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切爾夫人對政治的殘酷性開始有了認識,從而在此後一步步地向上爬的過程中鍛煉了自己的堅強意誌與心理承受能力。
1963年7月,在愛丁堡舉行的一次午餐會上,撒切爾夫人向婦女工會會員發表了一篇著名演說:“沒有一個人能使一個政黨在一次選舉中獲勝。同樣,也沒有一件災難能使一個偉大的政黨在一次選舉中失敗。我們過分地突出了一兩個人的作用,認為他們能使我們在選舉中獲勝或失敗。如果某一個人犯了罪,你們不必因此而沮喪。黨是不會在選舉中失敗的,除非是它對自己失去了信心。”
在這篇講話中,撒切爾夫人不僅不遺餘力地為捍衛保守黨的威信而辯護,而且表明保守黨在選舉中可能敗北,但它將會在另一次大選中卷土重來。
盡管撒切爾夫人能言善辯,畢竟挽回不了保守黨政府的頹勢,英國經濟繼續衰退。英國兩黨輪流執政的規律表明,英國選民已在醞釀在選舉中“換馬”了。這樣,可憐的亞曆山大·道格拉斯·霍姆首相在執政未滿1年的情況下,就被迫宣布於1964年10月舉行大選。那次大選結果,工黨僅以4票的多數險勝保守黨,保守黨在執政13年之後再度淪為在野黨了。
在這次大選中,撒切爾夫人在芬奇萊選區麵臨自由黨人的嚴重挑戰。由於她那超凡的體力和過人的記憶力,以及深入選民中間,以女性特有的耐心、關心和細膩幫助選民解決了不少的困難,從而以9000票當選,總算保住了她在議會中的席位。
1965年7月,保守黨內展開了角逐黨的領袖的競爭。投票結果,平民出身、靠個人奮鬥爬上權力頂峰的前勞工大臣和主管申請歐共體事務的掌璽大臣愛德華·希思當選為保守黨領袖。
他的當選,預示著注重等級和門第觀念的英國傳統社會的模式的瓦解,標誌著保守黨的一個新時代的到來,因為此後繼之而來的保守黨領袖和英國首相的撒切爾夫人和約翰·梅傑都是平民出身。
1964~1970年工黨政府執政期間,撒切爾夫人在影子內閣內接連調換了多項職務:先後主管年金部、住房與土地部、財政和經濟事務、運輸事務、燃料和動力部,最後是教育事務。她充當這麼多問題的發言人,是其他人所沒有的。這樣,她就有機會,也有可能深入了解兩黨在各個方麵的爭執點,積累了同工黨打交道的眾多經驗,並在一係列基本問題上形成了自己的鮮明立場。她在1968年保守黨大會上的講話,旗幟鮮明地表達了她的思想。這篇題為《政治弊端》的講話,中心大意,即是要縮小政府作出決策的範圍,有效地發揮個人權力,亦即政府不應人為地控製物價,而是要促進市場的競爭機製,要調節貨幣供應,大力抑製通貨膨脹。撒切爾夫人在這篇講話中闡述的思想,始終指導著她製定的各項政策,尤其是經濟政策,其矛頭所指,首先是工黨的“集體主義”政綱,並在辯論中作出激烈的反響。因此,大凡工黨政府提出的議案,都遭到撒切爾夫人的無情抨擊,一時有“謾罵成了撒切爾夫人的本色”之譏。
這時的希思也已認識到了這個女人對自己構成的威脅。他在私下與自己的心腹商討提升撒切爾夫人時曾經說過:“懷特洛(當時希思派的幹將、政壇老手,後來又成為撒切爾夫人心腹的威廉·懷特洛)認為她是最有能力的人,但他說她一旦出人頭地,我們就休想對付得了她。”
1966年3月,執政不到兩年的工黨提前舉行大選,目的很明顯,是利用當時的有利時機,擴大工黨在議會中的多數。哈羅德·威爾遜首相如願以償,工黨在大選中領先的席位數由1964年的4個增加到了97個。不過,撒切爾夫人卻在自己的芬奇萊選區輕易獲勝,第三次當選為下院議員。這主要是她在選區的辛勤工作的結果。當然,在全國政壇上嶄露頭角也幫了她的大忙。
1969年10月,希思提升她為影子內閣的教育大臣,她隨即義無反顧地反對工黨政府廢除文法學校,強製推行綜合教育的做法。
同任何地方的官場一樣,英國內閣中也存在著金字塔差別:首相之下是財政、外交、國防和內政等部門的大臣。教育大臣則屬於較低一級的閣員。這時撒切爾夫人已不滿足於自己擔任的角色,而希思首相出於防範其野心的膨脹和對女性的歧視,一直沒有滿足她的意願。
撒切爾夫人忍無可忍,她與希思的衝突也就不可避免了。為此,撒切爾夫人除據理力爭,從財政部為教育部爭取到了大批經費外,還經常在內閣會議上對教育部門以外的事務陳述己見,有時甚至用事實和數據來論證自己的觀點。這種“越位”表現和咄咄逼人的架式,常常使那些對情況了解不多的主管大臣啞口無言,甚至使希思首相尷尬異常。因此,她便喪失了人緣,首相和其他男性閣員都不歡迎她,甚至冷落她,譏諷她。撒切爾夫人在內閣中受到孤立的同時,與她主管的教育部下屬官員的關係也弄得十分緊張。此外,在擔任教育大臣的3年半時間內,她在全國也是個“不受歡迎的人物”,經常遭到不同意她政策的教師、學生和家長們的圍攻和左翼報刊的抨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