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大亨的奮鬥3(2 / 3)

卡內基怎麼也搞不懂為何上校會對威廉廉價的雪茄煙感興趣,但他向上校保證威廉將會向他賠禮。

“上校,我希望你早上沒有生氣,我並無惡意。”

然後,威廉伸出他的手,上校愣了愣,還是握了手,兩人盡釋前嫌。

威廉曾把卡內基沒法用的舊鐵軌賣給了別的公司。後來,帕克先生發現這批貨質量很差,就向卡內基提出賠償的要求,卡內基讓威廉和斐浦斯先生一起去找帕克先生,處理好這件事情。

斐浦斯先生走進帕克先生辦公室的時候,威廉正在工廠四處尋找那批受到責難的材料,可他怎麼也找不到。

這下威廉知道該怎麼辦了,他最後走進了辦公室,帕克先生還未置一詞,他就說:“帕克先生,我很高興聽到賣給你的那批舊鐵軌不適於煉鋼,我打算把所有的再重新買回去,給你每噸5元的價錢。”

威廉知道得很清楚,他們早就把那批材料給用光了。帕克先生感到十分為難,這件事情就這麼結了,威廉取得了勝利。

在他從德國回來之後,有一次卡內基去匹茲堡,威廉說有些特別的事情要告訴他,而且這些事情不能告訴其他的任何人。他在德國時,曾花了幾天時間去拜訪一個教授,他以前的一個同學。

“卡內基先生,他的妹妹對我非常好。我到了漢堡後,就寄了一件小禮物給她。她給我寫了封信,我也給她回了封信,她再寫,我又回,然後我問她願不願意嫁給我。

“她是個循規蹈矩的姑娘,但是她寫信來說願意。然後我讓她到紐約來,我去那裏接她。但是,卡內基先生,他們並不知道工廠裏的情況,他哥哥寫信給我,說他們想讓我再回去一次,在德國與她完婚。可是我不能再離開工廠了,想問問你怎麼辦?”

“你當然可以再去一次。當然了,威廉,你應該去。這樣她的親人會感到很高興的。你馬上去,然後把她帶回家來。我會安排好一切的。”

在他離開的時候,卡內基說:“威廉,我想你的愛人一定高挑漂亮,是個討人喜歡的德國姑娘。”

“哦,卡內基先生,她稍微有點胖。如果推著她滾動,我隻能讓她轉一周。”威廉所有的比喻都與工廠的工作有關。

斐浦斯先生原來擔任鐵廠商務處的主管,後來因為公司的規模擴大,鋼廠需要他,就提拔了另一個年輕人威廉·艾伯特接替他的位置。艾伯特先生的履曆與伯恩特萊格有某些相似之處。

一開始他隻是個拿微薄薪水的小職員,但很快就被委以重任,負責鐵廠的營銷業務。他與威廉一樣成功,也被吸引進了董事會,享受的股份也與威廉一樣,他後來被提升為公司總裁。

柯裏先生在這段時期因為管理露西高爐表現出色,卡內基對他很是器重,後來也成了卡內基的合夥人之一,和其他人享有相同的股份。商業要獲得成功,除了將做出傑出貢獻的員工提拔到合適的位置上之外,別無他途。

最終,卡內基和麥克坎德裏斯公司並入了艾加·湯姆森鋼鐵公司。

一開始,卡內基的弟弟和斐浦斯先生拒絕將他們發展得很成熟的企業並入鋼鐵公司,不過,卡內基把第一年的盈利給他們看,告訴他們如果不加入鋼鐵公司,那他們就是上錯了船。

他們在重新考慮過之後,接受了卡內基的建議。對他們和卡內基來說,這都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卡內基的經驗告訴他,合夥人來自不同的行業,雜亂地聚集在一起,這是不可能建立好一個成功的企業的。改革和變化是必需的。艾加·湯姆森鋼鐵公司也不例外。

在他們還沒有開始生產鋼軌的時候,卡內基聘用了一個鐵路審計,他原來做審計工作,以有才幹、有辦法著稱。但是,克魯曼先生對他很不滿意。所以,卡內基不得不買斷了克魯曼先生的股票。

此後不久,他們便發現克魯曼先生的判斷是正確的。這個審計員確實對賬目很有一套,但是,要想期望他或者任何其他辦公室人員,能走進製造工廠並且一開始就做出成績來,就顯得不太實際了。

