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神秘電話(1 / 3)

“這個常為民,關鍵時刻就見不到人。”撥打常為民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秦簫緊緊攥著手機,繼續撥,電話終於接起來了,秦簫如遇到救星一般:“老常,你究竟在忙什麼呀?剛才我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關於你的報道,西北生物的股改可能會受到影響,股價肯定會下跌是嗎?”

常為民此時正在病房陪著楊雪,秦簫在電話裏聲音很大,常為民真想一下子將電話掐斷,可是掐斷了她還會再打來。這個女人進股市一兩個月,他一直告誡她多看點關於股市方麵的書,在操作的時候要冷靜分析,理性操作,可她每次一遇到問題還是跟火上房一樣,一點頭緒都沒有,就知道瞎嚷嚷。今天就為常為民曾經提醒秦簫西北生物不好,自己已經拋售,秦簫於是跟著拋售5萬股,沒想到西北生物這麼快就實施股改,而常為民不僅僅沒有拋售,相反成為西北生物的第一大股東,秦簫心裏有點不爽,因為常為民這一提醒讓自己錯失了5萬股的股改獲利機會。常為民壓低聲音:“秦簫,問題不是報道的那樣,西北生物的股改能不能通過我現在不關心,但是有一點可以告訴你的是,如果西北生物股改失敗,它的股價不但不會下跌,相反還會上漲。”

“老常,這個我就不明白了,股改通不過,對於上市公司來說是一個利空,今天報紙上都還在說,如果股改持續不能通過,交易所將對這些公司進行特殊的處理,好像說每天的漲跌幅將下調到百分之五,一旦西北生物股改失敗,交易所真給西北生物下調了漲跌幅,那不就更慘了?”秦簫有點著急,估計這幾天劉宏要到自己的住處來。如果讓劉宏知道自己拿著他的錢去玩股票,肯定要火冒三丈。秦簫總有一種擔心,那就是西北生物的股改會遭遇大麻煩,“老常,我感覺事情有點不妙。”

西北生物地處西部,股改在當地是頭等大事,聽說政府專門成立了股改領導小組,督促取保股改順利通過,自己現在還沒有詳細研究西北生物的股改方案,還不好說西北生物股改能否通過,秦簫的擔心是新股民的恐懼心理,不足為奇。“秦簫,看問題不能一個方麵,如果西北生物通不過,證明大股東支付流通股東的對價不合理,雙方還有很大的博弈空間,這是好事,股票怎麼可能立即下跌呢?”常為民現在沒有心情跟秦簫探討這麼幼稚的問題,很想掛斷電話。

“你的意思是說,無論是通過還是通不過,股價都不一定會下跌是嗎?”秦簫現在可沒有多想西北生物到底怎麼樣,唯一關心的就是自己賬戶中的25萬股西北生物開盤後,到底是上漲還是下跌,如果虧了錢那個守財奴般的劉宏不鬧得雞犬不寧才怪,尤其最近劉宏又跟新招的秘書好上了,對自己的開銷是越來越吝嗇了。秦簫還是有點不放心常為民的話,主要是前幾天常為民還在勸秦簫拋售所有的西北生物,而在昨天,也就是星期五,常為民卻一下子買入200多萬股,剛才常為民又說下跌的可能性很小,難道常為民真如報紙上所說,有絕對的內幕消息?

掛斷電話,秦簫懶懶地躺在沙發上,撥通了劉宏的電話:“親愛的,我想你了。”沒想到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喲,秦簫,才幾天你就耐不住寂寞了?劉總現在很忙,沒時間搭理你,你自己玩吧。”是劉宏的秘書,秦簫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從前,劉宏每天都要到自己這裏來,而現在幾個月都不來一次,沒想到這個騷狐狸這麼猖狂,秦簫破口就大罵起來:“你這個騷貨,才幾天就把你得意成那樣。趕緊把電話給劉宏!”

