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如此。
“你放心，那些設備，我還是可以駕馭的。現在隻能這樣走一步算一步了。”楊菁知道，這個決定一旦做出，她也是要擔很大的風險的。她雖是那個醫院的院長，但醫院有一半的股份是在東城衛名下，可以算是聯盟在麻瓜界投資的一家醫院。她這個院長所占的股份不到百分之二十，隻是董事會認命的一個院長而已。一旦有人發現她私自救治一個魔，很可能她這輩子的前程就毀了。但萬俟菀說得對，魔也是一條命，一個醫生，不該在垂死的病人麵前考慮自己的前程問題，更何況，這個魔，救了她最好的朋友萬俟菀。
“謝謝你。”萬俟菀說著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奔到了灸舞身邊。淚眼模糊中，仿佛看到灸舞最後祈求她的樣子，耳邊也響起灸舞那艱難的聲音：“抱抱我……像抱小舞一樣，抱抱我……”
萬俟菀雙手顫抖不已，很難相信她能夠抱得起灸舞。
“我來吧。”楊菁有些看不過去，盡管灸舞身上散發的惡臭令她惡心，但好歹她也在醫院這麼多年了，什麼樣的病人她沒遇到過？
“不！我……來……”萬俟菀極力壓抑住想要吐的感覺，已經把灸舞抱了起來，她不願懷中的這個孩子再被別人嫌棄……
接下來的事情還算順利，楊菁的瞬間移動很快就把灸舞母子送到了醫院。盡管萬俟菀抱著灸舞並沒有忍受多久，但她還是吐了個昏天暗地。後來的後來，一切都水落石出後，楊菁安慰萬俟菀，這次的嘔吐並不完全因為灸舞，十年牢獄，她自己的胃也早已百孔千瘡。
醫院門診都已經下班了，這倒給了楊菁很大的方便。從門診到那個VIP急救室，有條路隻有她知道，也隻有她有鑰匙能打開其中的一扇常年關著的門。
VIP急救室在最高一樓，楊菁一手安排，幾個副手和護士都被她叫了過來，看著他們把灸舞推入了急救室後，她揚手施了個結界，這個結界是他們楊鼎山雲家特有的招式，除非施結界者本人，沒人能破。就算是東城衛的人來了，也是破不了的。
急救室的燈亮起後，有另外一名醫生和兩名護士來接待萬俟菀，他們受了楊菁之托，要來好好診治萬俟菀。
萬俟菀扭頭看了一眼急救室外亮著的紅燈。也好，等待是揪心的，也是漫長的，不如接受治療，或許治療過了，就有消息了，等這邊有了消息，她就要好好去找她的小舞了。
急救幾乎做了整整一個晚上，到淩晨四點，VIP急救室的門才打了開來。
萬俟菀已經輸過幾瓶液了，雖說醫生囑咐過她要好好休息，可她哪裏睡得著呢？楊菁一出來，她就迎了上去。
楊菁疲倦地拉下了口罩：“情況很不好，大大小小的手術做了四五個，魔界可真會折騰人。全身找不到好的地方，鞭傷、棒傷、拳腳傷，舊傷上疊著新傷……”她歎了口氣，似乎說不下去了，但不久又搖搖頭，繼續說道，“軟組織大麵積受損，有好幾個地方都縫了針。有些傷口潰爛得不成樣子，還長了蛆，難怪會有那麼重的味道。另外，上呼吸道感染嚴重，口、鼻、喉、氣管都有很重的炎症，肺部羅音粗重，具體什麼原因得等檢查數據出來。另外，貧血、傷寒、缺乏營養，已經說不清哪些是原發症狀，哪些是並發症了。”
萬俟菀一直呆呆地看著楊菁，楊菁的聲音像一根根倒刺，每說一句就在她的心上紮一下，針針見血，刺刺冰涼。
“這孩子，你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了。好好養著自己的身子，你還有個兒子需要你去尋找，家裏還有個孩子等著你吧。”楊菁希望能轉移萬俟菀的注意力。
萬俟菀慢慢收回呆望著楊菁的眼光：“不，你不明白，直覺告訴我，這孩子知道小舞在哪裏。所以……我求求你，無論如何，盡最大的努力救他，好不好？”
楊菁呆了呆：“我會的。我既然接了這活，就不會草率的。你知道我的脾氣。”
“謝謝你。錢，我會去想辦法的，不會讓你為難，”萬俟菀頓了頓，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我能去看看他嗎？就說幾句話。”
“VIP急救室的另一頭就連著VIP重症監護室，都是還沒啟動的地方。他現在已經被送到那裏去了。你要去看他的話，得去做無菌處理。跟我來吧。”楊菁說著已經先走了一步。
萬俟菀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