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股改博弈(1 / 3)

常為民被飛翟從醫院帶回了經偵大隊的辦公室。

三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人坐在沙發上喝茶,有一個戴著眼鏡的人坐在飛翟的對麵,跟飛翟有說有笑:“飛警官,我都聽說了,你可是江陵市經濟案件的一把刀,他們都叫你飛一刀。這一次常為民這個案子我們證監會很重視,他是我們散戶的代表人物,也是你們江陵市的一個代表人物,這麼大的案子,全靠你們的幫忙了。”

飛翟嗬嗬地笑起來,“程組長,你們是北京派來的行家,對我們江陵市來說,這麼大的證券市場案件還是第一次遇到,但對於你們這些北京來的專家來說,那是小菜一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隻管開口,我們一定配合。”

常為民心裏惦記著楊雪的手術,萬一飛翟今天將自己給關在經偵大隊,老婆、兒子的事情可就麻煩了,“飛警官,他們四位都是證監會調查組的人?看來現在證監會的辦事效率提高了不少。證監會調查組的來了就好了,事情的真相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常為民轉身看了看四位西裝革履的證監會調查人員,“飛警官,剛才你在醫院說我操縱什麼股價,還有什麼股東大會,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老婆現在在醫院手術,我今天還有人命關天的事,你們需要我怎麼配合調查,你們就盡快直接問吧。”

辦公室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證監會調查組成員的目光齊刷刷盯著常為民。飛翟再次想起星期六常為民報案的那句話急需用錢的話,他老婆換腎也不至於人命關天吧,難道賬戶操縱背後還有更大的陰謀?常為民為什麼一直要跟自己隱藏呢?飛翟站起來,故意安慰著常為民:“你先別著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一位是調查組的程清明組長,他們三位是證監會派來的非常專業的專家。你在今天早上的報紙上發了聲明,說有人暗算你,但是現在我們收集到的證據卻標明你操縱股價以及股東大會,具體怎麼操縱,證監會的專家他們會告訴你的。”

常為民驚訝地望了望四位證監會調查小組的成員,難道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就是這幾個西裝革履的家夥給安的?這是證監會派下來的專家?扯淡!常為民在心裏狠狠地罵了一句,口頭上依然十分平和地問戴眼鏡的程清明:“程組長,我有一個問題,現在我是受害者,你們沒經過調查,怎麼就給我定了罪?是不是利益集團的心太急了一點?”

幹練的程清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伸出手要跟常為民握手,“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常百萬?你在我們證監會可是個人物。”常為民握著程清明的手,冷冷一笑,“證監會這一次辦事效率如此之高,看來是早就盯上我常為民了。現在是法製社會,欲加之罪那一套把戲沒用。”

“常百萬,怎麼這麼說呢?你是中國股市最早的一批散戶,想當年你提著大捆的錢到稅務局去繳稅,別人都找不出相應的稅種,這可是證券市場的一大美談。中國股市經過十多年的磨難,一步步走過來不容易,離不開你們的支持啊。”程清明臉上依然保持微笑,“你在散戶中影響很大,這一次你全倉西北生物,說實話我們也覺得不可思議,證監會這幾年一直打擊內幕交易,我們不想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聽任市場操縱。”

“程組長,聽你的話我成了市場的操縱者?你們太抬舉我常為民了,我一個平頭老百姓靠炒股賺錢生活,現在成了操縱市場的大鱷,資本市場這個地方就是上演傳奇的地方,不過有人將算盤打錯了,想利用我整事,恐怕他們的計劃要落空。”常為民話裏帶話地譏諷著程清明,“證監會的辦事效率實在高,這一次我常為民看來已經沒有退路了,算計我的人是有備而來的。”

程清明從皮包裏拿出一份交易明細,遞給了常為民,“你先不要那麼激動,要相信一句話,白的永遠都是白的,黑的永遠都是黑的,變不了。我想這份交易明細你也看過,從交易明細上看,你的確存在內幕交易的嫌疑。你現在可能對這句話很反感,但是這是事實,司法機關有一句話就是萬事講究證據。你以為在證券報上發一個聲明就能證明你的清白?”

