上了舞台。
卻萬萬沒有料到,這竟然會是一場天衣無縫的配合。
盡管為了營造柔和的效果燈光師換了暗淡的光,可仍然晃得我看不清台下蒼茫的一片。唯一落入眼底的,是許沐白眼睛裏的光。如北極星般瞬間黯淡了鎂光燈的光線,讓你不由得相信那份光芒與溫柔隻因你而存在。
/可是你給我的愛,讓我養成了依賴。/我看著他眼底純白的溫柔笑容,唱出這原本想要唱給林微聽的詞。
這個時候就連我也幾乎忘記,他不過是臨場替換的演員。
接到林微電話的時候,迎新晚會已經接近了尾聲。許沐白正坐在我旁邊抱著剛剛抽獎環節得到的大猴子,一邊打著哈欠昏昏欲睡地等待晚會結束。
林微的聲音很疲憊,他說舒可可吃櫻桃過敏了,渾身起滿了紅色的小疹子,他正陪著她在校醫院輸液。
掛上電話,繞過嘉賓席跟主負責人交待了一聲,然後對著許沐白打手勢讓他拿起書包跟我一起出了活動中心。他抱著大猴子跟在我旁邊,也不問我要去哪裏。
到了校醫院直接去了急診部。然後看見白色病房內隻有舒可可低著頭坐在軟椅上輸液,不見了林微。
走過去,在舒可可麵前蹲下來,我看見她臉上還未完全褪下的紅印,“可可,好些了吧?”
舒可可隻是點點頭,然後把頭垂得更低。
“藍琳,你來了。”
應聲回頭,看見林微回來了,手裏拿著統一葡萄多。他就那麼徑自從我身邊越過,看到許沐白的時候略微遲疑之後也不過隻是點了下頭算作打招呼。林微直接走到舒可可旁邊,擰開飲料的瓶蓋然後彎下腰放到她的手中。
然後林微才轉向我,“對不起,迎新我沒去成。”
看著他那麼小心翼翼地嗬護照顧著舒可可,我突然為他感到心疼。不是心疼他因她而黯然憔悴的神色,而是心疼他那份一廂情願付出的感情。就這樣,酸脹了眼眶。
“藍琳,別哭。這次是我不對,但是可可病了。改天我請你吃飯賠罪。”林微露出他溫和好看的笑容,走到我麵前,以他習慣的姿式想要伸手揉我的頭發。
可是這一次,我輕巧地側身躲過。
“不用了,許沐白替了你,一樣的。”
話音剛落,便覺被從後攬了腰,落入了身後的懷抱。就著許沐白的這個動作,我衝林微彎了下嘴角,說,“我們就是不放心,過來看看可可。現在既然沒事了,我們就先走了。林微,你好好照顧她。”
然後拉著許沐白,扭頭離開。也顧不上掩蓋那近乎於逃跑的姿態。
許沐白送我到宿舍樓下,像往常那樣輕輕抱了抱我,卻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刻說出晚安的字眼。好奇於這樣沉默的停頓,我抬起眼,看到他北極星般的雙眸一明一滅,“我知道你喜歡他。”
沒有像預想中的那樣移開視線,仍然看著他的眼睛。
“從看到你看他的眼神起,我就懂了。”他的手插進我的頭發裏,輕輕地揉著,甚至比林微還要多了幾分寵溺,“可是沒關係,總有一天,你的眼睛裏會隻有我。”
把臉貼在他的前胸,我終於落下了眼淚。為了逃避失落,為了尋找溫暖,所以忙不迭地想要找個人來擁抱,卻不知,並不是每個懷抱都有我想找尋的溫度。
在他的衣服上蹭掉了眼淚,“許沐白,你要記得,我不喝鮮果汁,我隻喝百事可樂。”
許沐白,我會記得你對我的好。
[荔枝糖·慢慢習慣你的存在]
大三的時候,辭去學生會的工作,把除上課以外的時間全部扔到圖書館裏。寬敞明亮的自習室,堆在麵前厚厚的書。許沐白跑來問我,我告訴他說明年我要考研。
明知這是比高考更容易撞得粉身碎骨的戰役,可仍然一意孤行的要單槍匹馬地闖過去。這樣決絕的姿態,隻是因為林微,隻是為了能繼續和他在一起。林微是一定可以被保研的,所以我隻能去考。
意料之外,許沐白在聽到我這個決定後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露出“你腦殘了”的表情,隻是微微地蹙著眉想了一下,然後拍拍我的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