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最終的破裂(2 / 3)

由於強大的推進機朝兩個相反的方向推動,大家感到整個島身都在震動,就像發生了地震一樣,沒有一個人想回屋子裏去。公園裏人山人海,大家都露宿在外麵。盡管如此,無論這夥人還是那夥人,他們都隻會高喊“托克登萬歲”或“考弗蘭萬歲”,絲毫看不見那迫在眉睫的危險,隻是仇視著對方。

在這場普遍的憤怒中,華脫成為最痛苦的人。他並不是為自己擔心,而是擔心蒂小姐。八天來,他沒法再跟那個即將成為他妻子的人見麵。他難過極了,他曾無數次請求他的父母不要不顧人們的痛苦,固執地把機器這麼開下去。但托克登聽不進去任何的話,包括他兒子在內。

模範島終於承受不住這高速的運轉,在28日淩晨,發生了驚天動地的爆炸:左舷區的鍋爐由於經不住過分的加熱,連機器房一起被炸飛,直衝蒼穹。半個模範島立刻陷入了一片混亂的漆黑之中。

這次事故使局勢更加嚴重。模範島隻剩下右麵的推進機,隻能在原地打轉。即使現在能達成和解的協議,也無法繼續航行了。天文觀察證明,模範島在不停地旋轉期間,已經從南緯12度移到南緯17度。現在模範島就像一個巨大的漂浮物,它被海流支配著,海流向北,它向北;海流向南,它也就隻能跟著向南,也許會一直漂到南極……

不一會兒,億兆城和兩個港口的居民都知道了情況。大家清楚地意識到極大的危險就要來臨,此時他們才開始安靜下來。托克登和考弗蘭不再爭吵,兩位主席親自提議,並由名人委員會一致通過,把一切權力交給西姆考耶艦長。從現在開始他是模範島的唯一領袖。

西姆考耶毫不猶豫地接受了這個任務,這可真是臨危受命啊。在這個緊急關頭,他還是很鎮定的。

首先,他查看了左舷港的機器,結論是無法修複。接著就得檢查鋼箱,工程師們的報告還算使人安心。盡管島身的鋼板有多處裂縫,鋼骨折斷,有幾隻鋼箱裏還灌進了海水,但吃水線沒低,可見金屬底層的損壞不太嚴重。剩下的嚴重問題就是糧食了。島上儲藏的糧食隻夠維持半個月,因此,艦長決定實行配給製。當天晚上,這條令人感到悲哀的消息便通過電話與傳真機傳了出去。

億兆城和兩個港口籠罩在一片恐慌的氣氛下,人們預感到更嚴重的災難將要來臨。也許不久就會出現饑荒,因為西姆考耶艦長連一條可以派到大陸去的船都沒有。三個星期以前,為了運送比克斯塔夫和其他死難者的屍體,島上所有的大船都開出去了。那種恐怖而令人揪心的場麵會不會再一次出現在這座鋼鐵鑄成的島上呢?人們連想都不敢想。

然而,這種情況完全應該歸咎於富翁們的荒誕爭執,歸咎於他們那愚蠢的爭強好勝,歸咎於他們對權力的欲望!既然是他們自己惹出的禍,那麼不管怎樣的懲罰也應該承擔。

3月31日,天晴了。天文台的天文學家們經過兩次觀測,確認模範島現在正處於南緯29度17分、東經179度32分。離模範島最近的島嶼至少在100英裏以外,還是個寸草不生的荒島。再說,也沒辦法過去。西麵距澳大利亞1500英裏,往東幾千英裏是智利,新西蘭在南麵300英裏的地方,過了新西蘭就是南極洲荒涼的極地了。

4月4日,海上刮起強勁的東南風,海裏掀起了翻騰的巨浪。

有些房屋從上到下震動起來,好像發生了地震。非常明顯,模範島的島基已經損壞。在公園裏、在河邊,人們到處看到由於地層斷裂而突然隆起的現象。好幾幢房子開始搖搖欲墜。海水一定從四麵八方灌到了地底,因為吃水線在降低。毋庸置疑,模範島正遭受著滅頂之災。

暮色降臨的時候,又刮起了可怕的大風。鋼箱破了,鋼骨斷了,鋼板裂開了,到處可以聽得見金屬破裂的聲音。天黑下來時,人們離開億兆城到郊外去。那裏地麵建築物少,相對來說比較安全些。

近9點鍾,模範島又發生了一次地震。右舷港的發電廠沉到海底,島上一片漆黑。哪裏是天,哪裏是海,完全看不清。

不一會兒,又發生了一次地震。頃刻間,房屋開始倒塌。整座島立即陷入死亡的陰影中。“四重奏”在文娛宮還沒倒塌之前,搶出了自己的樂器,然後到公園裏尋找避難的地方。那裏聚集著兩個區的好幾千人。華脫趁著一片黑暗,找到蒂小姐,他想從這場滅頂之災中把她救出去。在這些禍不單行的日子裏,他們的愛情是如此頑強地存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