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2 / 2)

中央執行委員會和人民委員會給各地蘇維埃電報指示:屬於第一類的富農有6萬餘戶,第二類約15萬戶,第三類約80萬戶。

隨後,采取恐怖手段強行消滅富農的運動在全國開展起來。各地都在努力導找富農,來超額完成上麵規定的“定額”,“挖製數字”。

富農們被沒收了財產,驅逐到北部、烏拉爾、西伯利亞等荒無人煙,幾乎無生存條件的地區,在這些地區出現了許多“富農村”,這些“富農村”有武裝看管,直到衛國戰爭結束後才解除看管,實際上是變相的集中營。

後來蘇聯學者估計,在剝奪富農的過程中,消滅的富農戶總數大約在100萬到110萬戶。許多富農在被遷徒的途中試圖逃跑,但結果很慘:逃跑者或者在路上就被擊斃,或者被送回集中營。1931~1932年被遷移的41.35戶中,隻有37萬戶到達了目的地。

不幸的是,集體化後,糧食產量不但沒有提高,反而逐年下降,畜牧業損失更大,馬的數量下降了2/3,牲畜數量到50年代末才達到1926年的水平,糧食1950年才超過新經濟政策時期所達到的產量。

雖然糧食產量連年降低,國家收購的糧食卻不斷提高。1930年糧食產量是8350萬噸,收購了2214萬噸;1933年產量降至6800萬噸,收購的糧食卻提高到2330萬噸。這種收購是強製性的,農民被迫以相當於市場價的1/10到1/8的價格把糧食上交給國家。各地必須完成上級規定的糧食收購任務。

如此玩命地收購糧食,最主要的是把收購上來的糧食出口、換取外彙,來購買外國設備。許多集體農莊莊員的口糧,包括種子都被“收購”了。

西伯利亞、伏爾加河流域、哈薩克斯坦、北高加索、烏克蘭這些俄國主要的產糧區嚴重缺糧,有些地方出現饑荒。

1932年夏天,地裏的莊稼還沒有成熟,饑民便紛紛充當“理發師”來到地裏,用剪刀剪下穀穗熬粥糊口,當收獲季節來臨時,剩下的糧食又被送往收購點,於是,一些饑民開始偷偷地把場院的糧食裝在衣兜裏或藏在懷裏帶回了家。

麵對這種情況,斯大林親自口授了保護社會主義財產法人“對盜竊集體農莊和合作社財產的人可以槍斃並沒收全部財產,情節輕微的,剝奪自由10年以上,並沒收全部財產”。

中央和斯大林仍然對普遍出現的饑荒視而不見,拒絕討論饑荒問題。

這次饑荒最嚴重的地區是烏克蘭、北高加索、伏爾加河中下遊、南烏拉爾、哈薩克斯坦等主要產糧區,餓死的人數至少有幾百萬人。可是,有關這一時期的饑荒一直到1956年以前都禁止提及,30年代一些人由於提到饑荒而被當作“反革命宣傳”逮捕。

1929年斯大林曾保證說,經過集體化,再過兩三年,蘇聯將成為世界上出產糧食最多的國家。然而恰恰3年後,蘇聯糧食產量不僅絕對地降低了,而且還出現了普遍的饑荒,這不能不說是一個諷刺。

斯大林研究俄國曆史,從中發現這樣一條規律:由於舊俄落後,因而不斷挨打。他說:“蒙古的可汗打過它,土耳其的貴族打過它,瑞典的封建主打過它,波蘭和立陶宛的地方打過它,英國和法國的資本家打過它,日本的貴族打過它。大家都打過它,因為這既可獲利,又不會受到懲罰。”斯大林引用涅克拉索夫的詩《俄羅斯誰能快樂而自由》中的一段話:

“俄羅斯母親啊,

你又貪窮又富饒,

你又強大又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