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堂上呆坐著他們的主人,
高堂上坐著喪氣的主人。
(丁東,丁東,)
這鼓手與眾不同——
懲斥了國賊,
庭辱了梟雄;
這鼓手與眾不同。
(丁東,丁東,)
真個與眾不同!
真個與眾不同!
醒呀!
眾天雞怒號,東方已經白了,
慶雲是希望開成五色的花。
醒呀!神勇的大王。醒呀!
你的鼾聲真和緩得可怕。
他們說長夜閉熄了你的靈魂,
長夜的風霜是致命的刀。
熟睡的神獅呀,你還不醒來?
醒呀!我們都等候得心焦了!
漢我叫五嶽的山禽奏樂,
我叫三江的魚龍舞蹈。
醒呀!神明的元首,醒呀!
滿我獻給你長白的馴鹿,
我獻給你黑龍的活水。
醒呀!勇武的單於,醒呀!
蒙我有大漠供你的馳驟,
我有西套作你的庖廚。
醒呀!偉大的可汗,醒呀!
回我給你築碧玉的洞宮,
我請你在蔥嶺上巡狩。
醒呀!神聖的蘇丹,醒呀!
藏我吩咐喇嘛日夜禱求,
我焚起麝香來歡迎你。
醒呀!莊嚴的活佛,醒呀!
眾讓這些禱詞攻破睡鄉的城,
讓我們把眼淚來澆醒你。
威嚴的大王呀,你可憐我們!
我們的靈魂兒如此的戰栗!
醒呀!請扯破了夢魔的網羅。
神州給虎豹豺狼糟蹋了。
醒了罷!醒了罷!威武的神獅!
聽我們在五色旗下哀號。
這些是曆年旅外因受盡帝國主義的閑氣而喊出的不平的呼聲;本已交給留美同人所辦一種鼓吹國家主義的雜誌名叫《大江》的了。但目下正值帝國主義在滬漢演成這種慘劇,而《大江》出版又還有些日子,我把這些詩找一條捷徑發表了,是希望他們可以在同胞中激起一些敵愾,把激昂的民氣變得更加激昂。我想《大江》的編輯必能原諒這番苦衷。
作者
七子之歌
邶有七子之母不安其室。七子自怨自艾,冀以回其母心。詩人作《凱風》以湣之。吾國自尼布楚條約迄旅大之租讓,先後喪失之土地,失養於祖國,受虐於異類,臆其悲哀之情,蓋有甚於《凱風》之七子,因擇其中與中華關係最親切者七地,為作歌各一章,以抒其孤苦亡告,眷懷祖國之哀忱,亦以勵國人之奮興雲爾。國疆崩喪,積日既久,國人視之漠然,不見夫法蘭西之ALS-ACELORRAInE耶?“精誠所至,金石能開。”誠如斯,中華“七子”之歸來其在旦夕乎!
澳門
你可知“媽港”不是我的真名姓?……
我離開你的繈褓太久了,母親!
但是他們攄去的是我的肉體,
你依然保管著我內心的靈魂。
三百年來夢寐不忘的生母啊!
請叫兒的乳名,叫我一聲“澳門”!
母親!我要回來,母親!
香港
我好比鳳闕階前守夜的黃豹,
母親呀,我身分雖微,地位險要。
如今獰惡的海獅撲在我身上,
啖著我的骨肉,咽著我的脂膏;
母親呀,我哭泣號啕,呼你不應。
母親呀,快讓我躲入你的懷抱!
母親!我要回來,母親!
台灣
我們的東海捧出的珍珠一串,
琉球是我的群弟我就是台灣。
我胸中還氳氤著鄭氏的英魂,
精忠的赤血染了我的家傳。
母親,酷炎的夏日要曬死我了;
賜我個號令,我還能背城一戰。
母親!我要回來,母親!
威海衛
再讓我看守著中華最古的海,
這邊岸上原有聖人的丘陵在。
母親,莫忘了我是防海的健將,
我有一座劉公島作我的盾牌。
快救我回來呀,時期已經到了。
我背後葬的盡是聖人的遺骸!
母親!我要回來,母親!
廣州灣
東海和耿州是我的一雙管鑰,
我是神州後門上的一把鐵鎖。
你為什麼把我借給一個盜賊?
母親呀,你千萬不該拋棄了我!
母親,讓我快回到你的膝前來,
我要緊緊的擁抱著你的腳髁。
母親!我要回來,母親!
九龍
我的胞兄香港在訴他的苦痛,
母親呀,可記得你的幼女九龍?
自從我下嫁給那鎮海的魔王,
我何曾有一天不在淚濤洶湧!
母親,我天天數著歸寧的吉日,
我隻怕希望要變作一場空夢。
母親!我要回來,母親!
旅順,大連
我們是旅順,大連,孿生的兄弟。
我們的命運應該如何的比擬?——
兩個強鄰將我們來回的蹴蹋,
我們是暴徒腳下的兩團爛泥。
母親,歸期到了,快領我們回來。
你不知道兒們如何的想念你!
母親!我們要回來,母親!
愛國的心
我心頭有一幅旌旆
沒有風時自然搖擺;
我這幅抖顫的心旌
上麵有五樣的色彩。
這心腹裏海棠葉形
是中華版圖底縮本;
誰能偷去伊的版圖?
誰能偷得去我的心?
我是中國人
我是中國人,我是支那人,
我是黃帝的神明血胤;
我是地球上最高處來的,
帕米爾便是我的原籍。
我的種族是一條大河,
我們流下了昆侖山坡,
我們流過了亞洲大陸,
我們流出了優美的風俗。
偉大的民族,偉大的民族!
五嶽一般的莊嚴正肅,
廣漠的太平洋底度量,
春雲的柔和,秋風的豪放!
我們的曆史可以歌唱,
他是堯時老人敲著木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