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奔流 第四章 珍寶島·興凱湖(1 / 3)

下篇 奔流 第四章 珍寶島·興凱湖

其實在烏蘇裏江流域最有知名度的地方是珍寶島。凡是到了饒河的訪問者,沒有不到珍寶島的。從饒河出發南行,穿過完達山的一個餘脈,到了五林洞,這是一個很小的村落,因當年是珍寶島反擊戰前沿指揮部而出名。當地駐軍的同誌領我們又向東走了二十公裏,再順著已修好的水泥甬道和台階,爬上一個高地,烏蘇裏江就在我們的眼底了。

透過樹叢,我們看見寬闊的江麵上,靠近中國這一岸,有一個呈元寶形的小島,大概與城市的田徑運動場大小相近。這個雜樹叢生、水草茂密的小島和烏蘇裏江上幾十個江心島沒有什麼區別,二十多年前,隻在漁汛期時,才有人在上麵搭起窩棚。一九六九年三月二日,中蘇邊防部隊在這裏發生的武裝衝突,一下子把這個荒涼的不為人知的小島推向世界政治舞台。衝突的原因,是因為領土爭端。珍寶島在主航道中國一側,按國際慣例自然為中國領土,而對方硬說是他們的領土“達曼斯基島”。中國邊防部隊正常上島巡邏,他們開槍,並出動了坦克,中國軍隊自然要還擊。因此釀成一場舉世矚目的武裝衝突。

如果往早一點追溯,別說珍寶島無可爭議,連烏蘇裏江和以東大片土地都是中國領土。鹹豐十年(一八六〇年),《北京條約》簽訂之後,烏蘇裏江以東的廣大地區為俄人割占,自此,烏蘇裏江淪為中俄兩國界河。隨之沿江一帶,爭端糾紛不斷。珍寶島之爭達到極端。一九六九年九日十一日,中蘇兩國總理在北京的首都機場達成協議,確定維持邊境現狀,以主航道為界,凡有爭議的地方,雙方都不登臨。一九八六年七月二十八日,戈爾巴喬夫在海參崴說:“莫斯科隨時準備接受將阿穆爾河和另一條烏蘇裏江的中線作為國際分界,而不是把中國對方的河岸作為國際界線。”在以後李鵬、江澤民訪問莫斯科和戈爾巴喬夫、葉利飲訪問北京達成的協議中,雙方就邊界問題達成一致意見。這樣,中國的黑龍江、烏蘇裏江一線逐漸成了沒有戰事的和平邊境,而這正是黑龍江實行沿邊開放的前提和基礎。在這篇報告中,大概是不能不寫到珍寶島,不能不寫到為邊境和平付出生命的英雄戰士和正在為發展邊境經濟的繁榮充當“和平使者”的邊防軍人。

從珍寶島沿著烏蘇裏江南行,便進入鬆阿察河流域。中俄兩國的界湖,四千三百八十平方公裏的興凱湖,是鬆阿察河的母親。這水域浩淼、氣勢磅礴如大海般的興凱湖,養育了湖畔的中俄兩個民族的幾代子孫,並形成了獨特的文化經濟形態。中國學者已提出興凱湖經濟區的概念。這一經濟區涵蓋了從中國三江平原到俄羅斯海參崴海岸的廣大地區。這一地區的中國沿邊城市,都打通流向遠東的河道;這一地區的俄羅斯城市也在架設通向中國的金橋.世界經濟的區域化已經把我們緊緊地聯係起來了,盡管珍寶島的刀箭相加血染冰河我們還記憶猶新,但是現在我們還要拉起手來。我們畢竟都是喝興凱湖水長大的。

“太陽總會冉冉升起,把和平、愛情和幸福許諸給逐漸蘇醒的世界。”

