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地地隻覺一團熱乎乎的東西從頭頂澆灌而下,眼前紅了一片,他知道,那是鮮血,以為是自己的血,嚇得肝膽俱裂,差點昏厥,不過這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因為他感覺不到身上有任何疼痛,頭好像也沒有掉下,雖然不能動,但仍有知覺,何況真若被砍頭,血也應該從脖子裏冒出來,而不是從上淋下來啊?心裏就驚疑不定,這是怎麼回事?死得不明不白也就罷了,怎麼沒死就開始不明不白了呢?
但刹卻看得清楚,隻見其中一名修士的胸前就多了一根棍,從後背穿胸而過。還有一名修士的胸前則冒出了三尖兩刃槍的槍頭。站在金地地身後的那名修士最慘,直接被一把快刀劈成兩半。那名修士便是讓刹回避的人,怕鮮血髒了夫人的衣服,看來很有先見之明。
一柱香時間之前,薑白幾人就已經進入血蘭國境內,布休飛得無聊,便拿眼開路,同時嘴裏還:看看芊如有沒有在家裏偷漢子?
沒想到沒看到芊如偷漢子,卻看到無生海邊人山人海,不免大吃一驚,這時又看到刹帶著一幫人風風火火地從冷顏宮趕來,便把這事跟薑白了。
薑白也是一驚,起初也以為是島上的幾個女人暴露了,後來想想也覺得不可能,根據布休描繪的場景,應該是二十年一次的無生海狩獵大會開始了。
幾人情況不明,不敢貿然闖入,便在無生海的外圍落了下來,好在參與狩獵大會的修士多達千萬,龍蛇混雜,雖然外圍有人監守,不過都是養氣境的修士,對於他們而言,形同虛設,輕而易舉就混了進來,扮作普通吃瓜群眾,一起擠過來看熱鬧。不過查理由於一頭金毛,特別顯眼,生怕惹人起疑,薑白就讓他留在遠處的樹林裏等待了。
幾人根本沒有易容,很隨意地站在人群裏,但刹現在心比高,怎麼可能會把圍觀群眾放在眼裏?連眼角的餘光都懶得照射他們。
現在她才知道,群眾的力量是不可視的。
她還在震驚之中沒有緩過神來,耳旁就傳來一個她一直害怕聽到卻又想聽到的聲音:“刹,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多少年沒見,你還是這副德性,一點都沒變!”
金地地和常楚楚雖然頭不能回,但聽到這個聲音,頓時心血沸騰,這個聲音太溫馨了,是薑白啊!金地地激動得眼淚差點流下來,兄弟啊,你來得太及時了!
刹轉頭一看,果然是薑白從人群裏從了出來,由於薑白幾年不見陽光,臉白如雪,更顯冷峻。
雖然他的語氣很平靜,但刹依舊能感受到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騰騰殺氣,忍不住後退一步,貼近了殷血城。不過這隻是下意識的舉動,隻因為心裏有陰影,待靜下心來,不但不怕,反而有些驚喜,按照殷血城的法,薑白這些年如同喪家之犬,六大星宮都在找他,他卻連臉都不敢露,對於這種法,她是深信不疑,畢竟薑白再能,也不過是凡塵俗世裏的一個侯爺,雖然被他僥幸突破禦氣境,哪有資格跟六大星宮抗衡?為了雪恥,這些年她也在不遺餘力地找他,所以現在看到他,心裏就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的快感。笑道:“薑白,我找你好久了,隻可惜你像縮頭烏龜縮了這麼多年,讓我好找!”
薑白冷冷道:“我也在找你!”
刹笑道:“為了給你的女人報仇嗎?”
薑白冷笑一聲,牙齒間崩出幾個字來:“所以,你今必須死!”
圍觀群眾大多是剛踏入修行的白鬥,見識如同井底之蛙,見薑白也是從他們的隊伍裏出去的,卻跟仙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大為吃驚,心裏均想,這家夥是活膩了嗎?換作他們,屁也不敢放啊!
也有不少人是認識薑白的,比如象梁,但此時卻不敢相認,生怕薑白隻是虛張聲勢,萬一不是刹的對手,那等會自己可就要死得慘了,隻能在手心裏暗暗捏了一把汗。
話功夫,金地地三人就被陳靜儒解開了修為,金地地跟象梁不一樣,畢竟刹已經對他動了殺機,縮著也沒用,這時便衝到薑白身邊,拉了下他的衣袖,道:“兄弟,你能現身救我,我真的很感動,但你不是刹的對手,她現在已經突破禦氣境了,邊上那些人都是禦氣境,你別逞能了,能跑就跑,別管我!”
薑白轉頭看著他,道:“讓你為我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