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章 決戰恒壽2(1 / 2)

兩個鬼拿了錢,謝過恒穆之後,屁顛屁顛地進去了。

等他們進了門,恒穆才道:“一般人進去都要排隊,不過賄賂了夜叉就可以插個隊。”

直到後來,月痕才明白,恒穆所謂的“插個隊”不過是擠掉了前麵的兩個人。每天都有上百個鬼魂去找判官,有些是剛死的,有些是投胎的,但更多的是冥都裏雞毛蒜皮的小事需要判官調和。

也難怪判官死後不再風流,喜歡清淨。整天被這些個鬼纏著,哪裏還有時間風流,聽慣了哭鬧喊冤,再喜歡熱鬧的人也會頭炸。

在審判之廳的門外蹲了半天,看著各色各樣的鬼,月痕差點把自己的眼睛戳瞎。

恒穆一邊給她講冥都的故事,一邊忙著和周圍的鬼打招呼。盡管聽了許多感人的鬼故事,卻仍然不能消除心中的陰影。恒穆一臉坦然的微笑,漸漸的,月痕竟然發現他在這裏笑的次數,竟然比在人間的時候多,難道是自己和他接觸太少,沒有發覺他特別愛笑?

昏昏欲睡中,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月痕揉揉眼睛,隻見方才那兩個夜叉在門口大喊道:“下麵輪到恒穆和月痕,快一點!”

“多謝。”進門時,恒穆還頗有禮貌地對兩個夜叉點了下頭,如果他眼睛看得見的話,估計也不會這麼淡定了。

踏進審判之廳的大門,終於看到了傳說中的判官,月痕那經過無數次摧殘打擊的心髒,終於再一次震動。

但這次不是因為他長相嚇人。

判官大人拿起羽毛筆蘸了點墨汁,頭也沒抬便問道:“你們兩個所謂何事?”

恒穆聽到聲音,上前一步道:“我們不過是來看看判官大人。

判官皺了下眉頭,提起筆,卻滯住了,“你們沒有死來做什麼?公堂之上私事免談,下一組!”

恒穆淡笑道:“判官大人急什麼,不想見見您的女兒嗎?”

判官終於將手中的羽毛筆放下,抬起頭,眼中沒有一點波瀾,“還要我再說一遍嗎?”

恒穆輕歎,“你還是這般不近人情,也難怪也會當上判官。”

走出審判之廳,冥都的空氣還是陰沉地讓人窒息。看到那張熟悉的麵孔露出無牽無掛的表情,突然覺得做鬼也是件不錯的事,至少可以遠離塵世的紛擾。

坐在河岸邊,恒穆反倒有些歉疚地道:“你若不願再等下去,可以先從黃泉路口回去。”

月痕望著翻滾的紅浪,河麵上沉沉浮浮的屍首,問道:“你帶我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恒穆笑了笑,然後搖頭,“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月痕怔了一下,反問道:“你又如何知道?”

恒穆道:“我的父親與判官大人生前是摯交,他的事我聽說過一些。”

“可以和我講講嗎?”

恒穆隨手拾起一顆石子扔進河裏,眼睛仿佛能夠看到石子在河麵上蕩起的波紋,輕輕地笑了。

“其實,判官大人死後並沒有喝下孟婆湯,所以生前的記憶還在。但是他卻永遠失去了投胎的機會。”

月痕驚訝:“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恒穆道:“為了破除家族的詛咒,他逆天招魂,將三千年以後的你招回到現在,因為不那樣做的話,火氏在三年前就已經滅亡。你是最後的希望,也是判官大人唯一的賭注。”

月痕垂下頭,身上仿佛瞬間壓下了沉甸甸的擔子,無力感襲上心頭,“為什麼是我?”記得她還有個哥哥,一定還有其他的親人,可為什麼單單選擇了脆弱、敏感、輕信的她,還因為一句話害了那麼多人,這樣的自己怎麼能夠讓身為君王的爹爹放心地交予所有?

奈河兩邊的岸灘上有大塊大塊的地方幹涸了,那裏有一些因缺水而幹死的田螺。

恒穆道:“田螺有一層堅硬的外殼,還有一個小小的蓋子蓋住軀殼,它們顯然比蓮藕更容易抵擋住渾濁之水的侵犯。但是,很多人把它們撈回去之後,還要放在清水中沉澱,再在清水中滴進幾滴香油。用不了多久,清水也會變成渾濁,因為田螺把她們內心的髒東西吐出來了。”

“外界的環境對事物有影響,但並不是絕對的,就好比脆弱的蓮藕,即使在渾濁的水中依然可以遊刃有餘,開出美麗的花朵。因為它們的內心始終堅守著一片淨土,這片土地永遠不會被外界汙染,這是擁有堅硬外殼,內心卻已被腐蝕的田螺所不能比的。”

怨氣熏天的奈河中不斷冒出哀怨的枯骨,據說他們都是沒有錢賄賂擺渡人撐船到對岸的窮人,有的是被中途推下奈河的,有的是想不開自己跳進去的。

食物扔完了,橋上的鬼公子飄然而去。

月痕順著恒穆的視線望去,靠近彼岸的那一頭河麵上綻開著一朵火紅色的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