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聘克萊斯勒2(2 / 3)

在1979年的最後3個月裏,艾柯卡受到了沉重的壓力。他一星期要去華盛頓兩三次,還要維持克萊斯勒公司的正常運轉。與此同時,瑪麗又糖尿病發作。有幾次艾柯卡不得不放下在華盛頓的工作,飛回底特律陪她。

每次艾柯卡去華盛頓,一天都要安排八九次會見。每到一處,他都要重複一次同樣的講話內容,提出同樣的重點,麵對同樣的爭論。

有一次他走在國會鋪著大理石的走廊裏時,突然感到有點不舒服,整個人好像走在棉花上,頭暈目眩,差一點昏倒,視線所及都是雙影的。

有人馬上把他送進了醫務室,然後送到眾議院的衛生所。醫生檢查的結果是頭暈症,20年前他曾經犯過一次。

記得那次他和麥克納馬拉一起走在福特公司的走廊上,艾柯卡直往牆上撞。麥克納馬拉說:“怎麼啦,李?你喝醉了,還是鬧病了?”

“沒有啊!”艾柯卡甚至沒有發覺自己有毛病。

“那你怎麼老往牆上撞?”他問。

頭暈症是由於內耳失去平衡而致,這是舊病複發。檢查出院後艾柯卡又犯過一次。緊張和壓力使他覺得腦袋裏裝滿了石頭,不過他總算熬過來了。

在這段含辛茹苦的日子裏,艾柯卡的首要問題是加強消費者對克萊斯勒公司的信心。在國會舉行聽證會期間,公司的銷售情況大幅度下降。精神正常的人,誰還願意向快要關門的公司買車呢?願“考慮考慮”買克萊斯勒公司汽車的顧客的比例,一夜之間從30%降至13%。

如何對待這種危機,公司裏有兩種意見。大體上說來,負責公共關係的人員主張保持沉默,他們說:“隻要穩定不慌,事情就會過去。最糟糕的就是引起人們對克萊斯勒困頓狀態的注意。”

但是為克萊斯勒公司代辦廣告的埃克哈特公司的人卻大為反對。他們的觀點是:“情況已經很危急了,你是靜靜地躺著等死呢,還是大叫一聲死去?我們建議大叫一聲死去。這樣,至少發出了響動,有人聽到你要死了。”

這符合艾柯卡的性格,他采納了他們的建議,要求廣告公司向顧客推出一係列未來服務保證的廣告。他們希望大家弄清楚兩件事:第一,克萊斯勒公司決不關門;第二,正在生產著美國真正需要的汽車。

除了通常那種介紹新產品的圖文並茂的做法外,艾柯卡他們針對克萊斯勒公司本身對貸款保證的看法,以及公司的長遠規劃等,發表專論性文章。他們不僅在推銷公司的產品,更在宣傳公司的未來。他們利用廣告這個正常渠道,宣傳他們的事業而不僅僅是汽車。

在這些被稱為“花錢的公共關係”廣告裏,做了許多有利於克萊斯勒的正麵宣傳,也澄清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說法,其中包括克萊斯勒公司不僅僅製造耗油的大型車,他們並不要求政府的贈予,他們所申請的貸款保證絕不會造成一個危險的先例,等等。

這些廣告非同一般地直率、坦誠。因為他們非常了解顧客的心理,所以在廣告中站在消費者的立場,設身處地地為他們著想,解決他們可能對公司產生的疑慮。對於那些不實的新聞報道,光是不理睬是不夠的,不妨麵對挑戰,並以事實取代謠言。

他們在其中一則廣告中用醒目的標題說出令許多消費者產生思考的話:“沒有克萊斯勒的存在,難道美國人的日子會過得更好嗎?”

在另一些廣告中,他們設想了一些最敏感的問題並給予回答。

例如,克萊斯勒改造小汽車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是不是克萊斯勒的問題沒有人能解決得了?克萊斯勒公司的管理階層真的無力轉危為安了?克萊斯勒還有前途嗎?