下麵的故事,也許讀者會感到老托爾斯泰這些話的意蘊。

1、昨日的戰地今天的花園

·鮮花的盛開是因為鮮血的點染

·戰神拿起橄欖枝

·難以下咽的酒

珍寶島在地圖上找不到,一個叫“公司”的地方和珍寶島隻有半江之隔。公司是個捕魚點,也叫“公司亮子”,清代的時候這裏叫“古斯瓜朗”,即是兵營的意思,後人把“古斯”叫白了,故做“公司”。據曆史記載,當時這裏屯兵很多,曾一次征集過八百多名赫哲兵。前兒年,有人還在江邊的河灘上挖過一個重三十多斤的黃銅馬鐙。看來,那個時候,中國人就在這裏枕戈待旦了。吉普車開到“公司”的江邊就停下來,駐軍的政治處主任領著我們穿過江邊的柳樹叢,沿著江麵上一條雪中踩出的路向珍寶島走去。二十四年前的今天,一輛俄式T-62坦克,被中國邊防軍擊中,然後沉到江裏,我們的民兵潛到水裏,掛上鉤子,用鋼絲強拉到岸上,成了戰利品,現在還陳列在中國軍事博物館。這位主任怕我們也乘吉普車掉在江裏,那是沒人願意打撈陳列的。我們隻好在冰麵上輕輕走過。

雖然是冰雪初融的早春時節,我們上了珍寶島,有一種逛公園的感覺。由石頭砌成的碼頭邊停泊著一艘船,船被雪蓋著,像一幅恬靜的水墨風景畫。沿著石階我們走上島,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門樓,上麵有“珍寶島”三個大字。再往前走,一座別致的月亮門迎接我們,門兩邊是用紅磚砌成的帶圖案的花牆,這花牆圍成花圃,夏天裏麵百花盛開,據說種什麼花都開得鮮豔,這是因為烈士的鮮血把這塊土地點染。再往前走,是用磚鋪成的小路,通過這條山路可向前向左向右走去。這三條路被命名為“北京路”、“上海路”、“南京路”。我們向前走去,沿著小路走過一個木製的吊橋,隻見一棵枝葉繁茂的楊樹上掛著一塊“英雄樹”的牌子,樹下還放著一個舊炮彈殼。當年英雄楊林就埋伏在樹下的草叢和積雪中,當侵略者的坦克開來時,他突然發射火箭筒,打中了坦克,他自己也因中彈犧牲,他的鮮血,把這一大片雪地都染紅了。

聽說有客人來了,戰士們從營房裏跑出來迎接我們,帶頭給我們敬禮的是個叫陶樹亮的少尉,他是駐島的最高長官,他手下是一幫二十歲左右的戰士,他們太年輕了,小臉紅撲撲的,說話還像個孩子。陶樹亮說,冬天挺冷清,夏天參觀的人可多了,全國各地的都有,在月亮門前、小吊橋上、英雄樹下照相留念。戰士們都搶著告訴我們,夏天這兒可漂亮了。饒河來參觀的都坐船來,還能吃著我們打的魚呢!

陶排長向我們“彙報”,他們的任務是守衛這零點七四平方公裏的小島,每天要在島上巡邏,站崗放哨。另外,還在島上種菜、養豬、養雞,夏天和秋天還打漁。我說,豬欄裏怎麼看不著豬,他說是過年時殺了,開春以後,抓幾個小豬崽養。有什麼“情況”嗎?他說一切正常,邊境很平靜。離這裏三公裏處有個下米洛夫卡哨所,就是當年“瘸子上尉”領導那個哨所,每天在他們那邊巡邏,我們是井水不犯河水。他說打魚的時候事比較多,主要是監督我們的漁民別過主航道打魚,防止發生爭端。

在這遠離塵世的邊境小島上,他們知道身外的世界。我看到他們營房裏擺著電視機、收音機,還有多種報刊。這是他們的伴侶和知心朋友。我問他們的國內外大事,他們知道北京正在開人代會,知道南斯拉夫波黑地區沒完沒了地打仗,也知道葉利欽訪華中途返回,莫斯科正在爭吵。他們能特別準確地說出中蘇高級會晤對於邊境問題的提法。我請剛剛下崗的吉林兵劉明智、翟文斌和河北兵石勇答“記者”問。

“你們希望和平,還是希望戰爭?”

