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字的研究(1)(1 / 3)

1.福爾摩斯先生

我是約翰·華生,1878年我在倫敦大學獲得醫學博士學位,之後奉命作為軍醫助理被派往印度駐紮,參加第二次阿富汗戰爭。在一次交戰中我不幸受了重傷,不得不返回英國養傷。在經過一位好友介紹後,我與另外一人合租了貝克街221號的一所公寓。公寓內環境宜人,是個舒服的住處。

同屋的室友名叫夏洛克·福爾摩斯,在一家醫院的化驗室裏工作。他身材偏瘦,高約六英尺,給人精明幹練的印象;他雙眼銳利有神,細長的鷹鉤鼻和前突的下巴,令人一眼就能認定他是機警果斷、意誌堅強的人。

福爾摩斯先生的生活起居非常有規律。晚上十點鍾準時睡覺,早晨則在我還未起床之前就已吃過早餐出門去了。他在工作狀態中總是精力充沛、廢寢忘食,有時甚至會在化驗室裏接連工作好幾天。他偶爾也會獨自散步到很遠的貧民區去。無所事事的時候,他顯得無精打采,一連幾天都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幾乎是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這種時候,他的眼神總是陷於一種迷茫的狀態,仿佛深處幻覺之中。

福爾摩斯是個奇特之人。當我第一次在化驗室遇到他的時候,他竟然一眼就看出我曾去過阿富汗,這令我十分驚訝。我們從未謀麵,為何這位以往陌生的人會知道我曾經去過哪裏。

但是他又是個無知的人,甚至連地球圍繞太陽運行這個事實都不知道。他說他不願意掌握那些與自己無關的知識,他隻關心對自己有用的東西。我做過對於福爾摩斯先生知識層麵的一些調查,其中表明:他對文學、哲學、天文學、政治學、植物園林等這些學科都一無所知,反倒對鴉片和有毒植物了如指掌。他的地質知識也很有限,但是他總在散步回來時從自己褲子上的泥點顏色和硬度分析出,它們是從倫敦的什麼位置濺上去的。他化學知識淵博,解剖學了解得也很精確,他對於本世紀發生的恐怖事件都深知根底。他還精通棍術、拳擊、劍術,小提琴也拉得不錯。

剛開始住進來的時候,沒有多少人來訪他。我以為這個人和我一樣在倫敦沒有幾個親朋好友。但不久之後我就發現,福爾摩斯認識很多人,並且三教九流無所不有。

有天,我們兩人都沒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便坐在客廳裏閑談起來。他主動告訴我說:“我是一個偵探顧問,倫敦城裏有很多的政府偵探和私人偵探,他們如果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或者難以揭示的謎團時,總是來找我。我會幫他們理清頭緒,隻要他們把案件的證據告訴我,我就能根據自己所掌握的犯罪學知識,幫他們指出一條解決問題的通道。當然,我也以此得到一些薪酬。華生,你可知道,凡是犯罪行為都有相似之處。一般來說,如果你熟悉了一千個案例的細節,但你卻不能查明第一千零一個案子,那就是非常奇怪的事了。”

“您的意思是說,您足不出戶就能解決那些親臨現場並掌握其中細節的人難以解決的問題?”我反問道。“是的,我在這方麵的直覺非常靈敏。”突然,我又想起第一次和他碰麵的情景,他一眼就看出我曾經到過阿富汗,這令我非常吃驚。當我問道是否有人告訴過他關於我的情況時,他說:“絕對沒有。由於多年養成的職業習慣,我的判斷幾乎是直覺的。也就是說在沒有意識到過程之前,就已經有了結論。當然,我的思路是有跡可循的。你既有醫生的特征,又有軍人的氣質,顯然,你的職業非軍醫莫屬;你手腕處肌膚白皙,但麵部卻很黝黑,肯定是剛從炎熱的地帶歸來;麵容憔悴,一定是曆經艱辛;你左臂動作僵硬,不自然,顯然是受過傷。試想,一位英國軍醫會在什麼熱帶地方經曆千辛萬苦,並且手臂受傷呢?顯然是在阿富汗。這些思維過程令我在不到一秒內就能洞察你,所以這讓你感到驚訝。”

聽他這麼解釋一番,心裏的好奇感好似有了頭緒。我因為佩服,對他連連稱讚。

而他卻不大在意,反而抱怨道:“我知道我的頭腦足以使我聲名遠揚。從來都沒有一個人像我這樣對偵破犯罪進行過如此精深的研究,也沒有人擁有我這樣過人的探案天賦。但最近這些日子總是無案可查,光有這樣的腦子又有什麼用處呢!偶爾有些案子,也都是些沒有難度的笨拙案子,幾分鍾就能破曉,一般警察都可以完成。”

我開始有點厭煩他口氣中的自負,想換個話題聊聊。這時街道對麵走來一個身材高大、衣著普通的人。他手裏拿著一隻信封,一邊走一邊仔細查看門牌號碼,顯然這人是個送信的郵差。我便隨口說了聲:“那家夥在找哪一家呢?”“你是說那位退伍的海軍陸戰隊的中士嗎?”福爾摩斯問道。我心想:“他又在故弄玄虛了,他知道我無法證實他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