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在加萬年以前,稍有智力的類人猿開始學會製造工具。為了滿足最近和可見將來的需要,它們像猩猩做探針那樣,以石塊作為采伐工具。大約又過了很久,嚴酷的自然環境使得類人猿逐步學會改進工具。根據從地殼沉積層深處挖掘出來的許多有一定形狀的石塊來判斷,類人猿至少具有把石頭打成有用形狀的足夠的預見。

由於智力的增長,預見能力也隨之增強。大概到了50萬年以前,生活在中國的原始古人第一次開始學會用火。火的使用說明中國猿人已經具有一定的時間意識和遠見,並開始用手進行勞動,譬如采集枯枝敗葉,維持火的燃燒。

大約就在這個時候(或許更早),人類蕩造了語言。語言不僅是原始人相互之間傳送信息的工具,而且也為人類時間意識的進一步發展提供了條件。

從對時間的感覺到抽象的時間

人類對於時間的認識有十分悠久的曆史。我們今天所知道的關於時間的各個方麵,正是這一認識曆史長期發展的成果。

但是,人類對於時間本質的認識,並不是從一開始就得到正確反映的。這是由於時間這一認識對象本身的某些特點所決定的。時間問題是宇宙觀的基本問題之一。由於受到人們對於客觀世界物質運動規律認識程度的限製,因此在科學技術不發達的古代,人們對時間的本質便產生了各種歪曲的認識。即使在現代,以至今後很長的時間內,有些涉及時間本質的問題還始終是一個謎。縱觀人類關於時間認識的發展過程,大有“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的感覺。在對時間認識的早期階段,有如“循環論”、“有限論”等等的描述,這些觀念的產生,歸根到底還是由於直觀感覺的局限性造成的。毫無疑問,直觀感覺是人們認識事物的基礎,但單憑這一點,並不能真正認識事物的本來麵目。它需要“從生動的直觀到抽象的思維,並從抽象的思維到實踐”(列寧,《哲學筆記》,1956年,第155頁),才能獲得比較正確的概念和把握住事物的規律,從而更完整、更深刻、更科學地認識事物的本來麵目。日、月和年的概念的產生,時間均勻流馳的理論的建立,標誌著人類對時間的認識已經由經驗感覺達到理性思維的階段;相對論效應以及時空彎曲等概念,更是這一理性思維的進一步深化。

人類對時間的認識源於自身發展的需要

對於人類發展的史前階段,探討這一點是比較困難的。前人留下的是“果”,而“因”本身隻能靠我們去推測。由目前的資料可以推測到,至少有3個方麵的原因,導致人們去認識時間,並不斷地推動這一認識向前發展和深化。

首先是生存的需要。遠古時代,人們過著原始群居的漁獵遊牧生活,使用最簡陋的工具,靠采集和漁獵獲取食物,藉以延續自己的生存。在順利情況下,每天所得食物尚能勉強果腹;遇上不虞災禍,就隻好忍饑挨餓。為了遮風避雨,他們往往把森林、洞穴等天然場所作為固定的住地,“日出而作,日人而息”。出於這種生存鬥爭的需要,這個時期的人類不得不對由太陽東升西落所引起的時間變化有最粗淺的了解和熟悉。例如,什麼時候出發,到多遠的地方去采獵,才能在日落前趕回住所。日落之前回不到居住的洞穴,對於他們是很危險的。可以推想,這就是人類認識晝夜交替和白晝長短的開始。當然,這時的認識是十分膚淺的,甚至可以說並不比某些動物的認識高明多少。因為這個時期的人,活動範圍狹窄,大腦的抽象思維和判斷能力也很差。

第二是發展生產的需要。隨著生產的發展,以采集漁獵為生的原始人類逐步過渡到農業社會。在農牧業生產中,作物的播種、耕耘、收獲、貯藏,都要同季節變化密切配合。安排隨時可以得到好收成,稍有差錯就會造成歉收。如果說原始群居社會離不開“日”這個概念的話,那麼對於農業社會來說,就不能沒有月份、季節和年的知識。古人最初是根據草木枯榮、鳥獸出沒等物候現象來確定月份和季節,並藉以指導農牧業生產。物候變化與自然環境的變遷一次又一次重複地印人人的腦海,天象的循環變化同樣留給人們以深刻的印象。它們之間的相依關係無疑將為人們逐漸了解。於是,通過觀察日月星辰的運動變化來確定這些比日更長的時間單位(月、季節和年)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第三是建立唯物主義宇宙觀的需要。前麵已經說過,時間問題是人類認識宇宙的兩個基本組成部分(另一個是空間)之一。就是說,它是人們世界觀的主要內容。既是世界觀問題,就有唯心和唯物之分。自從人類社會產生階級以後,統治階級總是在時間和空間的問題上編造種種荒誕怪論,借以欺騙人民,達到鞏固其統治的目的。而一切對自然現象進行客觀研究的人,盡管他們不是自覺地站在唯物主義的立場上,但都承認時間的客觀實在性,能夠按照事物的本來麵目去認識事物。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科學的時間認識,是在同唯心主義(宗教迷信)的鬥爭中建立起來的。這是科學發展史上很重要的一個階段。同天文學、生物學、地質學、人類學等等比較古老的科學認識一樣,科學的時間認識也是在一片有害的叢林——巫術和迷信的叢林——中發芽成長的,而這片有害的叢林對於認識的幼苗又總是一再加以摧殘,不讓它成長。這就是科學發展史向人們展現的曆史事實。

關於時間的神話傳說

我們還可以憑借那些遙遠時代所流傳下來的神話傳說,去尋找鳳毛麟角,推斷古人對於時間的認識程度。從神話或者傳說中研究科學問題,乍看起來似乎難以理解。神話與科學勢不兩立,這在現代是正確的。但在古代,尤其是遙遠的古代,神話作為一種意識形態,卻反映了原始人類改造自然的樸素想象,其中也反映了他們對自然界的認識程度。

關於時間觀念的神話,國內和國外都有很多傳說。它們都是同宇宙起源的神話聯係在一起的。在我國,所謂時間的起源包含在盤古開天辟地的神話之中。據《三五曆紀》載:“天地渾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後來,盤古把太陽和星星從渾沌的懸崖上鑿開,“陽清為天,陰濁為地”,從而創造了宇宙,時間也就從這時開始流馳。在盤古掄斧砍伐時,有動物的祖先——龍、風、龜、蛇作伴。盤古死後,他的身軀變成整個大地:頭部化為山嶽,肌肉化為土壤,血液化為河海江湖,風是他死後的呼吸,爬過他身上的蟲變成了人。按照傳說,這大約是在1萬8千年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