他沒有與新工作相關的任何知識,也沒受過這方麵的培訓。這並不是說他不是一個好的審計師,隻是公司對他的期望過高了,這是公司的失誤。

最後,工廠終於要開工了,審計員將一份組織計劃提交給他審批。卡內基發現他將工廠分為兩部分,其中一部分交由瓊斯先生控製;而另外一部分由史蒂芬森控製,史蒂芬森先生是一個蘇格蘭人,他後來成為了一個非常優秀的製造業廠主。

卡內基沒有批準這一方案,因為他相信,他們的這一決定將對鋼廠的成功起到舉足輕重的影響。

在同一個工廠裏,兩個人擁有同樣的權力,是不可想象的。有兩個人同時發號施令的工廠,即便他們是在不同的部門,這和一支部隊中有兩個司令,一艘船上有兩個船長一樣,都將造成災難性的後果。

“這行不通,我既不認識史蒂芬森,也不認識瓊斯,但是他倆當中隻有一個人能當船長,也隻有他直接向你負責。”

最後決定讓瓊斯先生當“船長”,日後,凡是知道貝西默鋼廠的地方,他都名聲大噪。

“船長”那時候還十分年輕,瘦瘦弱弱的,但顯得很活潑,精力充沛。從他的身材上,他們可以看出他的威爾士血統——因為他很矮。他從附近的約翰斯頓工廠來到卡內基公司工作,當了一名每天報酬兩元的機修工。

很快卡內基就發現他是個可造之材。他的行為便足以證明。在內戰中自願入伍,因為表現出色,被提拔為連長,他所帶的連作戰勇猛,不知退縮。艾加·湯姆森公司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得歸功於他。

在接下來的歲月中,他拒絕接受卡內基提供給他的公司股份,這些股份足以讓他成為千萬富翁。

有一天,卡內基告訴他,一些年輕人因為擁有公司的股份,賺得的收入比他要高得多。已經投票表決過,公司想要吸納他為董事會成員,這無須承擔任何金融義務。因為按照慣例,他購買股票所需要支付的錢,將在日後從紅利中扣除。

“不,”他說,“我不願意老是想著公司的運營狀況,想著是否盈利。照看工廠已經夠我忙的了。如果你認為這是我該得的,那就給我一份高薪吧!”

“好,船長,我們將按美國總統的薪水標準付給你酬勞。”

“一言為定。”這個威爾士小夥子說。

一開始,卡內基鋼材製造業的對手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根據他們自己在開始生產鋼材時遇到的困難,他們認為再過一年卡內基也不可能生產出鋼軌。因此,他們拒絕把卡內基當作對手。

卡內基開始的時候,鋼軌的價格是每噸7元。卡內基向全國的代理商征求訂單,給他們最好的價格。在卡內基的對手知道這一情況之前,他已經接了不少訂單,這足以使他有一個很好的開始了。

完美的機器、絕妙的計劃、技術嫻熟的工人、知人善任的管理者,卡內基的成功是極為顯著的。卡內基工廠投入生產的第一個月公司就盈利11000元,這個紀錄是前所未有的。

公司的會計體係也如此值得稱道,它幫助公司算出了盈利的確切數目。從卡內基的鐵廠的經驗中,卡內基了解到一個確切的賬目製度意味著什麼。在生產過程中,原料從一個部門轉移到另一個部門,都有員工進行核對,沒有比這種做法更能提高利潤的了。

中國有句古話,良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工廠進入運行軌道後,卡內基終於有時間開始考慮自己的環球旅行了。

環球旅行感悟深刻

在把工廠方麵的事安排妥當後,卡內基終於開始了自己的環球之旅。

卡內基和範迪於1879年秋天出發。卡內基隨身帶了幾個筆記本,每天用鉛筆記下一些東西,從沒想過要把它們編成書出版。但是他想,也許他可以把它們複印幾份,在私人的圈子中傳閱。一個人頭一次看見自己的言論變成鉛字,印成了書,其感覺絕對美妙無比。

當那一大包書從印刷廠送到卡內基手中時,他又重讀了一遍,看它是否值得作為禮物送給朋友們。總的來說,卡內基還是相當滿意的,他送給朋友們後,靜候他們的評論。

作為一本專門為朋友設計的書的作者,當然無須擔心聽到什麼刻薄的反響,但卡內基仍擺脫不了患得患失的心情,還是盼著能得到讚揚。

朋友們的反應超出了他的預期,他們確實很喜歡這本書,至少有部分評價是發自他們內心的,這讓他感到非常滿意。每位作者都傾向於相信甜美的言詞。

費城的大銀行家,安東尼·德雷塞爾來信抱怨說,卡內基剝奪了他幾個小時的睡眠時間。他一開始讀便不忍放下,直至淩晨2時,滿身疲憊的時候,才把它讀完。

這樣的信卡內基收到了好幾封。

有天早上,中央太平洋鐵路公司的亨廷頓先生,當見到卡內基時,把卡內基好好地表揚了一頓。

“我把你的書從頭至尾,一字不漏地讀完了。”

