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原始藝術(1 / 1)

一、原始藝術

原始樂舞

在原始人類集體勞動的過程中,節奏對於統一人們的步調具有特殊的意義;同時,先民們雖然已經初步具有了音階觀念,對音色變化也有一定的追求,但受生產力水平和認識能力所限,那時的旋律是較為簡單的。因此原始樂舞中節奏因素所發揮的作用應該更甚於旋律因素的功能。原始樂舞的麵貌已無法全然窺見,後世對於這方麵情況的了解主要依賴於古史文獻和考古發現兩個方麵。

中國古代文獻中有大量關於原始樂舞的記載。其中較具代表性的有:

朱襄氏之樂。據《呂氏春秋·仲夏紀·古樂》記載:遠古部落朱襄氏治理天下之時,“多風而陽氣蓄積,萬物散解,果實不成。故士達作為五弦瑟,以來陰氣,以定群生”。人們借助樂器來求雨,與幹旱的自然條件作鬥爭,賦予音樂巫術般的功能。

陶唐氏之樂。據《呂氏春秋·仲夏紀·古樂》記載:原始部落陶唐氏當政之初發生了水患,河道淤塞不通。由於濕氣嚴重危害著人們的健康,使得“民氣鬱閼而滯著,筋骨瑟縮不達”,所以人們“作為舞以宣導之”,發明了舞蹈來驅散濕氣,舒展關節,與災害和病痛作鬥爭。在這裏,音樂的功能具有了更多的現實意義。

《彈歌》。《吳越春秋·句踐陰謀外傳》載:“斷竹,續竹,飛土,逐宍(肉)。”歌詞簡短而古樸,反映的是原始人類用竹子和泥丸製造彈弓,用來獲取鳥獸的狩獵過程,流露出人們對製造靈巧工具的自豪和喜悅,也表現了他們獲取更多獵物的渴望。

葛天氏之樂。《呂氏春秋·仲夏紀·古樂》記載的葛天氏部落的樂舞可能是中國迄今所知最古老的一部多段體樂舞,由三人手持牛尾作為舞具,邊舞邊唱。其歌詞內容已無從稽考,但從八闋樂曲的題目(載民、玄鳥、逐草木、奮五穀、敬天常、達帝功、依地德、總禽獸之極)來推測,當時的農業、畜牧業都有了很大發展,這部樂舞不但反映了人們的勞動和生活狀況,也具有巫術功能,成為原始宗教祭祀的手段。

伊耆氏之樂。載於《禮記·郊特牲》:“伊耆氏始為蠟……歲十二月,合聚萬物而索饗之也。”其蠟辭曰:“土反其宅!水歸其壑!昆蟲毋作!草木歸其澤!”伊耆氏之時人們已進入農業定居階段,並且在歲末進行祈求豐收的祭祀儀式,希望通過樂舞活動,來指揮和改變自然,使它服從自己的願望。

原始社會後期,隨著生產力的提高和人們藝術實踐經驗的積累,樂舞也獲得了極大發展,出現了代表原始社會最高水平的作品《簫韶》。《簫韶》傳說為帝舜時的樂舞,因主奏樂器為編管樂器簫而得名,同時又因包含九個段落、九次歌唱、九次變化而被稱為《九韶》、《九歌》、《九辨》。而《尚書》中“《簫韶》九成,鳳凰來儀”的記載又反映出其祭祀對象與神鳥鳳凰有關。這部作品在表演時,有鏞、磬、琴、瑟、笙、簫、鞀鼓、柷、敔等樂器的演奏,有人歌唱,有人化裝為各種鳥獸起舞,場麵宏大,感人至深。難怪春秋時期的吳公子季劄在觀《韶》後“歎為觀止”(事載《左傳·襄公二十九年》),而孔子也給予“盡美矣,又盡善也”的評價,並被陶醉得“三月不知肉味”,發出“不圖為樂之至於斯也”的感慨。

同時,一些石器時代的出土文物也是了解原始樂舞的重要途徑。例如,青海省大通縣上孫家寨村出土的新石器時代的彩陶盆,就展示了5000餘年前原始人類造型優美的群舞場麵。盆內壁所繪三組舞者,每組五人,牽手列隊而舞。舞人頭上皆飾有發辮,身邊拖一小尾巴,正是人們扮成氏族圖騰或狩獵對象而舞的情景,恰與文獻中“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尚書·皋陶謨》)的記載相吻合。而眾舞人整齊劃一的動作,則說明樂舞有著統一的節奏和韻律。另外,新疆康家石門子、雲南滄源等地發現的岩畫也為後人提供了部分原始樂舞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