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聘克萊斯勒2(3 / 3)

人們強烈反對有些工廠關門。但是工會十分理解他們采取這樣的措施是出於無奈。他們能接受這些做法是因為他們知道,艾柯卡這樣做了可以要求材料供應者、公司的管理人員和銀行做出同等讓步。

1980年,艾柯卡到克萊斯勒公司所屬的每一個工廠去直接向工人講話。在群眾大會上,他感謝工人在困難時期對公司的支持。艾柯卡對他們說,情況好轉以後,將設法使他們享受到與福特公司和通用汽車公司的工人同樣的待遇。艾柯卡給他們鼓勁,他們叫著喊著,有歡呼聲,也有譏笑聲。

艾柯卡也召開工廠基層管理人員的會議。艾柯卡和他們一起坐在地板上促膝談心,他們每個人都能聽到,這讓他們把自己視為這個團體的一分子。

在福特公司時艾柯卡經常和群眾進行這樣的談話,那時候他也有精力這樣做,因為總經理的工作進展得很順利。但是在克萊斯勒公司情況就不一樣了,難題和危機一個接著一個,使他筋疲力盡。

艾柯卡得到了工人們的支持,有許多工人熱情地擁抱他,有的送給他禮物,有的則要告訴他在為他祈禱。

這期間一位在底特律林奇路工廠當保養員的女工莉蓮·澤沃斯在工廠辦的報紙上發表了一篇文章。她呼籲同伴們振作起來。她說:“現在,也許你有充分的時間來思考一些問題了,因為你已被解雇,再也不需要像過去那樣吊兒郎當應付工作,或者對次品熟視無睹了。”

艾柯卡給澤沃斯寫了一封信,告訴她很喜歡她的文章,並且邀她到他的辦公室來。她來時帶著一塊她親手製作的蛋糕。這塊蛋糕裏有啤酒,外麵包著一層巧克力糖衣。艾柯卡覺得這是有生以來吃到過的最好吃的蛋糕。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工人都像澤沃斯那樣。每小時工資減到2美元很難使人高興得起來。新聞界一直認為克萊斯勒公司工人的工資比通用公司和福特公司每小時少2美元,但這樣的說法並不確切。

因為克萊斯勒公司與福特公司和通用公司不同,退休工人特別多。公司現在必須為所有退休在家的職工付退休金、醫療費用、人壽保險費等,而掙出錢來支付這筆開支的是公司的在職工人。

在正常情況下,這是不成問題的。每個退休的人至少有兩個正在工作的員工來支持,他們的生產力足夠支付退休者的退休金和其他費用。但是到1980年,克萊斯勒出現了史無前例的93名在業工人養100名退休工人的現象。

也就是說,現在待在家裏的人比在公司上班的人還要多!

這是由克萊斯勒公司反映出來的一個社會問題。人們現在提早退休,而壽命在普遍延長,但是沒有足夠多的勞動生產力來支持他們。

雖然克萊斯勒公司的工人每小時減少到了2美元的工資,但是因為有大量的退休工人,他們的勞工費用並沒有降低多少。有些工人卻並不是這樣看問題。

他們不認為應該負擔退休工人的費用。他們的態度往往是:“這個問題麼,與我沒有關係。我自己並不是我兄弟的監護人。”

艾柯卡對他們說:“你們工會是建立在永遠團結的基礎上的。你們提出了這些養老金計劃,而現在有大批的人退休在家,這太糟糕了。汽車工業前景不妙,克萊斯勒公司太大,所以我們進行了精簡,縮小規模。但是必須有人負責退休工人的費用。我們不能不執行養老金計劃。”

在工會做出讓步以前,艾柯卡就邀請工會的弗雷澤參加了董事會。任命弗雷澤並不是公司和工會之間一攬子交易的內容,雖然報紙是這樣報道的。

艾柯卡讓弗雷澤參加董事會是因為知道他能作出特殊的貢獻。他很精明,政治上有見識,並且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作為董事會成員,弗雷澤從經營管理的角度直接了解到了克萊斯勒公司的情況。在他了解到許多情況和認識到許多新問題以後,他對工人們講了實情:公司很脆弱,經不起罷工的打擊。

弗雷澤發揮了巨大作用。當公司要關閉某個工廠時,他指導如何最大限度地減少混亂和損失。

當初艾柯卡讓杜格進董事會時,引起企業界的一片嘩然。他們說:“你不能這樣做!你這是把狐狸帶進雞窩。你瘋了!”

