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悄悄地穿過長廊,一計喝聲叫住了我:“野丫頭。”
我轉過身,兄長十兵衛站在我麵前。他長得又高又壯,滿臉橫肉,其中一隻眼睛是瞎的,用眼罩蓋著,聽說是在一次比武中認輸自己挖出來的。
我十歲的個頭隻長到他胸前,不得不揚起臉望他。即使這樣我還是看不清他的臉,因為他太驕傲了,驕傲地連脖子都是高高仰起,眼睛總是盯著上空。所以我隻看清他鼻孔裏的幾撮鼻毛。
十兵衛道:“柳生劍法第三層‘回柳斬風’第四十八式,你可參悟了?”
我低下頭,不敢再看他:“回稟兄長,沒有。”
十兵衛的臉陰沉下來:“就這一層的劍法,你停滯了多少月了,仍舊沒有進展。下月就是東瀛武者切磋大會,若是到那個時候,你的劍法還沒有達到第四層,也就失去了參會的資格,免得丟了我們柳生新陰派的臉麵。”
他的語氣凶狠生硬,是貫有的對我的態度。我手筆直垂在腰際,嚴肅彎腰點頭道:“飄絮令兄長失望了。”
十兵衛重重“哼”一聲,轉身欲走,忽然回頭,見我還杵在原地,更是生氣:“你為什麼還不加緊練習?若不是父親大人對我有所囑托,我才懶得管你這閑事。你為什麼不多學學雪姬,她在你這個年紀輕輕鬆鬆就到了劍法第七層,你若是能像你姐姐一樣聰慧,能省去我多少時間和精力。”
我把頭低的更低,誠惶誠恐道:“飄絮令兄長費心了。”心中卻有一種苦澀彌漫開來,妒忌憤恨像野草一樣瘋狂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