“嗨,”卡內基說,“這並沒有什麼啊,我其他的朋友也都是那樣。”

“是的,但是也許你的朋友沒有一個是像我這樣的。除了我的賬本之外,這幾年我沒有讀過一本書。一開始,我也並不想讀你的書,但當我一拿起,我就放不下了。5年了,能讓我從頭看到尾的隻有我的賬本。”

對於朋友們的話,卡內基不敢全信。但是,有些書從他的朋友們手中流傳出去,也得到了其他人的喜愛,這使他著實飄飄然地過了好幾個月。

後來,越來越多的人向卡內基索書,卡內基開始相信他們的話並非恭維。為此,卡內基不得不又加印了幾次。報紙上也發表了相關的評論文章和精選摘要。

於是,便有出版商要求將它出版,以滿足市場需求,就這樣,《環遊世界》公開出版,而卡內基最終也成了一個作家。

這次環球旅行給卡內基開啟了一條新的地平線,也很快地改變了他的思維觀點。當時正是斯賓塞和達爾文的學說達到巔峰,廣為流行的時候。對他們的作品,卡內基有著極大的興趣。

他開始從進化論的角度來看待人類生活中的不同階段。在中國,他閱讀孔子;在印度,佛家和印度教的經典也被列入他的書目;在孟買,他從帕西人中學習了解拜火教。這次旅行的收獲之一是讓他得到了某種精神上的寧靜。

卡內基的頭腦得到了休息。最後,他明白了一個人生真諦,就像基督所說:“天國就在你的心中。”

並非未來,也不是過去,隻有現在才是天堂。此刻這個世界上的所有責任,都需要人們富有耐心的努力,一旦僭越,便隻會得到毫無結果的虛無。

那些伴卡內基長大的宗教理論,斯維登伯格教派留給他的所有印象現在都不再對他產生影響,再也不能左右他的思維了。卡內基發現沒有一個民族的信仰是真理,盡管這種信仰被視為神靈的啟示。也沒有一個民族會那麼愚昧落後,信仰中盡是謬誤。

每一個民族都有其偉大的導師,佛陀是一個,孔子是一個,瑣羅亞斯德是一個,基督是一個。他還發現所有的這些導師在倫理學上的教義都極為相似。

所以,卡內基打算引用《馬太福音》中的話,他總是很驕傲地拿它來稱頌朋友:

孩子們,那不可見的神力,是誰的眼睛

永遠陪伴著人類

輕蔑地看著沒有宗教的地方

這個人已然找到

不能說出他的意誌有多麼柔弱

不能像雨水一樣滋潤幹渴的心田

他也沒有哭到雙眼凹陷,這個連自己都為之厭煩的人

你定將重生

埃德文·阿諾德的《亞洲之光》就在這個時候出版了,這部詩集給了卡內基極大的快樂。他剛去過印度,詩集則讓他重溫了那裏的一切。他對此書的欣賞傳到了作者的耳朵裏,後來,他倆在倫敦相識。埃德文·阿諾德把這部詩集的原手稿送給卡內基作為禮物,這是卡內基最寶貴的珍藏品之一。

卡內基對東方經典進行研究後,收獲很大。他得出這樣一個結論,每個國家的人都認為他們自己的宗教是最好的,他們的家園是最棒的,“金窩銀窩不如自己家的草窩”。

在《環遊世界》一書中有兩段描寫能說明這一點,援引如下:

在新加坡附近,我看到人們正忙著幹活,孩子們光著身子四處跑動;他們的父母穿著平常的鬆垮的舊衣服。我們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我們讓導遊去跟他們說,我們來自另外的一個國家,這個季節裏池塘的水會結冰,我們可以直接從冰上走過,有時候冰結得非常的厚,馬,甚至馬車都可以從寬闊的河麵上經過。他們感到好奇,並問我們為什麼不過來和他們一起住。

看起來,他們真的十分快樂。

還有一段:

我們還去看了拉普蘭人馴鹿。一個水手充當我們的向導。在回去的路上,我跟他走在一起。我看見就在峽灣的對麵,散布著幾間棚屋,卻有一座兩層小樓正在修建中。

“那座房子是幹什麼用的?”我問。

“那是一個在特羅姆瑟出生而後在外麵發了大財的人蓋的。他現在回來了,要住在這裏,他非常有錢。”

“你告訴我你曾到過全世界,你去過倫敦、紐約、加爾各答、墨爾本,還有其他地方。如果你像那個人一樣發了財,你想在哪兒安家呢?”

