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周忱的財政改革
周忱(1381—1453年),字恂如,江西吉水人。明前期大臣,以善理財知名。永樂二年(1404年)進士,補翰林院庶吉士。翌年進學文淵閣尋擢刑部主事,進員外郎。洪熙元年(1425年)遷越府長史。宣德五年(1430年)授工部右侍郎,奉命巡撫江南,總督稅糧。他有經世之才,在巡撫任上,厘奸革弊,抑製豪右,進行了一些有益於社會生產的賦役改革。
周忱,明永樂進士,選庶吉士,進文淵閣,修《永樂大典》,書成後進員外郎,後以工部右侍郎,巡撫江南諸府,總督糧稅。他興利除弊,體國恤民,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積極進行了一係列財政改革。後人稱讚他“殫公心以體國,而才力足以濟之”。
周忱從小聰明好學,立誌報國安民。他懷抱經世之才,卻一直沒有得到重用,擔任工部右侍郎時,已年高50歲。當時,天下稅賦比較混亂,多有拖欠,江南尤甚。光是蘇州一郡,曆年拖欠的稅糧就多達 800萬石。
宣德五年(1430年),周忱受命巡撫江南諸府,整頓財政,總督稅糧。他深入調查研究,經過深思熟慮,進行了一係列的財政改革。
首先是創立“平米法”。周忱遍訪江南,了解逋稅原因,不外乎一是稅則太重,二是加耗(法定的田賦附加稅)不均。針對這種情況,周忱創立了“平米法”,這是江南賦稅製度的重要改革。通過改革,“令官民田並出耗”,依照規定稅則征收稅糧。運輸中的“加耗”依一定比例攤派,不論官田民田,大戶小戶一律征收。這種正、耗並征的稅糧就叫平米。同時實行均征或折征,即改革稅糧征收辦法,使官民田土和各種稅戶負擔相對均平。周忱規定,凡是稅則較重的田土,讓他們交納實際負擔較輕的折色。即將糧米折成銀兩(又叫金花銀)或布匹等物繳納,而讓那些稅則較輕的田土繳納實際負擔較重的本色,如白糧、糙米之類。這類折征的辦法使重則官田的負擔有了顯著減輕。
其次是建立濟農倉。就是將江南諸府的稅糧結餘以濟農倉儲之,與民方便。每歲征收稅糧後,到第二年正月中旬,總要下檄放糧,並告知百姓:“此百姓納與朝廷剩數,今還與百姓用之。努力種朝廷田,秋間又納朝廷稅也。”這就解決了百姓青黃不接之苦。地方上的一些開支也領於此,不再征於百姓。而且這些用於公益的開支,借者不必償還;耕者借貸,則酌情給予,秋天償還,荒年再賑。由於設立濟農倉,諸府餘米大增,公私饒足,外郡鬧災荒也能及時援助。
再次是整頓鹽課。正統二年(1437年),淮陽水災,鹽課虧少。周忱奏命前往巡視,他讓蘇州諸府撥餘米一二萬石運揚州鹽場,折抵明年田租,灶戶可以納鹽給米(時米貴鹽賤),官得積鹽,民得食米,公私大濟,接著他又奉命兼理鬆江鹽課。周忱經過調查,向朝廷陳奏“鑄鐵釜、恤鹵丁、選總催、嚴私販”四事,並得以施行。還節省灶戶運耗,得米3.2萬餘萬石,亦仿濟農倉法,設贍鹽倉,用來補償逃亡缺額。這樣,灶戶負擔有所改善,鹽課大殖。
周忱的改革措施確實革除了多年的積弊,利國利民,公私兩便。史載周忱在任期間,江南幾個大郡,逋負全除,糧倉始有儲備,百姓不知凶荒。周忱的財政改革獲得了成功,是與他深入調查研究分不開的。據說他“久任江南,與吏民相習若家人父子”。由於他下心體物,博詳輿情,所以民情土俗無不周知。他的許多改革方案之所以切中時弊,深得民心,這是一條重要原因。而上下支持是另一個重要原因。周忱的改革曾受到宣宗、英宗的信任,也得到了楊士奇、楊榮、夏原吉等元老重臣的支持。一些很有才幹的部下又與他同心奮鬥,如蘇州的知府況鍾、鬆江知府趙豫、常州知府莫愚、常州內知趙泰等,都能“推心與谘畫,務盡其長”,成為周忱的得力助手,從而把改革推向成功。
