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唐使的目的在於向中國學習,吸取唐朝文化,因而很重視使團人員的選拔,特別是大使、副使、判官、錄事等官員。如高向玄理、吉備真備曾長期在中國留學;不少成員是文章博士,山上憶良、小野篁、營原道真更是有名的文學之士(後二人受命而未成行)。有兩家父子先後被任命為使臣,也是由於具有教養和經驗,利於向唐朝學習。隨行的留學生,如阿倍仲麻呂(晁衡)與詩人李白、王維結下深厚友誼,歸航受阻,留唐官至秘書監。桔逸勢被唐人目為秀才。入唐的醫師、樂師、畫師,和各行業的工匠,也都在自己行業中具有根柢,受到唐人推重,同時也從唐人獲益。遣唐使大量輸入中國經史子集各類典籍,中國文化風靡日本封建社會上層,滲透到思想、文學、藝術、風俗習慣等各個方麵。正倉院所藏大量唐代文物,是遣唐使輸入的中國物質文化。遣唐使對唐的贈品,和唐朝的答禮,實際是兩國之間互通有無的貿易。
入唐留學生姓名可考的隻20餘人,而隨遣唐使及商船入唐僧人,見於文獻的達90餘人。他們在中國巡禮名山,求師問法,帶回大量佛經、佛像、佛具等,同時傳入與佛教相關聯的繪畫、雕刻等,對促進日本文化的發展起了作用。最澄、空海分別創立了日本的天台宗和真言宗,並且仿效唐朝,開創了日本佛教在山嶽建寺的風氣。空海所著《文鏡秘府論》《篆隸萬象名義》,圓仁留唐10年的日記《入唐求法巡禮行記》,是研究中國和日本的文藝批評、文字學和曆史的重要文獻。
遣唐使回日,唐朝有時派遣“送使”同去。由於航行艱險,他們往往居留下來,歸化日本。如沈惟嶽、袁晉卿等,見於日本史書的有10餘人,都在日本朝廷任職。唐朝僧人也有隨遣唐使赴日的,最著名的是東渡傳授戒律的鑒真。隨遣唐使船到日本的,還有天竺、西域、南海的人,不少受波斯、印度影響的唐朝文物,也輸入日本。絲綢之路東端延至日本,遣唐使也是有作用的。
日本派遣遣唐使,財力負擔很重。從任命使臣到出發,需準備兩三年,包括造船,籌辦禮品、衣糧、藥物、薪俸、留學生和留學僧在唐費用等等。采取南島路和南路時,還不掌握季候風規律,海上驚濤駭浪,隨時會把船裂為兩截。幾乎往返途中總有船隻遇難,隻有一次來去平安。因此,遣唐使不僅出發前禱告神佛,航行中還祈禱佛教的觀音、神道的住吉大神以至新羅神。受命為遣唐使雖是榮譽,也有人怕危險而畏縮不前。采取北路時,遣唐使平均約7年半一次,以後由12年半到20年一次。838年以後,經過55年才考慮派遣,最後終於停止。這固然與日本吸取唐文化趨於飽和,和唐朝之日益衰落有關,同時,也由於負擔沉重和航行艱險。9世紀以後,往來中日之間的唐朝和新羅商船大為增多。唐朝商船掌握季候風規律,一般七月間乘西南風赴日,三四月或八月乘東北風返回。這些商船航程需時較短,遇難可能較少,往來的間隔也較短。因此出現不少短期勾留的還學生,如日僧惠萼在9世紀中葉曾3次來往中日之間。遣唐使雖然停止,並沒有妨礙中日文化繼續交流。
蕃坊
唐宋時來華貿易的外商、外僑在中國聚居的場所。又稱蕃巷。唐代以來,中外海上貿易日趨發達,來華的外商、外僑逐漸增多。中唐以後,廣州的蕃民,常至10餘萬。他們富有金錢,往往占田營第,與漢人通婚娶;或改從漢姓,習中國語言文字,應科舉考試;他們在各港口的聚居場所就被稱為蕃坊。宋政府在通商港口廣州、杭州等地設置蕃坊,專供外商、外僑居住,飲食服用,聽如其俗。宋代蕃坊置蕃長一人,以外商、外僑中有聲望者選充。蕃長的主要職責是代表當地政府管理蕃坊中的各類公事,接待貿易船隻,還負責招徠外商。蕃坊一般受當地市舶司的管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