艾柯卡對他們說:“為什麼在你們欠銀行1億美元的時候可以讓銀行家參加董事會,而工人就不行呢?為什麼可以讓供應商參加董事會呢?這兩者的利益不是矛盾的嗎?”

在此之前,美國的任何一個大公司的董事會都還沒有勞工代表參加。但是勞工代表加入董事會在歐洲卻很普遍。而美國公司的執行總裁仍然認為勞資雙方總是勢不兩立。

艾柯卡覺得這種思想已經過時了,他希望工人能了解公司內部的運轉情況。他指出,美國未來的經濟取決於政府、工會和經理部門之間的合作,隻有這三者協調起來才能占領世界市場。

反對弗雷澤參加董事會的不隻是公司的經理人員,也有許多工會會員。他們擔心弗雷澤加入董事會後會傾向與資方妥協而不為工人爭取最大的利益,做資方的傀儡。

他們根深蒂固地認為除非付諸暴力或流血,資方絕對不會做任何有利於勞工的事,所以他們得盡力爭取自己的權益。

艾柯卡讓工會自己的人加入董事會,就是要改變他們的這種陳舊的觀念,讓他們知道隻有公司賺了錢才能分享利潤,隻有生產力提高才能提高工資。

艾柯卡對弗雷澤參加董事會很高興,因為他的水平是第一流的。不管什麼時候,隻要艾柯卡在董事會,都希望弗雷澤參加。

弗雷澤很適合在董事會工作,懂得如何進行談判、如何妥協。他能夠區分是好交易還是壞交易。艾柯卡甚至曾經把他推薦給裏根總統當政府的談判代表。

艾柯卡認為,如果弗雷澤早先就參加了董事會,也許克萊斯勒公司就不會買進那些歐洲最差勁的公司了。當時隻要有一個人敢說:“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做有什麼好處?”這樣,那些可怕的做法也許就被製止了。

每當有人指責艾柯卡把弗雷澤拉進董事會時,他的標準答案總是:“你為什麼這樣不自在?不管怎樣,這對你會有好處。如果結果證明我錯了,你就知道這種事不能再做,你也可以在鄉村俱樂部談論這件事,就說:‘艾柯卡真是個飯桶!’但要是結果證明我對了,那我就成了開路先鋒,你會感謝我指引了方向。說不一定有一天你會因此而發達起來的!”經受煉獄的考驗

凡是與克萊斯勒公司有關係的團體沒有一個情願輕易做出讓步。不過當他們認識到情況的嚴重性、相信其他團體也要作同樣的犧牲時,他們都很快地表示願意合作來解決難題。

隻有銀行家例外。讓貸款給他們的400家銀行同意延期收回655億美元,比讓整個美國國會通過15億美元的貸款保證所花費的時間還要長。國會聽證會已夠可怕的了,但是比起同銀行打交道來,艾柯卡覺得國會聽證會又好像是在融融的春日裏換個漏氣的車輪胎那麼輕而易舉了。

對於銀行的態度,艾柯卡非常失望,但卻不足為怪。在參、眾兩院聽證期間,銀行一直持否定態度。美國花旗銀行的行長沃爾特·裏斯頓、美國商業銀行董事長湯姆·克勞森等,都在會上作證反對貸款保證法案。有人把克萊斯勒公司的現狀比作越南,暗示人們說,這可能是個無底洞,一旦陷入,將不可脫身。

艾柯卡和花旗銀行的代表彼得·菲茨和歐文銀行的代表羅恩·德雷克有過幾輪非常艱苦的會談。菲茨和德雷克都是整頓財務的專家,他們的基本態度是:克萊斯勒公司的人都是廢物,不知道自己在幹些什麼。而他們自己對克萊斯勒公司的就業和投資問題毫不關心,他們隻知道還錢。