“當然希望和平,和平多好,老百姓安居樂業,發展生產,都過好日子!”

“如果打仗了呢?你們怎麼辦?”

“我們也會向老前輩一樣,勇敢地衝上去,頭可斷血可流, 一 寸土地不能丟!”

昨天,在他們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一群和他們一樣年輕的戰士,為了祖國的領土完整,把熱血拋在這片土地上。

今天,他們可能不再流血,但同樣要貢獻青春―他們應該在溫暖的教室裏讀書,他們應該在卡拉OK舞廳裏歡樂―正是為同齡人能享受這一切,他們在這裏忍受冬天的寒冷,忍受夏天蚊蟲的叮咬,忍受長久的孤獨和寂寞。在內地的青年朋友是否知道他們,是否常想著他們?

戰神也伸出了橄欖枝。在黑龍江和烏蘇裏江上,最早為兩岸的友好往來和經濟合作牽線搭橋的是邊防部隊。在哈爾濱采訪杜顯忠副省長時,他說,你一定要寫一寫邊防部隊,開始邊境兩邊來往時,外交途徑還沒打通,都是通過邊防部隊互送口信,傳遞信件的。一九八七年九月黑河向對岸的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出口西瓜,就是先由邊防會晤站通知對方,然後才來貨船拉過去。從此兩岸的經貿活動開始了。

在饒河縣,我采訪了邊防會晤站站長金殿利少校,這個英武的軍人在東北師大學習過俄語,當過參謀、當過翻譯,在邊防線工作了十八年了,已華發早生。他說,從一九八四年開始,兩岸的關係有點緩和,見麵比較客氣了,有時還開幾句玩笑。中國過春節、建軍節、國慶節,我們都邀請比金邊隊會晤站的軍人來聯歡,他們過紅軍節、十月革命節、聯盟節,也請我們去。他們來做客時,饒河縣的領導以中蘇友好協會會員的身份參加。饒河縣請他們向比金市政府過話,兩邊是否可以恢複邊境貿易。開始他們很傲慢,說我們什麼都有,不需要進口東西。一九八六年夏天戈爾巴喬夫在海參崴發表了友好講話,他們開始積極了。一九八八年兩邊都成立了邊貿公司,開始經貿活動。後來,又通過我們邊防會晤站,促成兩個政府的互訪,恢複了兩市友好關係。

饒河和比金都想盡快地恢複口岸,為此要進行頻繁的接觸,就許多事宜進行談判。如果每次都辦出國手續,再從綏芬河出入境太麻煩,我們請示上級同意,創造了一種簡便的會晤方式,冬天,兩邊各出一輛大客車,都開到烏蘇裏江中心線,然後停下來,分兩組到對方的客車上去談判。夏天,兩邊各去一條客艇,在主航道上拋錨,然後再到各自的船上談判。談到中午總要會餐一次,開始輪流作樁,這次中方,下次俄方。後來俄方說,我們的食品不行,肉太貴,啤酒也不好喝,以後中國拿肉菜、拿啤酒,我們拿白酒、列巴和奶油吧!這以後,實際上吃喝問題由中國承包了。吃喝得好,談判也順利,經過二十幾次的邊境會晤,口岸建設的逐項問題都解決了,眼看著就要正式開關過貨過客了。

“昔日守邊立功,今朝興邊有為。”在珍寶島守衛戰士所在部隊的榮譽室,我看到沈陽軍區宋克連政委的題詞。現在數千裏邊防線上,無數個邊防軍人正在默默無聞地為邊防人民的安寧邊境經濟的繁榮做著無法替代的貢獻。人民有了溫馨的家園,富足起來了,可人民的守護神們遠離妻兒過著清貧的生活,他們做出許多犧牲。