“程組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跟飛警官說過,這個交易明細的操作不是我進行的,我跟西北生物也沒有聯係,更談不上什麼內幕交易。”常為民將包裏的報紙遞給程清明,“這個時候我必須站出來,我知道有人操縱我的賬戶,無非就是想通過我的影響力去達到股改順利通過的目的,我不會讓這些人得逞的,我不僅要澄清我跟上市公司沒有關係,還要號召流通股東投反對票。”

程清明將報紙放在桌子上,慢條斯理地說:“常為民,你是十多年的老股民,應該說操作股票具備良好的心理素質,如何化解風險你有你自己的獨到見解,我也相信你不會將你的資金投入到一隻股票,除非你有十足的把握能在一隻股票上盈利。你看看這張交易明細,高度集中的拋售,高度集中的頻繁買進,很多環節是難以解釋的。”

飛翟看了看媒體的報道,“常為民,現在媒體都在質疑你賬戶中的股票並非你自己操作,有人甚至懷疑你跟利益集團勾結,這個聲明無非是做一個姿態。剛才我一直在琢磨一個問題,如果你跟利益集團有關係進行內幕交易,為什麼還要投反對票呢?我分析了一下西北生物的對價方案,你的聲明上說得很有道理,對價太低,那麼是不是利益集團利用你跟上市公司進行博弈呢?我昨天得到一個消息,西北生物已經聘請了財經公關公司進行公關,希望得到流通股東的支持,確保股改順利通過,但是我們收到的音像郵件,跟你交談的卻是另外的事情,而非公關公司的公關。”

常為民一聽飛翟的話,心裏頓時心裏一驚,難道那個神秘的電話將兒子綁架的消息告訴了警方?怪不得一大早綁匪威脅自己要撕票。難道這是神秘人使用的障眼法,一旦警方將調查方向轉向綁匪,那麼飛翟得到的音像郵件可能就是自己跟綁匪達成妥協,買入西北生物事實上是綁匪通過常為民操縱股價?不,常為民怎麼都不能相信綁匪的智商如此之低。常為民控製自己衝動的情緒,很快鎮靜下來,“飛警官,我知道西北生物開始公關,星期六的下午,我的鄰居秦簫就接到了財經公關公司的電話,希望秦簫能在股東大會上投讚成票,代價是每十股兩毛錢,我也接到一個電話,號碼顯示為‘禁止顯示’四個字,但是這個人不是跟我談交易,也不是跟我談公關,陰陽怪氣被我罵了一頓。這幾天並沒有人跟我談什麼交易,不知道飛警官說的音像郵件到底是怎麼回事?”

“常為民,我說了你是十多年的老股民,應該是很理性的,你知道證監會這一次為什麼這麼快來到江陵市嗎?這件事非同小可,幕後還有更複雜的原因。”程清明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如果你認為你被人暗算,你這個聲明就已經踏入別人設計的圈套之中。對了,你剛才說你那個鄰居,是不是她借給了你6萬元現金?”

飛翟拿出兩盤錄像帶,“常為民,這是醫院的監控錄像,一盤是秦簫主動借錢給你老婆進行手術的錄像;一盤是你去秦簫家遊說她跟著你投反對票。錄像中顯示你帶有威脅性的讓秦簫投反對票,也就是說你有威脅股東操縱股東大會的嫌疑。我想要知道,你為什麼要對幫助你的人如此?”

醫院有監控錄像還說得過去,秦簫家的錄像帶是怎麼來的?當時跟秦簫講的是為什麼要投反對票,如何跟西北生物的大股東博弈,爭取更多的權益,怎麼變成了要挾秦簫投反對票呢?難道秦簫借錢給自己隻是一個圈套嗎?常為民的腦門開始冒汗,突然想起星期六晚上秦簫離開醫院後,楊雪說的那句話,難道秦簫主動上門借款真是一個陷阱?

不,絕對不可能。常為民了解秦簫,這個女人長的漂亮,人也算聰明,但是心地絕對沒有那麼奸詐。何況兩家無冤無仇,她也沒有必要陷害我常為民。常為民腦子裏不斷回憶這三天的點點滴滴,是呀,天上沒有掉下來的餡餅,鄰居再好,也不會那麼大方送6萬元的現金上門。難道秦簫背後還有人?難道這背後真是劉宏在搗鬼?那是誰綁架的兒子呢?

“飛警官,我想這是個誤會,我跟秦簫是鄰居,是朋友,我絕對沒有要脅秦簫投反對票。這裏麵一定有人在搗鬼。”常為民越想越害怕,綁架兒子氣壞楊雪,在最後的半個小時之內,自己的賬戶中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飛來的200萬股看來隻是一個開頭,暗算的利益集團已經一步步將自己逼上絕路,股票停牌,綁匪撕票,常家四代單傳的香火可能就此完蛋。這一邊自己一旦投讚成票,就涉嫌跟西北生物內幕勾結,進行內幕交易;投反對票,則正中利益集團下懷,以借款不還要脅秦簫投反對票,不管哪條路的結果都是坐牢。