銀行界所有的人都希望克萊斯勒宣告破產。但是艾柯卡拚命反對。他盡力說服他們,隻要有難同當,同舟共濟,加上公司的新領導來管理,克萊斯勒會成功的。

艾柯卡同羅恩·德雷克有過幾次唇槍舌劍,彼此鬥得很苦。但是後來他居然成了艾柯卡在美林證券公司的私人財政顧問。1980年他們相互仇視,但不打不相識,他們在鬥爭之中達到了相互了解,並彼此諒解。他們共同渡過了難關,後來成了好朋友。

1979年底貸款保證法案通過的時候,克萊斯勒公司和關係企業克萊斯勒金融公司一共欠400多家銀行和保險公司475億美元。這些貸款是幾年累積下來的。那些年,銀行家們大概都在睡覺,似乎沒有人懷疑公司是否健康,盡管人人都可以看出許多不祥的征兆。

對於銀行家來說,克萊斯勒公司一直是個富礦脈,沒有人願意對它橫挑鼻子豎挑眼。50多年來,克萊斯勒公司經常向銀行借錢,但從來都是及時還清本息的。

克萊斯勒公司一直是個很有影響的公司,慷慨地付紅利,大筆大筆地向銀行貸款。這對銀行來說總是好事,但對公司卻不盡然。一旦影響大了,實際情況也會被誇大,在順利的時候會使你更順利,但在倒黴時會讓你更難堪。

克萊斯勒貸款的利率從來沒有得到過像通用汽車公司和福特公司那樣的優惠。借了一筆錢之後,他們常常必須額外付給銀行一筆錢。

在公司興旺的那些年月裏,銀行家對他們有求必應。但如今克萊斯勒有了難處,他們都立刻變了卦。作為十分保守的共和黨人,大多數銀行家對貸款保證法案持懷疑態度。由於大多數銀行貸款是借給克萊斯勒金融公司,而不是克萊斯勒公司本身,所以銀行家們認為,即使克萊斯勒公司宣布破產,他們的債權仍可獲得保障。

但是,當發現自己也無法逃脫災難時,銀行家們大吃一驚。後來銀行才認識到,對他們最為有利的是做出讓步,使公司得以生存才能保住自己的利益。

即使如此,銀行的讓步還遠不如材料供應商和公司的工人那樣痛快。原因之一是他們的生存並不取決於公司複興與否;另一個原因是牽涉到的銀行太多,現在牽涉到了50個州的大多數銀行,甚至遍及世界,牽涉了倫敦、多倫多、渥太華、法蘭克福、巴黎、東京甚至德黑蘭的銀行。

每家銀行情況不盡相同。漢諾威銀行,銀行係統都叫它曼尼·漢尼銀行,同克萊斯勒公司已有多年交往。林恩·湯森曾在這家銀行董事會任職9年,該銀行的兩位董事長也曾在克萊斯勒公司董事會任職。他們曾不隻一次地幫助克萊斯勒渡過難關。其現任董事長約翰·麥吉利卡迪曾同克萊斯勒公司簽訂了一項455億美元的周轉性貸款協議。

為了使公司獲得貸款保證,他還在國會作證。“我認為克萊斯勒公司應當生存下去。”他對國會委員會說,“我不一概地反對政府援助,我也沒有看到這種少量的援助將會給自由企業體係帶來威脅。”

另一位給予克萊斯勒幫助的是財政部長威廉·米勒。他在國會委員會作證時指出,克萊斯勒公司的情況是一種例外,提供貸款保證是個好辦法。米勒對一些銀行態度強硬,他認為,銀行應當承擔一些損失,自己治療自己的傷口。

但是作為美國一位最有影響的銀行家,花旗銀行的沃爾特·裏斯頓是堅決反對貸款保證的。

曼尼·漢尼銀行和花旗銀行之間的矛盾隻不過是冰山的頂端而已。貸款給克萊斯勒的有大銀行、鄉鎮小銀行、美國銀行、外國銀行,還有幾家保險公司。有給克萊斯勒公司本身的貸款,也有給加拿大的克萊斯勒分公司和克萊斯勒金融公司的貸款,還有給各個外國子公司的貸款以及信用狀。

