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造索尼的輝煌1(1 / 3)

創造索尼的輝煌1

當景氣衰退的時候,我們不應該辭退員工,公司應該自己犧牲一些獲利。這是管理階層應該承擔的風險,也是管理人員的責任。——盛田昭夫盛田昭夫創造索尼的輝煌繼續拓展海外市場

20世紀60年代中期時盛田昭夫出差比以往更多了。

在索尼公司,他們早就深深地投入到錄像業中,甚至在他去美國住家之前就是這樣。他們心裏早就有了家用錄像機的想法,設計製圖也已有好幾年了。當時電視機還是黑白的,正在普及到各地,他們生產多少台就能賣掉多少台。

美國的安培克斯公司正在生產大型錄像機,用於廣播行業。這使井深大和盛田昭夫都想到人們肯定會希望在家裏有一台錄像機,供私人使用,就像他們有錄音機一樣。

一些非常有進取心的年輕職員和助理支持這種看法,大賀典雄就是基中的一個。

1950年他第一次見到索尼的錄音機時還是東京藝術大學學聲樂的學生。由於他對索尼公司最初產品的大膽批評,多年來盛田昭夫一直很注意他。他是一個錄音機的擁護者,但他對索尼的產品卻非常苛刻,因為他對索尼早期的產品並不滿意。

他說,放音和錄音時速度變化引起的失真太大了。他的想法極富挑戰性,他說:“一個芭蕾舞演員需要一麵鏡子來完善風格和技巧。一個歌手也需要同樣的東西,一麵聲音上的鏡子。”

第一批用於廣播電台的安培克斯錄像機很大,大概占滿一間房,價值10多萬美元,用的是兩英寸寬的磁帶,繞在敞開式帶盤上,真是個累贅。

對於家用產品,索尼必須設計小係統,這將要花費很多時間。從繞在敞開式帶盤上的兩英寸磁帶開始,他們做了好幾個樣機,一個比一個小。

20世紀60年代的時候,索尼的產品用於泛美和美國航空公司的客機中,供旅客消遣。後來他們把磁帶的尺寸減小至3/4英寸,還做了一個磁帶盒,把磁帶放到裏麵,像盒式錄音帶一樣,隻是大一些,叫作盒式錄像機。

自從1969年索尼公司將它投入市場後,它就變成了全世界的標準,替代了廣播電台的兩英寸錄像機。

錄像機也變成了工業機器。福特汽車公司買了5000台,用於各地的代理行,培訓銷售人員。其他的公司使用成千上萬台這種錄像機來培訓技術員和推銷員。

由於這種機器變得非常實用,所以開創了電子新聞采訪的年代。攝像機很小,而且又易於操作,使用錄像帶可以省去攝製與編輯之間的時間,再說也不需要花大量的資金去建立和維修膠片加工實驗室。

但是井深大卻不滿意。

這種機型由於太大和太貴還是不能成為家用產品。後來他們生產出世界上第一台使用半英寸錄像帶的全晶體管家用錄像機,而且還在不斷地增加各種機型,井深大仍然感到不滿。他想要的是真正小型化的機器,使用非常方便的盒式錄像帶。

有一天,他從美國出差回來,一進辦公室就把錄像機開發小組的人員召集到一起。他強調目前最重要的項目就是家用錄像機,機器的大小是關鍵。

他從包裏拿出一本平裝書,這本書是他在紐約機場買的,他把書放到桌子上說:“我要的錄像帶就這麼大,這是你們的目標。這種尺寸的錄像帶至少應該能夠錄一個小時的節目。”

這是一個挑戰,結果開創了盒式錄像係統。

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在國外,索尼的生意都越做越興旺。

1964年索尼開始生產桌上計算器。1964年3月,在紐約的世界交易會上索尼公司展出了世界上第一台固態組件桌上計算器。盛田昭夫親自到會主持展示儀式,他一直很樂意做這種事。

有一次在紐約盛田昭夫正在向《紐約時報》的記者們展示攝像機,他聽到外麵傳來了消防車的聲音。他從窗戶往外望去,看到濃煙從他們自己的地下室冒了出來,他趕緊抓起攝像機,當消防隊員趕來時他拍下了當時的場景,然後立即放給記者們看。那次是他平生做得最好的一次展示。