電話那頭似乎並不生氣:“秦簫,你老了,你也知道劉總不喜歡老女人,當初不是你騷,劉總怎麼會包你呢?你以為你是皇後主宰六宮?別搞笑了,你也就是劉總的一件衣服,現在都成了舊衣服破衣服了,你以為你是誰呀,用著劉總的錢,卻往你鄰居男人那裏跑,你還有點廉恥嗎?”說完“砰”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劉宏在監視自己?這個家夥到底有多少女人?秦簫沒想到現在真成了劉宏的一件舊衣服,難道劉宏真想將自己這件舊衣服給扔掉?秦簫揉了揉眼睛,狠狠地將拖鞋摔到了電視機旁邊的花瓶上,花瓶搖晃了一下倒在地上,枯萎的百合耷拉在電視櫃上,瓶子已經破碎。偌大的房間除了每天有個劉宏請來的保姆打掃清潔,做做飯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自己跟住在棺材裏麵沒什麼兩樣。現在除了炒炒股票,生活實在了無情趣。。

不行,西北生物看來這一次要大虧。秦簫突然又從沙發上坐起來,電視上的股評每天都在講股權分置改革的時代尋求賺錢的機會,秦簫老聽常為民叫這些大熱天還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坐在電視機前滔滔不絕的股評家為黑嘴。秦簫看過一段時間的股評,這些人的口才是沒得說,如果去搞傳銷肯定能做到鑽石級。他們看一隻股票猶如在顯微鏡下觀察細胞,一個小小的細胞都能帶動一頭大象飛上天,吹牛的功夫了得,股票十推九跌。

秦簫正準備關電視,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歐陽飛雪,江陵谘詢的首席分析師,在京都衛視的“證券周末”欄目上出現了。秦簫見過歐陽飛雪,一年四季都是西裝領帶,典型的寫字樓白領形象。秦簫與他同住一個院子,沒有看到過他的妻子兒女,也沒有看到過他的父母親人,很少跟鄰居往來,倒是偶爾在電視上看到他點評證券信息,常為民見到歐陽飛雪就叫歐陽大師。

京都衛視的證券主持人問歐陽飛雪:“歐陽老師,今天中國最西部的上市公司西北生物公布了股改方案,其中江陵市的著名散戶常為民進入西北生物的前十大流通股行列。今天有媒體說常為民可能存在內幕交易,你怎麼評價這一件事件呢?”秦簫一聽這個問題頓時來了精神。歐陽飛雪朝主持人小姐微微一笑說:“今天這個消息很意外,常為民有常百萬之稱,是著名的股市散戶,如果媒體的消息準確,這將是股權分置改革以來第一例內幕交易案,情況可能會更複雜,當然也更具有監管意義。”

秦簫一聽歐陽飛雪的話,腦子轟的一聲,什麼監管意義?難道證監會要介入調查常為民買入西北生物?不可能,西北生物位於中國最西部邊陲,常為民怎麼可能獲取內部消息呢?但是之前常為民告訴秦簫要拋售西北生物,為什麼現在他的賬戶上有200萬股西北生物呢?如果常為民真的是進行了內幕交易,那麼證監會一調查,可能牽扯出更多的利空消息,股價下跌那是一定的。可是剛才常為民還在電話裏說股價不可能下跌,常為民為什麼那麼有信心?難道常為民真的掌握了西北生物的核心機密?

嘀嘀嘀嘀,秦簫一把抓起手機,電話那頭的聲音很陌生。剛被劉宏秘書激怒,怨氣未消的秦簫沒好氣地問道:“有什麼事情,趕緊說,別浪費我電話費。”電話那頭是個聲音有點低沉的男人聲音:“我們是西北生物的財經公關,今天西北生物公告了股改消息,西北生物公司希望跟你進行溝通,當然也就是希望你能在股改的股東大會投票表決的時候投讚成票,協助西北生物的股改工作。”

秦簫有點懵了,西北生物的財經公關?這樣明目張膽地要求自己投讚成票,不行,不能就這樣答應了,自己都還沒有研究西北生物的股改對價方案,眨眼一看,每十股才送一股,聽上去就很少。秦簫應付著在電話裏“嗯嗯”地答應,很快掛斷了電話。秦簫再次撥通了常為民的電話:“老常,剛才有個自稱西北生物的財經公關的人給我電話,讓我給西北生物的股改投讚成票,你接到這樣的電話沒有?”