這些廣告還有一點與眾不同的是,每一張上都有艾柯卡的簽名。他們希望公眾了解,克萊斯勒公司已經開始了一個嶄新的局麵。至少,一家行將破產的公司的負責人必須保證有信心。他會對大家說:“我就在這裏,實實在在地在這裏。我為這家公司負責。為了表示我說話是算數的,本人在橫線上簽著名。”

最後,他們終於使公眾相信,克萊斯勒還是一家可靠的公司。在所有廣告上簽名的同時,艾柯卡也請大家給他寫信,說出他們的不滿和問題。他們向社會宣布,他們這家大公司現在由一位把自己的姓名和聲譽全部投入其中的人在經營著。

這場廣告運動十分成功。艾柯卡可以肯定,它在促使國會同意給予貸款保證這件事上,也起了巨大的作用。當然,做廣告的最大缺憾是,你搞不清楚到底是廣告的哪一點真正起到了作用從而改變了人們的思想。

但是艾柯卡聽到有消息說,卡特政府及國會裏的人都手裏拿著這些廣告進進出出,從一個辦公室跑到另一個辦公室,有的高興,有的憤慨,當然要根據他們的立場而定。

毫無疑問,廣告給公眾灌入了深刻的印象。人們讀到報紙頭版時,有消息說克萊斯勒即將倒閉;然後他們翻到報紙的裏頁,又看到了不同的說法。

與此同時,公司的華盛頓分公司在另一條戰線上組成了一個龐大的代銷商宣傳隊。每天都有成群的克萊斯勒牌汽車和道奇牌汽車經銷人來到華盛頓。負責公司公共事務部的副總經理溫德爾·拉森向這些經銷人吹風,告訴他們應該找哪位議員談、談些什麼,等等。

汽車經銷商往往給人以富有的感覺,他們在社會上一般很活躍,同代表他們的議員之間關係較密切。很多汽車商都是保守的、共和黨的人,他們的出現對從意識形態上反對克萊斯勒的國會議員產生很大影響。很多汽車商在競選活動中有過貢獻,這點議員們是無法否認的。

一幫汽車商被派遣進駐華盛頓,他們取得的效果是驚人的。甚至其他公司有些經銷商也幫助他們到華盛頓進行遊說。他們認為,汽車業之間互相競爭是有必要的,應該給克萊斯勒以競爭的機會。

為了使申請獲得批準,艾柯卡他們不得不對議員施加影響,讓他們從人道主義而不是意識形態的角度來考慮問題。他們給每一位眾議員送去一份在他的選區中同克萊斯勒公司有來往的供應商和推銷商的名單。

艾柯卡明確指出,如果克萊斯勒公司倒閉,將會對這位議員的選區產生何種結果。因為全國535個選區中,隻有兩個選區裏沒有克萊斯勒公司的供應商或推銷商。這份表格,可以說是對症下藥,它產生了空前的效果。

再就是杜格·弗雷澤,他為艾柯卡做了許多工作。他在國會所作的證詞很漂亮。他在國會侃侃而談,闡述了如果克萊斯勒公司的申請不被批準的話,人們的生活將會麵對多大的痛苦。他指出:“我到這裏來不是為克萊斯勒公司辯護,我擔心的是克萊斯勒公司一旦倒閉將給工人和他們的社會帶來可怕影響。”

弗雷澤是一位不知疲倦的演說家。他單獨會見許多眾議員和參議員。他還是副總統蒙代爾的好朋友,他對白宮進行了兩三次重要的訪問。

艾柯卡也曾親自去白宮找過總統。卡特本人並未卷入這場關於克萊斯勒的爭論,但他基本上是支持他們的。在艾柯卡訪問期間,總統告訴艾柯卡,他和他的妻子羅莎琳都很欣賞艾柯卡在電視上作的廣告。卡特總統開玩笑說,艾柯卡已經變得和他一樣出名了。

卡特授權財政部去處理克萊斯勒一案,但他本人公開表示支持克萊斯勒。沒有最高行政機構的支持,這項法案是絕對不會通過的。

後來,在卡特離任以後,還來看過艾柯卡兩次。他為克萊斯勒公司的興旺感到驕傲。艾柯卡覺得卡特認為自己是養育了“這個孩子”的父親。

卡特告訴艾柯卡:“我在執政期間所做的一切,回顧起來這一件顯然是做得對的。”