後來他們又上市了一種特殊的計算器,稱作SOBAX,即音樂庫,是固態組件算盤的意思。但是很快他們就意識到許多日本公司已經加入到計算器的製造業中來了,盛田昭夫知道不久就會因為殘酷的價格之戰淘汰掉一些廠商。

這就是日本市場上的現實,對這種事他們總是力圖加以回避。當事情已經很明朗,其他廠商準備不顧風險、利用降價來占領市場時,音樂庫放棄了製造計算器。

盛田昭夫的預測是對的。很多計算器製造商破產了,其他的也被趕出了市場,損失慘重。在音像和電視行業中還有很多事情等待索尼公司去迎接挑戰。

但是通過反思,盛田昭夫認為自己當初作出的退出計算器行業的決定可能操之過急。如果當初堅持搞計算器,索尼可能就會在數字技術的早期開發中大有作為,並可將這些成果用於後來的個人電腦和音像應用技術中去,就可能在競爭中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

隨著事情的發展,索尼後來還是必須搞到這種技術,盡管索尼曾經擁有這種技術的基礎。所以從商業的觀點來看,索尼公司在短期行為上是對的,但是從長遠的意義上講,索尼公司犯了一個錯誤。

1964年,因為日本要主辦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而日本的每個家庭似乎都需要一台彩色電視機來觀看比賽,所以索尼的生意特別好,以致要開一家新的電視機裝配工廠來滿足對彩色電視機的需求。

奧運會的激情實際上給整個國家帶來了一個共同的目標。

奧運會促使國家去實施很多重要的、必需的改進。還在奧運會日程以前很久的時候人們就急需東京的高速公路和高速子彈列車了。當日本申辦奧運會並獲得這個榮譽後,很明顯,道路係統是不能應付即將到來的交通狀況的,而且日本也不能容忍在電視轉播中丟臉,讓全世界都看到日本有名的交通堵塞。

這種現象有時會在城市的大街上延伸好幾千米,有時還會持續幾個小時,於是高速公路以創紀錄的速度修建起來。

籌辦者們還意識到奧運會期間彙集的大批記者中會有成千上萬的人是第一次來到日本,他們還會去參觀京都的古都,大阪的商業中心,以及沿著太平洋從東京、廣島直至南邊的九州的其他地方。

這些人將會使現有的鐵路係統擁擠不堪,加上它本來就需要加以改造了,於是將最新的技術融合在一起,修成了一條計算機化的高速鐵路——新幹線。

在奧運會的準備活動中,對東京的羽田機場進行了擴建和現代化的改造,大批的新賓館拔地而起,新的風景點美化了城市,不少的私人和日本公司針對奧運會開發新項目和新產品。

政府的有關部門認識到汽車和卡車喇叭的噪音是一個汙染問題,會有損日本的形象,於是他們利用這種全國性的改進運動的機會,製定了法律來禁止不必要的喇叭聲,使得城市得以安寧。

這種針對某一全國性事件而掀起的現代化運動並不是日本人的獨創,但是它卻大見成效。

1972年北海道的劄幌主辦冬季奧運會,整個城市也經曆了一場相同的現代化運動,還包括建起了該市的第一條地下鐵路,奧運會期間的來訪者都對這些變化感到驚奇。隨著城市設施的現代化,市民們也因自己的城市趕上了現代化而感到自豪,將過去的陳規陋習甩在了身後。劄幌的市民變得更加成熟,開始用更加廣闊的眼光來看待這個國家的其他地方和外麵的世界。

對於盛田昭夫而言,整個20世紀60年代後期,有兩件事變得越來越重要了,一是要到世界各地去出差;二是要到日本各地去視察日益擴大的生產網絡和研究機構。

一天到晚時間都不夠用,所以公司理所當然地需要有自己的飛機,後來還有了直升機。這種事即使今天在日本也是少有的,日本的普通航空業比美國落後得多。

但是為了提高效率,盛田昭夫很快就獲得了自己決定乘車還是乘飛機的權利。另外,盛田昭夫也可以乘獵鷹噴氣式飛機去中國或者別的地方,但是盛田昭夫還是經常搭乘民航班機。

長途飛行對盛田昭夫來說卻並不像對其他人那樣令人疲倦,他在飛機上睡得很好。事實上有時候他在飛機上比在旅館裏休息得更好。他帶一點壽司上飛機,也就是簡單的醋飯團和生魚,還要喝一小瓶日本米酒。然後用毯子把自己裹成一團,告訴空姐不要因吃飯、喝飲料或者看電影而叫醒他,不一會兒他就睡著了。

