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同盟呢?我親愛的倫敦,順便一提,你可愛的小公主剛剛在你的口袋裏放了一個黏嗒嗒的糖果呢。”
“人類政治上的同盟並不能被視作你不打招呼就跑進來的理由,巴黎,至於那顆糖。”女孩驚訝的叫喊從遠處傳來,龍們優秀的聽力還聽到了另一個孩子竊竊的笑聲。轉過視線,倫敦臉上一點的溫和迅速消失殆盡。“我相信它已經到了應該到的地方了。”
“嘖嘖,真是殘酷。”搖搖頭,巴黎的替身人偶把玩著自己跟本體別無二致的金色發梢的些許金紅,鬆石藍色的眼睛有著些許金屬的質感。鑲著金邊的棗紅色大衣和色彩斑斕的領帶和一身古板深色的倫敦對比鮮明。“你該讓那個孩子再多享受一會惡作劇勝利的喜悅的。”
“……”沒有回答,倫敦突然後退,黑色的陰影在腳邊翻起漩渦,一道陰影蛇般的纏向巴黎的脖子,將突然試圖靠近的巴黎勒在安全的距離上。
“你不想插手西班牙的事情。”被勒住脖子的巴黎嘴角依然帶笑,倫敦依然沉著臉看著他,皺起的眉頭卻在向另一個國家之龍透露出另一個信息。
“我們不該插手,一半的西班牙已經死了,被另一半殺死的。”咬緊牙關,倫敦嘶嘶的說道。“柏林會理智下來的,而且插手這種事情從沒什麼好結局。”
“哈……哈哈!倫敦,你還真是越來越膽小了。”突然笑了起來,巴黎像是聽到了不得了的笑話一樣的哈哈大笑,但是聲音中的諷刺卻讓倫敦覺得刺耳。
“說真的,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一切正常?要是前者的話真的是應該質疑你是不是真的活了那般長久的歲月啊哈哈哈哈!”揮揮手像是在驅趕看不見的幹擾,巴黎彈掉笑出來的眼淚,看著臉色難看的倫敦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你自己比誰都清楚啊,倫敦,大不列顛皇冠上的珍寶。”不顧脖子上猛然勒緊的影子,巴黎突然湊近倫敦的臉,手用力的抵在那枚**留下的剛剛結痂的傷口,看著倫敦猛然蒼白的臉色。嘴角帶上了惡意的笑容:
“你驅逐了國王好保持政治上一致,卻又想要保持中立。但是啊,從我們放任那個小胡子把三個營開過萊茵河的那個瞬間開始,那些個預案和預案的預案就是堆廢——。”
“咯啦。”微弱的頸骨錯位聲響起,在突然寂靜的走廊上有些突兀,瞬間眼前巴黎的人偶像是斷了線一樣的倒在地毯上,一片片的陰影覆蓋在這個人偶上,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一點點的吞沒了那個已經報廢的人偶。在倫敦的鬥篷回歸平靜的時候,這個無人的角落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隻是那抹如油畫般美麗的陽光消失無蹤。
毫不留念的大步離去,身後鬥篷如烏雲般翻滾,就像是倫敦冬日壓低的天空。尼蒂亞跨過傳送門,消失在白金漢宮無人的走廊。
“脾氣暴躁的一如既往啊,倫蒂紐姆。”遠在巴黎的富人區裏,一個躺在躺椅上的青年睜開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像是在確認著什麼。剛才倫敦直接扭斷了他操縱的人偶的脖子,韌帶和骨骼錯位的聲音依然令他背上發涼。倫敦依然下手幹脆,帶著幾千年來磨煉而出的殺伐果斷,但是又有誰明白與那份果斷相對的被深埋的遲疑和怯懦。
隨手披上絲綢短袍,巴黎來到窗前,看著外麵熙熙攘攘的人群,同時隨手在一旁的畫布上添了幾筆。
“就像是用骨頭喂狼一樣啊。”
窗台上落下一隻庭院林鶯,黑溜溜的小眼睛看著眼前拿著畫筆的人,啾啾的叫了幾聲,換來一下輕柔的撫摸和一些麵包屑。
“我們究竟可以妥協到什麼程度呢?”看著在窗台上啄食的鳥兒,巴黎之魂,弗朗西斯?德?魯特西亞低聲呢喃著,鬆石藍色的眼睛沉浸著一絲不安。
“算了,算了。”
揮揮手讓褐色的小鳥飛走,弗朗西斯隨後塗上幾筆,油畫布上是一幅用大色塊組成的喧鬧的**,暗紅的顏色如血般暗淡,又狂熱的仿佛永不熄滅的火焰。
“就讓我們看看那火焰可以燃燒到幾時吧。”
拿著畫筆,巴黎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