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陸之皓也沒從屋裏出來,李大牛覺得奇怪,就往新房那邊貼著門偷聽了一陣,一聽才知道屋裏早已經沒了動靜,再一踢門,屋裏哪裏還有陸之皓和張禾的影子。
陸之皓與張禾這一跑,於掌櫃那心才終於定下來,他們走了,走無對證,任他怎麼說也無所謂了。
於是於長樂哭天搶地,揚言要把張禾搶回來浸豬籠,眾鄉親見於掌櫃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也都不好再站著說閑話,一個個都上去安慰他,於長樂不敢把張禾是犯人的事抖出來,太長的故事一時又說不清楚,就胡說新娘子的娘家收了他的禮金,到了成親的時候新娘子就跟野男人跑了,如今人財兩空。眾鄉親平日與於掌櫃有些交情,於掌櫃受了這樣的委屈,豈有不幫的理兒?不給他出去找找,麵子上也過不去。
於是大夥兒一窩蜂地拿著火把跟著於長樂去找新娘子去了。
張禾看著點點的火光,心裏就慌了,陸之皓拉著她一邊跑一邊說:“瞧瞧,你長樂哥哥報官了,非把你捉回去充官妓不可。”
張禾聽見陸之皓的話,立馬給嚇哭了,回頭看看火光還不少,掙開了陸之皓的手,眼淚巴巴地說:“不跑了,你趕緊走,拉著我到時候兩個都給抓住!”
陸之皓皺眉道:“我怎麼可能把你扔下,雖然你騙過我,但我以德報怨,別說廢話!”陸之皓說著一把扛起張禾往一個小破山神廟裏奔去。
張禾窩在山神廟裏,心裏頭恨死了許老爺子,本來她跟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現在卻因他變成了過街的老鼠,張禾心裏頭雖然恨他,卻不敢說出口來,畢竟許老爺子是陸之皓他大姨父,她若是說出口,估計連許老爺子那份人情陸之皓都不會賣給她。
山神廟裏黑漆麻烏,張禾不讓陸之皓生火,兩個人傻帽似的蹲在廟裏一聲不吭,直到外頭沒了聲音,陸之皓實在忍不住小聲對張禾說:“你也用不著害怕,外頭不是官兵,那個土鱉沒那膽量報官。我剛剛是騙你的。”
張禾一聽有些愣怔,頓了頓,她回想過來,反正陸之皓就是那樣的人,騙過她多少次了,陸之皓那句話許久不說,張禾都有些大意了。
陸之皓見張禾沒怎麼發作,默默生了火,收拾了些幹草準備將就過夜。就在陸之皓收拾妥當之後,破破的山神廟裏竄進來一個人,張禾躲在陸之皓身後探頭一看,不得了,來的人居然是李大牛!
李大牛進了山神廟撲通一聲就跪下來,雙手捧著一個包袱和一柄長劍,垂著頭說:“陸公子,您的衣衫與貼身物件都在裏頭了,您這劍,小的也給您帶過來了。”
陸之皓背著手大搖大擺走到李大牛麵前,接下包袱與長劍,“嗯,大牛你做得不錯,回頭好好賞你。”
李大牛仰起頭憨厚一笑,露出兩排大豁牙,說:“小的不要賞賜,這些都是小的應該做的,隻要……隻要,嘿嘿,陸公子能在少莊主麵前替小的多美言幾句就好了。”
陸之皓點點頭,很義氣地說:“那是的,大牛兄弟幫了這麼些忙,理應如此,不早了,你趕緊回去。”
李大牛刷的一下跳出了山神廟,背影融在夜色裏,陸之皓回頭一看,張禾的臉色就跟外頭的夜一樣黑,她麵無表情地說:“所以,這一切又是你在做戲?”
張禾氣的是明明他們早就可以脫身,陸之皓卻一直拖拖拉拉,還把她偏上了床,差一點他們就衝動過頭做了羞羞的事。
陸之皓見張禾臉色不對,立刻解釋道:“也不是所有都我在做戲,於掌櫃是在意料之外,他確確實實是要——”
“夠了!”張禾撲到幹草上背對著陸之皓,語氣幹巴巴:“我不想聽,累了,睡覺。”
陸之皓喝酒喝多了也困了,抱著包袱走到另一邊躺下了。
張禾以為這一切都是陸之皓做的局,事實上是她錯怪了陸之皓,早在陸之皓與宋致屏去劫囚車之前,宋致屏就已經安排好了陸之皓跑路的路線。
白露山莊實力雄厚,各地都有他們的鏢局酒莊茶莊客棧等,在一些實在偏得沒什麼人樂意去的地方就隨便插一兩個線報,李大牛就是不久前才去的同樂客棧。
李大牛得了宋致屏的令,等著陸之皓駕臨,沒想到他家掌櫃的卻不是省心的主兒,不但認出了張禾等人,還對張禾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李大牛這回裝作個小夥計,自然要做些小夥計該做的事,不過,他遇到的是陸之皓,陸之皓愛演,李大牛自然要配合他演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