1985年盛田昭夫擔任了日本電氣工業協會會長,這使得他出差不像過去那樣頻繁了,但是他還得想方設法安排環球跳躍式的出差旅行。

由於這樣的出差,他必須想辦法來完成他的工作。因為索尼公司一半的業務在國外,而且索尼公司的風格是當一個產品的革新者,所以沒有現存的模式可以遵循。盛田昭夫必須提出一套適合於自己的係統,在這種係統下索尼公司才能夠生存下去。

由於通信係統時時刻刻都在改進,所以不管你在什麼地方都可以保持聯係,而盛田昭夫因為一天到晚都在打電話,因此被人稱作電話迷。

盛田昭夫喜歡待在歐洲,特別是為了音樂和一些偉大的音樂家,盛田昭夫通過他們的產品和業務、藝術上的共同朋友與他們中的很多人成為至交。

東京和紐約的索尼展示室深得人心,這使得盛田昭夫相信索尼公司需要在東京的中心建立一個永久的標誌,因為他們的辦公室和工廠都遠離鬧市區。

索尼公司在銀座區買下了一個街角,正好處在城市最熱鬧的十字路口上,他們在那裏蓋了一座8層的大樓,這是建築法規所允許的最高樓層。雖然無法再向上發展,但往下卻沒有什麼阻礙,所以在大樓的下麵又做了6層。

地上部分是購物中心和公用設施樓層,空間已經很寬裕,盛田昭夫決定將地下的幾層用於特殊用途。公司裏每天都要接待大量的來訪者,這使盛田昭夫想到可以在大樓裏開個自己的餐館來招待這些客人,這樣肯定會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

另外,日本人喜歡在外麵吃飯,在餐館裏娛樂,索尼公司也可以借此賺點錢。對於決定辦一個什麼風格的餐館,卻頗費了一番躊躇。

盛田昭夫不打算辦一個日本餐館,雖然這樣做看來是符合邏輯的。

有一次,他到韓國去旅行,每天晚上都吃韓國菜,盛田昭夫意識到出門在外的人偶爾也會喜歡當地的食品,但並不是每天都想吃的。另外也很難與真正的老牌日本大餐館競爭。盛田昭夫覺得中國餐館也不是個好主意,因為東京的中國餐館太多了,以至於那些廚師經常“跳槽”。當時東京的法國餐館很少,而且沒有一家是正宗的。

盛田昭夫以前經常到法國去出差,他還認識馬克西姆這家餐館的老板路易斯·法達布,盛田昭夫知道當時他正在為泛美航空公司提供一等艙的飛機快餐,所以他有可能對這種具有新意的事感興趣。

盛田昭夫找到他,並對他談到在東京開一家“翻版”的馬克西姆餐館,采用正宗的裝潢,與法國廚師同樣的菜單、酒和餐桌服務,與巴黎的風格一模一樣。他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於是盛田昭夫派他的建築師到巴黎去了一趟。

索尼大樓的兩個底層被改建成馬克西姆餐館。1984年,法國的La Tour d'Argent,即銀塔餐館在一家東京旅館裏開辦了分店,從那以後,東京的法國餐館和小吃店就越來越多了。

法國來的客人在這裏發現這麼好的法國風味食品,都感到非常高興。現在在巴黎甚至還有一家日本人開的麵包房,向法國人出售法式麵包。

此外,盛田昭夫還決定要在巴黎開一間展示室,並認為必須開在香榭麗舍大街上,盛田昭夫認為這條大街可能是世界上最負盛名的街道,甚至比紐約的第五大街更有名,尤其是晚上,它更加繁忙。深夜裏紐約的第五大街上隻剩下幾家書店還開著門,其他的商店都打烊了,但是香榭麗舍大街上的行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摩肩接踵。

在索尼美國公司成立後不久,又成立了索尼海外公司,這家公司設在瑞士的朱格。

在倫敦和巴黎索尼公司曾請過當地的代理商幫助銷售產品。在美國自辦銷售和市場經營後,盛田昭夫從中得到了信心,所以他決定在歐洲也應采用同樣的方法。

為了撤銷原來的那些銷售協議,他們進行了冗長的、艱難的談判。更改索尼公司與倫敦的代理商之間的協議相對而言比較容易,盡管索尼公司在那裏長時間地虧損。

索尼公司與法國公司之間的事卻很難辦。為了撤銷與原來在法國的代理商之間的協議,談判花費了幾年的時間。索尼公司的代理商既是財政部長的好友又是一個非常熱衷於打獵的人,他有一架私人飛機。他經常帶著財政部長出遊打獵。