楊雪淚流滿麵地望著天花板,兒子的身影不斷閃現,綁匪凶惡的麵容向自己撲麵而來。醫生剛才給楊雪診斷過,這是腎病引發的精神恍惚,情況已經非常的糟糕。常為民心如刀絞,麵對楊雪的淚水,強打起精神,撫著楊雪的手不斷給她安慰。他這時沒有一點心情去接聽秦簫的電話,楊雪卻很體諒地望著常為民輕輕點了點頭。秦簫的話讓常為民覺得莫明其妙:“你看一下來電顯示的號碼是多少。”秦簫看了看手機,“奇怪,怎麼號碼隻有3個0呢?”常為民此刻也沒心思多想:“楊雪病重需要做大手術,我現在正忙著籌錢,沒有那麼多時間管西北生物的事情。”

秦簫很驚訝:“老常,你那麼多錢,還要借錢?”

常為民很無奈地告訴秦簫:“我賬戶的其他股票幾分鍾之內就被賣掉了,全部買入了西北生物,你中午給我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公安局報案,現在西北生物股改,我根本不可能拋售股票提現。”說完,常為民掛斷電話。楊雪眼淚汪汪地望著常為民,“為民,我聽另外一個醫生私下說可以先保守治療,換腎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先將兒子贖回來,我們再手術也不遲的。”

“老婆,這事看來也瞞不住你了,我很奇怪,我的賬戶怎麼一下子全變成西北生物一隻股了。今天我去公安局報案,現在證監會說我涉嫌內幕交易,這事真是奇怪了。”常為民緊緊抓住楊雪的手,“不過,老婆你放心,無管是誰想暗算我,我一定會查清楚的。兒子要贖,你的病也要治。”

楊雪望著常為民緊鎖的眉頭,結婚二十多年,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當初從工廠辭職到深圳去搗騰股票,這一下就搗騰了十幾年,就是虧損再多的錢,他也從來都不服輸,他也從未像現在這麼焦慮過。“你是散戶中的名人,如果真有人要設圈套害你,肯定是想利用你的影響力搞事,我們要是不跟他們鬧,他們也就不能得逞。為民,你說兒子被綁架會不會跟這次股票賬戶的事情有關係呀?”

常為民一怔,這是一個驚人的巧合,或者說,這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連環陷阱。這幫人到底要幹什麼?常為民沒有接過楊雪的話茬,他太了解楊雪現在的心情,楊雪不能再受什麼刺激了。常為民輕輕地撫摸著楊雪的頭發,“老婆,沒有那麼巧合的事情,就算是操縱我的股票賬戶,也不至於綁架我們的兒子,綁架那可是重罪。我看了一下今天的報紙和營業部打出的交易明細,目前還沒辦法弄清楚他們到底想幹什麼。我聽營業部的經理張靜說,星期一證監會調查組的人要來江陵市調查。公告今天一早才發出來,證監會怎麼行動這麼快?這裏麵肯定有問題。”

電話驟響。

常為民看了看手機,來電隻有“禁止顯示”四個字,這是誰的電話?常為民想起了剛才秦簫說的西北生物的財經公關,可她不是說那財經公關的電話是3個0嗎,難道是綁匪?之前聯係的時候都是有號碼顯示的啊,這一次怎麼了?常為民心裏有些發毛,慢慢接起電話:“你好,我是常為民。”電話那頭有點陰陽怪氣:“我知道你是常為民。常夫人的腎換了嗎?”

常為民一驚:“你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告訴你,你老婆的身體很重要,你那麼愛你的老婆,為什麼不將你的腎換給你老婆呢?不過男人都是自私的,你肯定舍不得。”對方的聲音很低沉,常為民猜不到是誰,壓著性子繼續問:“你到底是誰?不要裝神弄鬼的。我老婆的事是我的家事,不用你來操心。”

“常百萬,何必發那麼大火?你有的是錢,給你老婆就是換10個腎都夠了。你這個人做事就是摳摳嗦嗦,老早為你老婆換了腎,現在也不至於急成這樣吧?”對方頓了頓,“你現在急著為你老婆籌錢,幹嘛不拋售你的股票?都什麼時候了,還那麼摳摳嗦嗦,真是丟盡男人的臉。”

看來對方是成心來氣自己的,而且這個家夥對自己的情況十分的了解。常為民咧了咧嘴說:“我不明白你到底要幹什麼,你這樣了解我,不如就直接說出你的目的,沒有必要整那些彎彎繞。”