在撫遠的抓吉鄉,我訪問了駐地的一個連長薛彥柱。抓吉是烏蘇裏江畔一個人煙稀少的村子,土牆上的標題是“嚴防超生遊擊隊潛入我鄉!”薛連長說,越是和平年代,軍人越不值錢,越沒人重視。其實這和平和安寧是軍人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他說,他大連軍校的一個同學,畢業後上了南疆前線,打仗很勇敢,失掉了一條腿。當時到處做報告,一個女大學生嫁給了他。現在那大學生走了,也沒人願意關心他了。因為南疆不打仗了,當年他們流血的地方成了邊貿市場了。他說,我們守在邊疆天天吃苦不怕,最難受的是軍人得不到尊重,轉業了沒人要。他們團的首長,轉業安排最好的,一個是商店的七把手,一個是科級建築公司的人事處副處長,連辦公桌都沒有。

薛連長的妻子正在探親,她是一個城市工廠的紡織工人。我問怎麼不找個好季節來,薛連長說,那時我就忙了,沒時間陪她。我說,那就多住些日子吧。他說,不行,時間長了,人家不給開工資。我們的日子挺緊巴。

薛連長非要留我們吃頓飯,還要喝酒,可我怎麼也喝不下去。

2、虎出山林

·虎頭夜話

·腰杆子硬了誰敢欺負

·到遠東去下海

五林洞的軍車把我們送到虎頭鎮,原來商定,在這裏軍方把我“移交”給虎林縣委,因為軍地通訊不便,我們趕到夜色籠罩的虎頭時,在這裏等了我們一下午的虎林縣委的車剛走。我們隻好夜宿虎頭了。經過半天山路的顛簸,進入燈光閃爍的小鎮,我們真有一種“好溫馨”的感覺。鎮政府兩位熱心的姑娘(剛剛畢業分配來的農業技術員),把我們領到小鎮很像樣的賓館,卻碰到小小的麻煩,盡管鎮領導來過電話,如省裏有作家來要好好地安排食宿,這位看門的老先生還是對我們仔細地“驗明正身”,而且必須先交錢才能住下,餐廳的小姐更是聲明在先,沒有事先預約,晚飯早飯都不能安排。進入二樓客房,見每個房間的門簾都特意露出一個角,便於夜間在外麵觀察裏麵有什麼“不軌行動”―這裏是邊防前線,人們還保持相當高的對敵鬥爭的警惕性。在賓館前廳,看到懸掛的巨形畫板,展示了虎頭江畔旅遊城的美好前景,可眼前的小事兒,卻使我們對這美好前景失去信心。

還要感謝那兩位熱心的姑娘,帶我們到街頭的一家飯店吃飯,席間,年輕的鎮長黃英琦和一位副書記趕來,一再表示歉意。飯後在賓館閑談,隻見屋外燈光闌珊。黃鎮長說,那是俄羅斯城市伊曼,由此說起虎頭曆史。

近年,這一地區也發現新開流文化的遺址。距今約六千零八十年,這裏是滿族先祖居住的地方。公元前十一世紀至十五世紀前半期,先後有唐、遼、金、元明等朝代在虎林地區設置行政機關。光緒二十年(一八九四年),設立了呢嗎口山海統稅局,後又叫呢嗎廳。烏蘇裏江及大片土地被俄割占國恥難忘,因呢嗎與對岸俄市伊曼同音,為防後患,宣統二年(一九一〇年),呢嗎廳更名為“虎頭”,以示虎可以吃羊(伊曼是滿語“羊”的意思)。一九三一年五月,虎頭改製建縣更名為虎林縣。雖然領土之爭加深了兩岸民族的敵視,但經貿往來並未間斷。曆史上虎頭和伊曼為重要的民間通商地點,我向俄方買鹽、洋油、砂糖、鐵鍬、鐮刀,俄向我買大豆、小麥、江魚。據縣誌記載,我方居民過江經商,可入俄境一百裏,七個星期內免稅通行。這種貿易活動幾起幾落,六十年代初期中止。