當投票表決即將來臨時,克萊斯勒在國會裏已經有了相當多的支持者。但議長蒂普·奧尼爾的支持仍是關鍵性的。投票前夕,他不是以議長而是以馬薩諸塞州議員的身份為艾柯卡他們說了話。

奧尼爾議員充滿感情地支持克萊斯勒的貸款保證,他回顧了波士頓在經濟大蕭條時期工人們失了業,在家沒事幹,連爭取一份去鏟雪的工作也要到處求人的慘狀。

他說:“我總為爭取100個就業機會而拚命奮鬥,今天晚上有100多萬個家庭等著要知道國會的裁決,而我們現在坐在這裏討論這個申請案,不是顯得有點荒唐嗎?”

奧尼爾以樸素的感情打動了眾議員們。在整個過程中,他一直是位主要的領導人。有了議長的支持,當然就會贏得許多議員了。表決結果,眾議院以271票對136票,也就是讚同票是反對票的二倍,通過對克萊斯勒的援助案。

參議院的票數比較接近,50票對44票,但是一般在這種形勢下都是這樣。法案剛好在聖誕節前通過,許多家庭歡天喜地,隆重慶祝。

而艾柯卡已疲憊不堪。盡管鬆了一口氣,但並不樂觀。他自從到了克萊斯勒公司,經常看見黑暗的洞口射來一線亮光,但他還沒來得及高興的時候,迎麵而來的卻是一輛火車頭,仍然擋住了他的去路。在他們得到政府保證貸款之前,還有許多難關要過呢!

根據貸款保證法規定,克萊斯勒公司必須重新改組。用財政部長威廉·米勒的話來說,這將是美國商業曆史上最錯綜複雜的一筆財政交易。

法案規定設立一個“貸款保證委員會”。在今後兩年內,這個委員會有權撥給15億美元的貸款保證。但這些貸款必須於1990年年底以前還請。其中還有不少附加條件,例如,克萊斯勒本身必須以變賣資產的辦法另籌3億美元資金;克萊斯勒公司必須發行價值5000萬美元的新股票,等等。

另外,也許很少有人注意到,政府拿走了克萊斯勒公司所有的資產作為抵押。他們擁有的汽車、不動產、工廠、機器及其他家當,賬麵上顯示的價值為60億美元,而政府隻估價為25億美元。如果遇到最壞的情況,政府有扣押權。假使他們失敗了,在別的債權人提出要求以前,政府有權收回所有12億美元的貸款。

哪怕政府所估計的25億美元現值偏高,哪怕克萊斯勒的實際資產隻值25億美元的一半,政府仍然受到保護。即使克萊斯勒無法付清貸款,“貸款保證委員會”仍能清算公司全部資產而安然無恙告退。說穿了,政府根本不必擔當任何財務上的風險。

這一貸款保證法案通過後幾個星期,共和黨執政了。他們的態度是:“這是卡特時期的事,我們將著重法律條文,但是僅此而已。這是違背我們的思想的。如果克萊斯勒成功了,我們會感到尷尬。我們也不希望任何別的公司存有同樣的幻想。”

艾柯卡覺得還算幸運,在克萊斯勒公司急需幫助時,遇上了重視人而不是重視意識形態的民主黨人在執政。

艾柯卡承認自己隻是個普通人。當遇到順境、賺到大錢時,他站在共和黨一邊。但自從來到克萊斯勒公司以後,他又倒向民主黨了。

他說:“畢竟,我需要講感情的政黨,而當我需要幫助時,民主黨人往往伸出援助之手。”

身先士卒的統帥

隨著貸款保證法案的通過,克萊斯勒公司有了以拚搏求生存的機會。這真是背水一戰!他們所進行的是一場經濟戰。盡管不會真的死人,但幾十萬名職工的經濟生命卻取決於他們能否對貸款保證法案要求他們做出的各種讓步采取相應的措施。

艾柯卡是這場拯救克萊斯勒公司戰役的統帥,他最引以為自豪的,是能把大家的力量聯合起來。這向人們表明,困難時期互相間的合作會給人帶來多麼大的力量。

艾柯卡帶頭把自己的年薪降低到1美元,他要以行動來表明態度,作為這一戰役的開始。當他去找工會主席杜格·弗雷澤時,正視著他說:“我要你們也作些犧牲。”