“常百萬,我相信我們有一天會成為朋友,因為我們是有緣人。今天我給你電話是知道你遇到了麻煩,而我可以幫你。”對方終於很痛快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不過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那就是公開你在西北生物的內幕人。你仔細考慮清楚,這一次你需要的不僅僅是換腎的那20多萬,而是一大筆錢。你沒有選擇。”

對方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對自己的情況那麼清楚?難道是綁匪?看來這是一個對自己非常了解的綁匪,難道真的跟股票賬戶操縱有關係?常為民強作鎮靜地冷笑一聲:“我有麻煩?你幫我?別開玩笑了。”

“常百萬,你涉嫌利用內幕消息操縱西北生物股價的異動報告在昨天下午,也就是星期五下午收盤後的半個小時內,已經由上海證券交易所向證監會稽查局提交了,你昨天的每一筆交易非常詳細地記錄在案,拋掉所有的股票,在兩分鍾之內全部買入西北生物,沒有內幕消息的人,不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對方越說聲音越大,“你現在一定很想知道我是誰,還是那句話,我是誰並不重要,我相信我們有一天會成為朋友。”

常為民一愣:“你怎麼知道我的賬戶交易情況?”

對方嗬嗬一笑:“別忘了,今天的報紙已經給你定了一個罪名——內幕交易,隻是我比寫新聞報道的記者知道的多一點點,我還知道證監會的調查人員在星期一就將飛到江陵市,對你的異常行為展開全麵的調查。聽說你今天已經報案了,不過你這一招玩得很臭,你這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你的資金有問題,你的股票操作有問題,中國法律對於10萬元以上的案件,在我的印象中好像都是特大案件,量刑那可是法官說了算。”

常為民一下子火了,破口大罵:“你別給我裝神弄鬼,你嚇唬誰?有種你就正大光明地站出來。我報不報案那是我的自由,我相信證監會不是違法犯罪集團他們家開的,公安局也是維護正義的,你以為你一番恐嚇我就害怕了?你以為你是誰,跟我玩這一套?早點收起來吧!”

“看樣子你現在的火氣很大,等星期一證監會調查組的人到江陵市了,我再聯係你。記住,我們是朋友,在你最關鍵的時候,我會幫助你。”對方的語氣越來越讓常為民暴跳如雷,“別忘記了,這一次你在西北生物上別無選擇。”

常為民趕緊追問:“什麼別無選擇?”

對方已將電話掛斷。

楊雪這時突然開始全身抽搐,常為民慌了手腳,不停地喊:“醫生,醫生,快來呀!”

謝秘書敲開了徐桐的病房門,徐桐眼前一亮,謝秘書穿著白色的吊帶褶子超短裙,粉白的雙臂,挺拔的雙峰。徐桐的心跳有些加快,醫生告誡最近血壓有點高,要控製自己的情緒,徐桐將已經捏出汗的手縮了回來,將謝秘書讓進了房間,“小謝,張天壽怎麼樣了?”

“去高登科家裏了,沒有什麼動靜。”謝秘書挨著徐桐坐下來,“徐董,你的腿好些沒有?我給你揉揉。”徐桐將老腿放在謝秘書粉嫩的雙腿上,“就沒有一點動靜?”謝秘書邊捏邊看徐桐的表情,“我問了,張總說可能是莊家在搞怪,就讓他們折騰去。”

徐桐點了點頭,明白了張天壽的意思,他是在守株待兔,等待莊家出現。徐桐摸出電話:“現在是該你添一把火的時候了。”

“小謝,今晚上你的任務很重大。”徐桐長滿褶子的老手輕輕地撫摸著謝秘書的香肩,“張天壽看來是要玩大的,他這樣遲早要將西北生物玩完。你今天如果將情況摸清了,那可是西北生物的功臣。”

謝秘書的雙頰緋紅,側身瞟了一眼徐桐那火辣辣的雙眼,還有那冒著汗的大手,謝秘書趕緊轉移話題:“徐董,剛才有一個分析師在電視上也分析,證監會可能會深入調查,現在西北生物的狀況不容樂觀。你說為什麼高市長跟張總卻沒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