黃鎮長對我們說,虎頭臨山靠江,是個天然的公園,是個旅遊的好地方。小鎮有建於清朝雍正年間的關帝廟,成了虎頭古老文化的象征。這是當年完達山的采參人集資修建的,他們敬關公為自己的守護神,修此廟“以示深山幽穀中求財全命唯有信義是崇之”。這廟依山傍水,掩映在綠樹之中,在蒼鬆古榆的覆蓋下,朱牆圍繞,紅壁飛簷,雕龍畫鳳,鬥梁交錯,甚是好看。因虎頭是重要的戰略要地,當年日本侵占時,在附近的山裏挖掘了關東軍最大的地下要塞,自稱固若金湯的“馬其頓防線”,已經發現的幾個挖空的山洞做了儲菜和水果的倉庫,最近文物部門繼續發掘,準備建立博物館。也許日本人為表示他的悔罪之心和對修建這個工事葬身山裏的中國人亡靈的祭奠,他們已投資在虎頭建了一個日中友好公園,位於鎮中一個小坡之上,有蒼鬆翠柏環抱,十分幽靜。虎頭鎮要把旅遊業做為龍頭產業,帶動全鎮的經濟。他們準備和對岸有八萬人口的伊曼搞“一日遊”,並互設民貿市場。我說:“搞好硬件建設的同時,還要加強軟件建設,抓好思想觀念和服務思想的轉變。”我還說,你留著窺測孔的賓館,大概外國人不敢住。他笑曰:那當然。我們會解決。

第二天一早,黃鎮長和從縣裏趕來的宣傳部長袁中文陪著我們去虎林,並順道看一看正建設的吉祥口岸。從虎頭往虎林走,正進入鬆阿察河的支流穆棱河的河套平原區,公路平直,田原整齊,護林帶成行,有點大農業的氣勢。袁部長說,這片土地的開發者就是英雄的北大荒的建設者們。五十年代來,王震同誌親自帶領鐵道兵的轉業官兵,開進了這片沉睡千年的處女地,在十分艱苦的條件下建成一個個大農場、大林場。“棒打麅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裏”,就是他們最初看到的這片土地的樣子。六十年代初,虎林這片土地接納了艾青、丁玲、聶甘弩、吳祖光、沈默等一大批被流放的大作家,虎林人民和這片土地都給了他們厚愛。這裏也是“北大荒文化”的發祥地,“北大荒文學”在虎林創辦,北大荒版畫群在這裏形成。像林予的《雁飛塞北》這樣最早反映北大荒的小說也是在虎林寫的,反映的是開發這片土地的生活。經過三十多年,兩代人的奮鬥,現在虎林已變荒涼為繁榮,形成了森工、農墾和縣屬經濟三為一體的區域性經濟。在一九九二年全國農村經濟綜合實力“百強縣”的評比中,虎林名列第三十四位。現在,沿邊開放,又給虎林縣帶來繼一九五八年十萬轉業官兵開發北大荒之後的第二個機遇。

穿過北大荒人建設的慶豐農場、八五八農場,我們來到中俄界河鬆阿察河畔,一個叫吉祥的地方。隻見一座占地一千六百多平方米的新建築已在荒河灘上站起,“中國虎林口岸”幾個大字,在建築物上閃著金光。有一條新修的公路,在這新樓前通過,一直到河邊,河上一座二百七十米長十三米寬的鋼筋混凝土大橋正在施工,那頭就是對應的口岸列索托沃茨克,離口岸邊四公裏處有一個七萬人口的城市。虎林口岸是國務院一九八八年批準的,經虎林和對方四十多次會談,終於就雙方口岸建設的地點達成了協議。他們以超常規的動作,集中了四千多萬元的資金,高速度地建造口岸和基礎設施。不到兩年的時間裏,他們在縣內建了七千三百平方米大型封閉的貿易大廈,建成六層的口岸聯接辦公樓;在吉祥口岸,建成現場辦公樓和附屬設施,還修了公路,架了高壓線、電話線,又與俄共同投資建設這座過貨過客的跨河大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