他要使公司的雇員和公司的材料供應商們心裏默默地說:“以身作則的人我可以跟他幹。”

雖然艾柯卡減少薪水並沒有達到需要節衣縮食的程度,但還是在底特律引起了很大的反響。這表明大家都要同甘共苦,表明隻有人人勒緊褲腰帶,公司才能得救。這是一個感人的舉動,這件事很快就傳開了。

艾柯卡在克萊斯勒3年對人的了解比他在福特32年深刻得多。艱難時期,最能體現人的本質。他發現,如果人人同甘共苦,人們對痛苦的承受力會更大。

艾柯卡把這叫作“犧牲均等”。他做出犧牲了,其他人也紛紛仿效,這就是克萊斯勒公司能渡過難關的原因。不光是貸款救了他們,也是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使公司起死回生。就像全家人召集在一起開了一個家庭會議,大家說:“我們向富有的叔叔借了一筆錢,現在我們要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我們是還得起這筆債的。”

凝聚力發揮了神奇般的力量,它使克萊斯勒渡過難關。但是,為節省開支,他們不得不解雇一大批人。

艾柯卡說:“這真是像一場戰爭:我們打勝了,但我們的兒子沒有從戰場上回來。我們付出了傷痛的代價。許多人受到沉重打擊,子女中途退學,酗酒、離婚,滿目淒涼。為了拯救公司,為了多數人得以生存,不得不忍痛犧牲少數人。”

由於大多數美國人的支持,艾柯卡他們完成任務顯得稍為輕鬆一點。他們不再被認為是領救濟金的寄生蟲了。隨著國會聽證會的結束,這方麵的閑言碎語也過去了。這時候他們的廣告攻勢也奏效了。他們雖是失敗者,卻像英雄般地投入戰鬥,社會輿論開始支持他們了。

許多普通人給艾柯卡寫信,紛紛表示對他們的支持。他們說,亨利·福特的損失將是克萊斯勒的收獲。他們還提了許多對企業發展有好處的建議。

許多知名人士也幫助過他們。喜劇大師鮑勃·霍普來看艾柯卡。他說,他願意助克萊斯勒一臂之力。

一天晚上,艾柯卡在拉斯維加斯找到了正在吃晚飯的比爾·科斯比。當天深夜1時他打電話到艾柯卡住的旅館。

艾柯卡說:“嘿,夥計,你可把我吵醒了。”

科斯比說:“告訴你,我們正要出發。我們睡不著。不管怎麼說,我很欽佩你們正在進行的戰鬥,我也敬佩你給予黑人兄弟的幫助。我願為你們做點事情。我不能看著自己賺了大筆錢,而別人還在挨餓。”

他到底特律為20000多名工人舉行了一場演出。然後他坐飛機走了,沒有要一分錢,也從未向艾柯卡要求派一輛車,他用實際行動給他們支持。

有一天夜裏,珀爾·貝利到底特律市中心的一個糖尿病研究所找到艾柯卡,說有要事談。她感謝艾柯卡為挽救公司所作的努力,感謝他給了工人以希望。她不是舉行音樂會,而是對傑斐遜大街的一座工廠的工人講課,闡述了愛國主義和做出犧牲的必要性,講話令人振奮。

弗蘭克·西納特拉也願幫助艾柯卡。他說:“李,如果你隻掙一元錢,我也向你學。”他替艾柯卡他們拍了一些廣告片。

那段時間那些事讓艾柯卡看到了人性的積極麵,看到了人內心中的正能量。過去,他不了解人在緊要關頭會如何做事。現在,他發現大多數人都會團結在一起。雖然輿論可能認為貪心是企業唯一的動力,但他們並不貪心。隻要一聲號令,他們就會挺身而出,隻要沒有使他們受到不公正的待遇。這是儲存在人身體內的潛在的力量。

艾柯卡還看到,人們在危難中都很沉著。他們接受命運。他們知道前麵的路程艱難,但還是咬緊牙關,知難而上。他看到這種情況非常欣慰,也許那個時期唯一令他欣慰的就在於此。他感謝這些人們,讓他內心充滿力量。