當索尼公司想撤銷與他的代理協議、建立自己的下屬公司時,財政部沒有給予批準。盛田昭夫通過律師長期與之斡旋,最後政府很不情願地批準了,但是隻能成立一個各占一半股份的合資公司。盛田昭夫接受了這個辦法,並選擇了斯維茲銀行,來作為合夥人。

與在法國的艱難曆程相比,索尼公司在德國很容易就建立了一家下屬公司。因為盛田昭夫不願意索尼公司和職員卷入到日本人的圈子裏去,他們主要集中在杜塞爾多夫,所以他們把索尼德國公司建在科隆,通過高速公路到那裏去是很容易的,但是又保持了足夠的距離,以致職員們大部分的時間都隻能跟德國人打交道,而不是跟海外的日本人混在一起。

1971年,索尼公司在巴黎的索尼展示室正式開張,正如盛田昭夫所希望的,它開在香榭麗舍大街上,當時索尼夏威夷公司、索尼巴拿馬公司和索尼英國公司已經紛紛成立。

雖然盛田昭夫當時認定在美國開一家工廠的時機已經成熟,但是這一步驟要付諸實施卻並不輕鬆。

回顧1963年,盛田昭夫剛搬到美國去時,一家日本化學公司決定在美國開辦工廠,盛田昭夫曾與這家公司的總裁進行過一次錄音對話,那次談話後來在東京發表在一家有影響的雜誌《文藝春秋》上。

在談話中盛田昭夫發表了自己的觀點,在國外事先沒有建立銷售係統、沒有充分了解當地的市場行情就開辦工廠,那隻是一種錯誤。盛田昭夫認為必須先了解市場,學會怎樣把產品銷售出去,在采取行動之前必須建立信心。

一旦有了信心就應該全身心地投入進去。沒過幾年,那家化學公司感到銷售情況並不滿意,競爭又非常激烈,所以他們還是從美國退了出來。他們當初有點操之過急。

盛田昭夫一直很想在美國生產索尼公司的產品,但是他覺得隻有在已經占有很大的市場、了解到怎樣銷售並且可以提供售後服務的情況下才能開始這樣做。這些條件都具備之後,他們就可以從就地取材中獲得利益。

1971年,這個時機來到了。索尼公司產品的銷售量很大,公司將較大的整機運到美國來。這使盛田昭夫想到這樣一個問題,船運的運費是按體積計算的,而電視機中最大的零件是顯像管,顯像管其實是一種玻璃容器,裏麵是真空。也就是說為了把“真空”運過太平洋,索尼公司付出了大量的金錢,這樣的做法看來太不合理了。

另外,在大市場的當地辦廠還有一個明顯的好處,那就是可以隨時根據市場的趨勢來調整生產,使設計更加容易及時滿足市場的需要。

當時盛田昭夫的妹夫岩間和夫很讚成這個想法,他是索尼美國公司的總裁,住在紐約,他已經找到了好幾個廠址。

剛開始的時候公司隻是在工廠裏把從日本運來的部件組裝起來,但是到後來隻需要從日本發運電子槍和一些特殊的集成電路。

獨特的管理觀念

最好的日本公司的成功原因中並沒有什麼秘密成分或者隱含公式。沒有一種理論、計劃或者政府的政策可以使得一個公司獲得成功;隻有靠人才能做到這一點。

對於一個日本的經營者來說最重要的任務是發展與他的雇員之間的關係,在公司中創造一種家庭的感覺,這是一種雇員和經營者共命運的感覺。

在日本最成功的公司總是在全體員工中努力創造同舟共濟的關係,這種關係在美國被稱作勞動者與管理者和股東之間的關係。

盛田昭夫從來沒有看到這種簡單的管理係統適用於世界上任何別的地方,而他相信,他們已經令人信服地展示出這種係統行之有效。對於其他人而言,采用日本人的係統也許不太可能,因為他們可能太受傳統束縛,或者太膽小。強調人的因素必須是真誠的,而且有時還需要膽略,甚至是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