無論是“平米法”還是整頓鹽課,這些改革的財政措施都是一種創新。周忱力除積弊、除舊布新的舉措,對當時的社會產生了重大影響。
明代周忱巡撫江南時,富豪王振當權,周擔心王振會阻礙他工作。當時正遇上王振剛開始修築自家宅第,周忱就暗地裏命令人丈量王的齋閣內部大小,然後派人到鬆江定做一塊剪絨毯贈送給他。尺寸大小正好合適,王振得到更是喜上加喜。此後,凡是周忱向朝廷申報有利於當地建設的項目,都有王振從中讚助,江南一帶受益於此。
第四節 嚴複為強國傳播“西學”
梁啟超等對於西方資本主義世界隻是一知半解,在理論上難免牽強附會。此時,被稱為“精通西學第一人”的嚴複立即投入到鼓吹維新理論的宣傳工作當中,並起了突出的作用。
1895年,嚴複在天津《直報》上先後發表了《論世變之亟》《原強》《救亡決論》《辟韓》等四篇充滿愛國主義激情的政治論文。其中,《原強》係統地表現了嚴複的維新主義思想,並對頑固派和中國的舊學進行了有力的抨擊:《辟韓》尖銳地批駁了韓愈的《原道》,表述了類似啟蒙思想的民主理論。在這些文章中,嚴複提出了“鼓民力、開民智、新民德”的口號,認為隻有“尊民貶君”,創立議院,以君主立憲製代替封建專製,中國才有可能發達興旺。
嚴複在維新運動中的最大功績,就是翻譯發表了赫胥黎的《天演論》。這是一部論述達爾文進化論的著作,原書名是《進化論與倫理學》。嚴複翻譯時把“進化”譯作“天演”,還以按語的形式闡發了不少自己的見解,譯筆嚴謹,文辭精美,使他久負盛名。
嚴複把達爾文的進化論歸結為“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八個字。“物競”即是自然界的各種生物都在為自身的生存而不斷地競爭;“天擇”即是隻有適應環境的優者強者才能被保存下來。嚴複進一步議論說,種族與種族之間,國家與國家之間,也是這種生存競爭的關係,也要遵循優勝劣汰的原則。他舉例說,美洲土著民族渾渾噩噩,幾乎滅種;波蘭、印度愚昧落後,也已亡國。我們中國多年來落後挨打,再不改弦易轍,亡國滅種的命運就要輪到我們頭上了。因而他大聲疾呼,中華民族必須緊急行動起來,變法維新,圖強圖存。嚴複翻譯的《天演論》發表後,在社會上產生了巨大的反響。“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不僅成為愛國誌士們的口頭禪,同時也為變法維新提供了新的理論依據,從而加速了救亡圖強的曆史進程。
嚴複作為向西方尋求救國真理的代表人物是當之無愧的。他找到了進化論這個武器,啟發了一代知識分子的覺醒。他傳播的“西學”理論,有力地批判了腐朽落後的封建文化,使更多的中國人打開了眼界,並為他們提供了認識世界、改造世界的新的思想方法。直到辛亥革命以後,許多學校仍把嚴複的譯作當做教科書,對學生進行啟蒙教育,當時的進步青年也沒有不讀嚴複的書的。因此,毛澤東在《論人民民主專政》一文中稱,“洪秀全、康有為、嚴複和孫中山,代表了在中國共產黨出世以前向西方尋找真理的一派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