常為民的腦子裏亂作一團,難道就沒有解救之法了嗎?如果投棄權票呢?可是今天已經發布了反對聲明,如果棄權,自己在證券市場多年的威信豈不是化為烏有?也給了利益集團臨陣退縮的把柄,更加讓司法機關認為自己心裏有鬼。現在飛翟跟證監會調查組認為自己涉嫌內幕交易以及操縱股東大會,自己的賬戶將會一直凍結。更為要命的是,現在楊雪還躺在手術台上,自己則困在經偵大隊,沒有任何辦法籌集200萬的贖金。今天已是綁匪下的最後通牒的時間。

到底是誰一直在跟蹤自己,為什麼這些信息都會第一時間反饋到飛翟那裏?常為民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誰在提供這些經過篡改之後的證據?公安機關完全可以通過技術鑒定來判定這些證據的真偽,經偵大隊還可以通過電腦的IP地址查出星期五交易的地址。到底是誰在盜用自己的賬戶和密碼,到時候自會真相大白。

“飛警官,無論是音像郵件還是錄像帶,這個證據的真偽我想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我相信通過司法鑒定能判斷真偽。我是否要挾秦簫投反對票,我想跟秦簫當麵對質一下子就清楚了。”常為民本想將兒子綁架的事情說出來,但是擔心飛翟並不知道兒子綁架的事,到時候警方真的介入,綁匪撕票,那樣就無異於自己殺害了兒子。常為民忍了忍,轉身望著旁邊的程清明,“程組長,現在看來我已經被逼得沒有選擇了,這黑鍋看來是要背到底了是嗎?”

程清明又拿出一張交易明細,“常為民,你看看這個明細,我們現在無法判斷你到底是跟上市公司有勾結,還是跟其他利益集團有關聯。你跟西北生物這隻股票打交道不是第一次,我想也不一定是最後一次,你在兩周前買過西北生物,又在上周一的時候拋售掉了西北生物,你當時的買入量就非常大,8萬股,不是一個小數目。你可以告訴我,當初為什麼要買西北生物,為什麼又要在短短一個星期拋掉嗎?你可是每股虧損三毛錢出局的,我看過你炒股的交易明細,基本沒有認賠出局的情況發生,但是西北生物是個例外。還有,上周五的買入遠遠低於周一拋售的價格。你的賺錢很有策略。”

常為民接過程清明手上的交易明細,突然眼前一亮,“程組長,我可以告訴你,當初我看西北生物引入了二氧化碳臨界值萃取技術的生產線,那可是高科技,但是後來我收到一封信,看完這封信之後我向一些科學家打探了情況,決定出局,現在我不能說那封信說的是百分之百的準確,但現在我明白了一點,就是這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陰謀,一個設計好的圈套,而我隻是其中的一個小卒子。”

飛翟、程清明齊刷刷地望著常為民,“什麼信件?”常為民搖了搖頭,“這一次無論你們給我定什麼樣的罪名,扣什麼樣的帽子,這個反對票我都是要投的,我一定在最關鍵的時刻將信件的內容公之於眾,我不會讓利益集團的陰謀得逞。”

常為民的手機“嘀嘀嘀”響個不停。

旁邊的警察按下了接聽鍵,電話裏傳來惡狠狠的聲音:“常為民,看樣子你不想要你的兒子了,有錢人果然都是這樣的無情無義,兩個小時之後你就等著哭吧!”說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整個屋子的人都盯著常為民,空氣一下子凝結了,常為民一把抓起手機,飛翟一個箭步上前按住了常為民的手,“老常,你要幹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兒子是不是被人綁架了?你說你需要一大筆錢以及人命關天是不是就是要贖你兒子?”

“飛警官,星期五下午兩點二十分的時候,我老婆就接到了綁匪的電話,之後我老婆暈倒了,就在我送老婆去醫院的期間,我的賬戶被人操縱了。我現在無法判斷綁匪跟賬戶操縱是否有關聯,但是我要救我老婆跟兒子。”常為民心急如焚,“你們認為我內幕交易也好,操縱股東大會也好,我希望能讓我先去救我的兒子跟老婆。”

程清明也是滿臉驚詫,“綁架案?飛警官,你看這綁架跟股票賬戶的離奇交易有關係嗎?”

飛翟陰沉著臉,表情相當凝重,“常為民你先別亂了方寸,這一夥綁匪並非簡單的索要現金那麼簡單,他們如此關注你的股票賬戶,難道真的跟股票賬戶有關?我問你,在你發布聲明之前,綁匪就答應你今天交易嗎?”

常為民點了點頭。

程清明突然搶先說道:“飛警官,我覺得這件事非常蹊蹺,常為民的股票賬戶如果不是被黑客破譯了密碼,那麼他的內幕交易以及操縱股東大會的嫌疑更大,原因就在這綁架案上。”

常為民“唰”地一下站起來,滿臉怒氣地一步衝到程清明的麵前,“啪”的一聲拍打著桌子,“程組長,你是證監會派來的專家,你是代表監管機構還是代表誰的利益?”