艾柯卡減薪以後,也開始對其他經理人員減薪。他們取消了股份紅利,公司和股東們各減一半;減少經理人員10%的工資,這在汽車行業裏是沒有先例的。他們對每個層次的人員都減薪,但最底層的秘書例外,艾柯卡認為這些人的每分錢都是應得的。

經理們都采取了合作的態度。他們經常讀報,因此他們很清楚,公司隨時都可能倒閉。在這種時候誰也不能置之度外。你隻能看到一點:求生之路,沒有什麼力量能夠阻止你向前衝刺。

這一切都從艾柯卡開始,帶動了整個隊伍。為了他們的事業,艾柯卡可以要他們赴湯蹈火,他們也會在所不辭,因為大家都在同甘共苦。

工會給了艾柯卡莫大的支持,工會做出讓步在那時是很難想象的事。工會一直認為公司管理人員都是些寄生蟲,而工人們被榨幹了血汗。

艾柯卡對工會說:“現在你們看到了幾條皮包骨頭的寄生蟲,怎麼樣?你們準備怎麼辦?”

從那天開始,艾柯卡成了他們的朋友。他們很親熱地擁抱他,擁抱他這個皮包骨頭的寄生蟲。他們對工人們說:“這家夥說話算數,正帶領我們向好的地方奔。”

艾柯卡跟他們坦誠相見,向他們嚴肅地指出:“夥計們,我已把槍瞄準了你們的腦袋。17美元一小時的工人我有幾千名,20美元一小時的工人一個也沒有,所以你們還是頭腦清醒一些好。”

一年以後情況更惡化了,他不得不再次和工會談判。在一個嚴冬的夜晚,大約22時,他對工會談判委員會講話。這是艾柯卡最簡短的一次講話。

他說:“明天早晨以前你們必須作出決定。如果你們采取不合作的態度,我就砸了你們的腦袋。我會明天早晨就宣布破產,讓你們大家都失業。我給你們8個小時去拿主意,你們看著辦吧!”

這是迫不得已的辦法,但有時候非得這樣做不可。工會的弗雷澤說,這是他同意過的經濟解決辦法中最不滿意的一次。他說,如果不同意,更糟糕的是會失業。

工人們作了很大的讓步。他們的工資馬上變成了每小時115美元。一年半以後,他們的工資才漲到每小時2美元。在總共19個月裏,克萊斯勒公司的工人平均每人減少了10000美元的工資。

工會對艾柯卡一美元年薪逐漸習以為常。當他第二年取消了這個做法時,他們還因此取笑艾柯卡。

克萊斯勒公司工人的態度多少年來第一次開始改變了。當加拿大工會1982年舉行罷工時,他們沒有像過去那樣毀壞汽車和機器。他們希望增加工資,但不做任何損害公司利益的事。

根據貸款條款的規定,工人享有股票所有權,公司每年要花費4000萬美元,長達4年時間。但是它有重要的經濟意義。如果工人們允許分享公司的利潤,他們工作勁頭就更大。

自由企業界人士又竭力反對這件事。艾柯卡也又一次做了對付他們的準備。艾柯卡指出,美國的一些龐大的養老金計劃擁有大量股票,在通用汽車公司和其他許多公開貿易的大公司裏都占有很大一部分的股份。因此,允許就業工人有些股份有什麼錯?!

自由企業界人士認為,這種做法是導致社會主義的第一步。而艾柯卡卻不認為工人擁有一些股份有什麼不對,這當然不會影響公司的經營管理。艾柯卡認為,與其讓華爾街上的掮客持有公司的股份,還不如交給在裝配線上幹活的工人。

艾柯卡還在處罰缺勤者方麵得到了工會的支持。有些人從來不上工但要照拿工資。在工會的協助下他們強製執行了一些處罰長期缺勤者的規定。

這個時期他們被迫停辦了一些工廠,許多工人隻得離開。這對在那些工廠幹了二三十年的工人來說,是件十分痛苦的事。甚至有人的父母也在這些廠裏幹過活。然而現在他們突然發現工廠要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