“啊,沒有比特羅姆瑟更好的地方了。”他說。

那是在北極圈,那裏一年有6個月的漫漫長夜,然而特羅姆瑟是他出生的地方。家,溫暖甜蜜的家啊。

在自然生活和自然法則的狀況下,有些東西看起來不完美、非正義,甚至是殘忍的。但是,許多的美麗和甜蜜也讓人感到震顫。不管家在哪裏,對它的那種深深的愛無疑就是這眾多美好中的一個。

卡內基很高興地發現,這種情感並非局限於某一個種族或者民族之中,在現今的發展階段上,幾乎各個種族裏都存在著這種對家的深深的眷戀。

鄉間田園的紳士生活

由於已將工廠委托給以湯姆為首的弗裏克、瓊斯、許瓦布等青年人,卡內基過著異常舒適的生活。

當時的紐約中央公園比現在更加青翠蒼鬱,清新宜人,是市民特好的休憩場所。每天早上,卡內基都在中央公園騎馬散步,過著鄉間紳士田園般的生活。

栗色的純種馬,發出令人愉悅的踢踏聲。和諧動聽的樂意,尾隨其後的是騎著白馬,頭上戴著插有羽毛的無邊帽,穿著蘇格蘭羊毛長褲的高貴淑女。

她就是紐約城有名的大批發商人懷特菲爾德美麗的千金小姐路易斯。她的年齡在30歲出頭,臉形稍大,瓜子臉,慧黠的藍眼甚為迷人,擅長小提琴。他們兩人已定婚了。

卡內基的舉止,就像年輕了10歲的紳士一般,他送這位女子返回48號街西區35號,那裏現在是百老彙中心街附近的住宅。

她守寡的母親正在屋中等待他們兩人的歸來。經營大批發商店的路易斯的父親已經亡故。

由於婚期還遙遙無期,不僅路易斯本人,特別是她母親深感不安,甚至有些不高興,雖然她左手上的定婚戒指閃閃發亮。

出門旅行的卡內基並沒有忘記給路易斯寫信,但不是情書。他這時到了中國。

他告訴路易斯,他由香港進入廣東,正在讀孔夫子的書。東方有很多值得學習的美德。他在印度修習釋迦牟尼佛教,也買了一些印度教的書。在所有的宗教教義上,都有近乎相同的善惡戒律。因此,不能僅受一種宗教戒律的拘束。

在新加坡還碰到了一位名叫霍納挺的青年,他收購了許多珍禽異獸,說要拿到紐約的博物館去,獅子、老虎、象、鱷魚、猩猩、狗熊、袋鼠……他們對這些充滿著浪漫氣息的生意產生了共鳴。

據說他們可以賣到相當高的價錢。當他看到那青年觀察動物時的愉悅神色,不禁疑惑,甚至開始懷疑他的冶鐵買賣的意義。路易斯將這封信拿給母親看時,她冷笑了一聲,以為卡內基的腦筋有點問題。

卡內基在寄給母親的信中這樣寫道:

16世紀,在印度,建造了回教帝國的莫臥爾人的第五代皇帝,為愛妃建造了一座莊嚴華麗的白色大理石靈廟。

就像流經深山森林中的小河,或是像照在森林中的淡淡的月光一般,靈廟帶給我心靈永恒的安靜,直至我去世。

我眺望了良久,並思量著。這不僅可說是喜歡,也不隻是一種旋律的產生,這種感覺就像被柔軟的白雪包圍一般……

卡內基這位已完全成為“自由人”的人,每年造訪倫敦,都要與英國政府要人諸如克萊斯頓、羅茲伯利、鮑佛爾等交往,並與他們交情頗不錯。

此外,光是在英國境內,就買下了7家報社。他要對頑固且保守的英國人,傳輸“進步的思想”。因此,卡內基並不是如同路易斯的母親懷疑的那樣發了瘋。

克裏森山莊在阿勒格尼山脈的高地上,位於匹茲堡東方約80千米處,距賓夕法尼亞鐵路的亞吞那調車場,以及斜坡運輸車通過的地方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