飛翟上前一把將常為民拉開,“常為民,你給我坐下,冷靜一點,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程組長也是分析,如果真是你跟內幕人聯手,那麼你們可能就因為合作破裂,他們綁架了你的兒子。你可知道你發表的那個聲明,像刀子一樣從上市公司西北生物的大股東身上剜肉,1億股的流通股就要送1000萬股,如果這一次股改失敗,大股東勢必提高送股比例,就是提升1股,按照現在的每股4元多一點的股價,大股東就要多掏4000多萬元。”飛翟拍了拍常為民的肩膀,“這是一個很正常的邏輯思維問題,我們現在不能肯定綁匪就是大股東派來的,但是按照這樣的邏輯,你率先讚成,那麼你的兒子肯定會安全放回來,如果你反對,那麼他們也有要挾你的籌碼。現在的情況是,送股少了,你公開發表了反對聲明,無疑進一步激化了矛盾,將問題更複雜化了。”

常為民的眼珠子瞪著像桐油燈盞,脖子上的青筋快擠爆了血管。程清明無奈地歎息了一聲:“常為民,你現在已經到了關鍵時期,西北生物的水已經被攪渾了,我可以給你漏個底,有人在星期六一早就將你的事情捅到證監會主席那裏了,股改你也知道是新任證監會主席上台抓的第一件大事,出現問題影響股改,將直接影響到我們主席的頭上烏紗,所以現在的問題不僅是你常為民一個人的事。我們現在也無法判斷綁架案跟你的賬戶離奇交易是否有關聯,不是我們不講人情,如果你現在不證明你的清白,那我們隻有申請公安機關對你的賬戶進行查封,你的投票權也將相應的被取消。一旦秦簫的借款調查清楚了,我相信你知道後果的嚴重性。”

“飛警官,程組長,你們推理也好,分析也罷,就是要送我進監獄。但我必須要先救我的兒子,如果我的兒子出事,我老婆還在手術室,我不知道這家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常為民又站了起來,“我現在已經沒時間了,你們再推理分析下去,我常家就真的要毀在我的手上了。”

飛翟撥通了局長的電話,希望刑偵大隊能配合經偵大隊解救常為民的兒子,一旦因為經偵大隊的偵查延誤了時間,鬧出了人命,飛翟這一次可是得吃不了兜著走。跟局長通完電話,飛翟的心越崩越緊,現在距綁匪最後通牒的時間越來越短,連他們在什麼位置都不知道,如何才能解救常為民的兒子?如果綁匪跟常為民的股票賬戶離奇交易沒有關係,那他們會很容易撕票。

“常為民,在跟綁匪通話的過程中,你聽到過你兒子的聲音沒有?”飛翟話剛問完,刑警大隊的大隊長就帶著兩名警察趕到了經偵大隊的辦公室。“飛一刀,這個綁架案到底是怎麼回事?”刑警大隊的大隊長江濤是局裏有名的霹靂火,“現在按照你說的綁匪最後通牒時間,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常為民,這是刑警大隊的大隊長江濤,你具體說說這幾天的情況。”飛翟衝著已經麵無血色的常為民喊道。

常為民努力地咬了咬牙說:“星期五下午兩點二十分左右,我在家看股票,楊雪接到一個電話,說兒子被綁架,綁匪要求我們出200萬贖金,楊雪聽後就暈過去了,我就將楊雪送進了醫院。後來綁匪打過幾個電話,都是催贖金的。這中間我還接到過神秘電話,那人對我家發生的情況非常的清楚,這中間我的鄰居秦簫借給了我6萬元,也就是你們說的錄像帶資料上的那個女人。”

“神秘電話?秦簫?這個秦簫是幹什麼的?為什麼借那麼多錢給你?”江濤濃濃的眉毛頓時豎立起來,“你兒子這幾天一直沒有跟你直接通話?”

常為民搖了搖頭,“沒有,一直隻有綁匪的聲音。神秘電話飛警官查過,說是那種自由卡,根本查不到打電話的人。而秦簫是我的鄰居,一個獨身女人,不,她跟一個富商的關係很好,富商經常給她錢,這個女人心地其實很善良的,她說她借錢給我是因為小時候她的鄰居在她媽媽病重時也曾出手相救。”

“我這裏有一盤錄像帶,就是秦簫在醫院給你送錢以及你到秦簫家的全過程。這個秦簫既然心地善良,那又是誰在給你們錄像呢?醫院可以說有監視器,那麼秦簫家裏呢?”飛翟將匿名得到的錄像帶遞給江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