更糟糕的是,他們的貸款利率各不相同,有低利率,還有高利率和浮動利率;時間上有的需要幾個月內就得償還。

對於到底什麼才是合理的解決辦法,在各個銀行之間存在許多嚴重的意見分歧。一般來說,銀行家們都無意妥協。最大的矛盾不是他們和克萊斯勒,而是他們各個銀行之間。大家都認為別人應該首當其衝做出讓步。

與此同時,外國銀行也在抱怨。一些日本銀行說:“在日本,一旦有了問題由本國的銀行來承擔,首先要償付外國銀行的貸款。這是美國的問題,應讓美國銀行來處理。”

一些加拿大銀行說:“我們不允許美國人對我們指手畫腳。我們已被擺布夠了。”加拿大政府也支持這種立場,要求保證有一批固定數目的加拿大工人在克萊斯勒公司工作。

艾柯卡作了讓步。雖然沒有給加拿大人一個絕對肯定的數字,但保證在克萊斯勒公司工作的加拿大工人人數達到北美地區工人的11%。加拿大工人有段時間曾達到克萊斯勒公司北美工人總數的18%。

歐洲的一些銀行說:“我們不準備和你們合作。還記得德律風根公司的事嗎?”幾年前,西德政府曾製訂了一項拯救麵臨危機的德律風根公司的計劃,但一些美國銀行都撤了出來,隻剩下幾家德國銀行支撐這項計劃。因此德國人的態度和日本人一樣:“這是美國的問題,你們美國自己的銀行應該首當其衝。”

當美國銀行看到自己的惡劣態度帶來何種後果時,他們突然看到了自己的責任。他們的立場變得和艾柯卡一樣起來:“不,大家應當同舟共濟。一旦破了產,法院對我們大家可是一視同仁的。”他們開始認識到,解決克萊斯勒公司問題的唯一途徑是要求各家有關銀行做出公平合理的讓步,這樣才能保住各自的最大利益。

但是還有問題。一些小銀行說:“紐約的一些銀行要負責任。我們給克萊斯勒公司的貸款在我們的全部資金中所占的百分比要比那些紐約的大銀行高得多,所以做出多大讓步要看銀行的大小。”

為了鼓勵銀行做出必要的讓步,艾柯卡他們被迫宣布一項優惠條件:克萊斯勒公司發給銀行1200萬股購買股票權利的證書,但必須在1990年前每股股票漲至13美元時方可兌現。

貸款保證委員會聽到這個消息後也要求做出類似的安排,理由是他們也是借方,而且冒風險的錢數比銀行實際上要高出50%,所以最後政府得到了1440萬股股票的認購權。

當時,克萊斯勒公司一共讓出了2640萬股股票,大大地削弱了公司的實力。但他們顧不得考慮那麼多,隻想到需要銀行的合作,更何況股票已經跌到每股35美元,每股13美元看來還是個遙遠的夢。

克萊斯勒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才製訂出一項銀行可以接受的計劃。整個這件事由艾柯卡開了個頭,參加了一些早期的會議,但大部分工作是傑裏·格林沃爾德和史蒂夫·米勒做的。

同銀行的談判十分複雜,他們設立了一個由20人組成的特別工作組。這些人到處奔波,從紐約或華盛頓回來後,立即要去渥太華、巴黎、倫敦和其他許多城市。

起初,他們分別找一家家銀行談,後來發現這個辦法行不通。後來改成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談,效果就好一些。時間緊迫,艾柯卡他們準備在4月1日,再召開一次會。有些銀行代表威脅說他們將不到會,結果卻都來了。

如果銀行家們在這次會議上還達不成協議,那就完了。全國經濟衰退形勢已經很嚴重,克萊斯勒宣布破產,很可能意味著一個更為可怕的經濟災難即將來臨。

當4月1日全體成員都到會後,米勒宣布會議開始。他的開場白實在讓人震動:“先生們,昨天晚上,克萊斯勒公司董事會舉行了緊急會議。鑒於目前的經濟衰退,公司的嚴重虧損,利率的節節上升,更不要說銀行家的不支持態度,公司決定今晨9時30分宣布破產。”

