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電腦壞了,無碼的片子一播放全變成有碼的了。我好久沒下片子了,禁欲,打開暴風影音那些女優熟悉得仿佛與我同居幾年的眾多女友,可惜畫麵裏男的沒一個是我。我打電話給劉寶,以前他什麼都幹,在遊戲廳賣幣,在地下賭場當保安,網吧當網管。我問他我電腦壞了怎麼辦。你注意,TATA,在計算機方麵他隻做過網管。
我電腦壞了。
重啟。
沒用。
關機。
然後呢?
換台機器。
你忘了,我就一台電腦。
那你找我幹嗎?
我倆捧著機箱去中關村,好多忙碌而奔跑的職員。我媽認為這些人和搞證券的、銀行的是一類,都是體麵的工作。她把寫作劃進不體麵的職業。半年前一製片找我編一部中關村大長今的劇本,說一網癮少年三起三落做成IT巨頭。他也認為他們體麵,他可不會去拍作家中的大長今。我寫了幾個梗概都被斃了,於是作家更不體麵了。
“我寫新小說了。”
“你一直在寫新小說。”劉寶翻著菜單說。我們為電腦忙了一上午。
“我知道,可是這次寫成了,寫下去了。”
“木須肉你吃嗎?”
“吃,回鍋肉,再來一個湯。”服務員離開後,我繼續說,“給你講個笑話吧。”
“你講吧,我其實沒興趣。”
“這個分好幾種,你這種人覺得一人走路撞樹上最好笑,其實隻有文化不高的民族才會喜歡毫無智慧隻讓人難堪的笑料,好像蘇格蘭人就好這個。”
“那猶太人呢?”他問。
“都是跟錢有關吧。把一塊和十塊給你選,你拿一塊的。大家覺得你傻,都來試,你每次都拿一塊的,你賺死了。”
“那是富蘭克林,別亂安。我們中國人呢,他們都認為我們沒幽默感。”
“生不逢時,歎息大材小用,苦笑自嘲的居多。”
“說說你的吧,什麼類型?”
“猜名字類型,我寫上一章覺得挺好玩的,想全寫進去,又怕太扯了。我還算是個相當有自覺性的作者。”
“自覺地重寫?”
“你真沒勁,寫不出來總比寫垃圾強。就是猜你最容易想到的名字就對了。比如張三過來問你他叫啥,你說張三就對了。”
“這是哪國的笑話?”他問。
“不好笑嗎?”
“好笑嗎?”
“你配合點,先從容易的練,李四過來問你,你猜我叫啥?”
“李四?”
“對啦。來個男的,李連傑來了,你猜。”
“方世玉?”
“你再猜。”
“黃飛鴻?”
“認真點!”
“李連傑!”
“你太聰明了!換更難的,倆台灣人過來了,你猜。”
“太無聊了,別折磨我了。”
“求求你了。”
“誌明和春嬌?”
“這麼有緣!我們統一吧。倆台灣熊貓過來了。”
“我堅決不玩了,你回去測下智商吧。”
“我測過了,是不高。這頓我請了行不行?”
“老板,加個紅燒肉!您二位是團團和圓圓吧?”
“那我呢?又來一隻熊貓問。”
“有完沒完?”
“最後一個,我保證。”
“京京。我還要一個王老吉。”
“這頓飯是該我請,”我換了話題,“SASA跟我分手了。”
“什麼時候?”
“前天,我感冒,一覺醒來就單身了。”
“我算下,二月到現在,你們是沒到半年,其實你下個月告訴我就是我輸了。”
“主要是,我現在隻能留戀,沒有熱情。不大可能,她說見著我會殺頭祭祖。”
“她真不怕你腦袋擺那兒惡心到老祖宗。”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想她,又不想聯係她,也不希望她聯係我,就這麼想她。”
“要不然再陪你玩那玩意兒吧。我來了,問你我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