整個會議室裏鴉雀無聲,空氣異常沉悶。這時,格林沃爾德目瞪口呆。他是董事會成員之一,但今天才知道有這個會,怎麼沒有讓他參加呢?接著米勒補充說:“也許我應提醒諸位,今天是4月1日。”

人們大大鬆了口氣。不幸得很,歐洲人從來沒聽說過愚人節,他們仍然眼睛盯著牆上,搞不清4月1日到底與這件事有何相幹。

這是米勒在開會前5分鍾想出來的一個鬼點子,有很大的冒險性,但結果證明很靈驗。它使會場中的每一個人把焦點集中在一幅更大的圖景中,想象不達成協議可能產生的後果。

米勒的讓步計劃為全體與會者所接受:66億美元到期貸款延期收回;4年內以55%的低利率付40億美元貸款的利息。

但是要使這個計劃奏效,還得與所有借錢給他們的銀行都合作才行。

到了6月間,差不多每一家銀行都準備接受這個計劃了。這樣,艾柯卡終於有可能得到第一批5億美元的貸款保證了。但是他們很快發現手頭沒有現金付賬單了。

1980年6月10日,他們不得不停止對供應商的付款了。公司再一次滑到破產的邊緣。

眼看著5億美元的保證貸款快到手了,但供應商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他們能等幾天呢?盡管他們並沒有迫使克萊斯勒立即破產,但他們可以隨時決定停止供應材料,這等於是讓克萊斯勒破產。因為本公司實行“準時送貨法”,部件存貨不多,隻要一停止供應,就會變成災難。幸好,在接近災難的時候,供應商送貨來了。

這時,90%以上的銀行已經同意克萊斯勒公司的計劃。他們代表95%的貸款。然而艾柯卡需要的是100%,否則,整個計劃就要泡湯。時間在一天天過去,即使所有銀行全都接受計劃,還需要起草各種文件,要有正式簽字。簽好的文件要送上來彙總。

經過不懈努力,至6月底,所有銀行的工作都做通了。 現在的任務就是把所有簽字同意的文件都收攏來,並著手準備最後的儀式。通常情況下,這需要把大批律師集中在一起,審閱各種材料,然後宣布手續完備。

這次克萊斯勒公司的事則更複雜。一開始,就有10000個單獨的文件。為了最後的協議而花費的印刷費竟高達200萬美元!如果把這些文件堆起來,足有7層樓高。而且,這些文件都分散在紐約不同的法律公司裏,有的還在別的城市。大部分文件則放在曼哈頓公園街299號西瓦科大樓裏。

6月23日,星期一晚上,艾柯卡召開了一個會議,要求把所有的文件準備好,以便第二天簽署最後協議。他們聘請了一大批律師處理這些文件,因為隻要有一份丟了,整個交易就做不成。

晚上19時30分左右,米勒在西瓦科大樓第33層的自助餐廳裏看到後窗冒進了濃煙。他以為是來自廚房的炊煙,但很快獲悉大樓的20層起火了。

火越來越大,隻聽得砸到大街上的玻璃乒乓作響。萬幸的是,大火隻在20層以下蔓延,而他們的文件全部放在30層以上。 火終於被控製住了。

淩晨2時,格林沃爾德、米勒和律師們在花旗銀行中心集合。大家決定趕快把文件從大樓裏搶出來,否則很危險。2時30分,他們和糾察線的警察們商量著要衝進去。

進去是很危險的,許多消防隊員都受傷了。但最後警察還是同意他們進去了。因為他們堅持說,文件是否能拿出來,將關係到克萊斯勒公司的生死存亡。

這樣,20個人擠進了電梯。他們到樓上把文件一一裝進郵包。一個鍾頭後,這些文件開始轉移到街上,然後集中到一家代表銀行的法律公司。

9時至12時,所有文件被重新檢查了一遍。艾柯卡他們奇跡般地發現,一件也不少。克萊斯勒公司可以重新開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