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暴君一鼓作氣,遙遙領先。他計算過:騎駱駝穿越沙漠需要六天,而他加把勁,估計五天足矣。哲人並不知道他需要多長時間,如果死了,他就去見上帝;如果活著,他就去雲遊四方。因此,哲人安步當車,隻是偶爾考慮一下前進的方向。

第三天,哲人遠遠地看見沙漠上有個小黑點。漸漸走近,發現是暴君。那時暴君又熱又累又餓,不堪重負,脫得隻剩下一條褲衩,坐在沙丘上。看見哲人,他傲慢地站起身,拍拍屁股,與哲人一塊前進。哲人一直不說話,世界很靜,隻聽見腳踩沙子的沙沙聲。暴君終於忍不住了:“你,不渴嗎?”哲人笑笑,暴君又問:“你,不餓嗎?”哲人笑笑。過了好一段時間,暴君惱怒地叫道:“你,不感到寂寞,不感到無聊嗎?”哲人笑笑。“你,可惡至極!”暴君說,“若有劍,我立刻殺你!”

第四天,兩人都有些垮了,走得很艱難。暴君一路咕咕噥噥,像是與哲人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哲人臉上也不再有往日的笑容,但沉默依舊。沙漠越來越靜了。

第五天,暴君遠遠地落後了,他的精神已處於半失常狀態,胡言亂語著。靜默的沙漠對於他就像刀山火海一般沸騰、喧囂。哲人也極端疲憊,難以支撐,但他依然挪動著腳步,沒有停歇。除了辨別方向,他的腦海像沙漠一樣靜默,像宇宙一樣空曠、自由。

第六天,暴君在癲狂中迷失方向,後來再也沒有人見過他。而哲人也快不行了,常常虛弱地栽倒,但方向感還在,他爬啊爬啊……

早晨的陽光很好,露水也很滋潤。哲人睜開眼,看見不遠處有個村莊。

他隻有45天

——苗祖榮

他在北京最繁華、客流量最大的地段之一的一座三層樓前,被一則招租啟事吸引了,啟事上說:產權擁有者欲將這幢三層樓出租,年租金40萬元,租金一次性交清。

能在前門這樣的黃金地段擁有一爿店,就意味著擁有一棵搖錢樹。但同時他又被昂貴的租金、苛刻的付款方式難住了。要知道,他隻有區區的5萬元錢,隻是年租金的1/8,如何才能一口吃下這個胖子呢?他冥思苦想起來。

他想到了一個富翁致富的故事,這個人是賣芝麻糕發家的,他說,糖一塊錢一斤,芝麻一塊多一斤,如果把糖和芝麻合製成芝麻糖,再以雙倍的價格賣出去,那麼,每賣一斤芝麻糖就能淨賺成本的2—4倍。就這麼一斤一斤地賣芝麻糖,這個人最後終於賺了大筆的錢。

這個故事給他的啟發很大,於是在他的腦子裏也醞釀了一個“芝麻糖”的計劃。

他找到房主,他請房主給他45天的期限,先把5萬元錢交給房主作為定金,並與房主簽訂協議,協議規定:45天內,他把年租金40萬元交齊,若45天拿不出租金,房主沒收定金,房子另租他人。

租房協議簽訂後,他到一家裝飾公司,憑著租房協議,他與裝飾公司簽訂裝修協議。協議規定:裝修公司在25天內按他的設計思路把房子裝修一新,45天後,付裝修費。

接著,他憑著租房協議和裝修協議。與5家商場簽訂賒銷協議,又以賒賬的方式購置了地毯、桌椅、廚房用具、卡拉OK設備等,其價值和裝修費用達70萬元,裝修後的樓房,是個中檔飯店。

與此同時,他四處張貼招租廣告,在不到20天的時間,有10多位有意者前來洽談,最終,他以140萬元的價格轉租出去。這樣,在短短的45天,他通過自己做的“芝麻糖”,淨賺30萬元。

比賽

——吉米

以前有一位印第安酋長,慣於用比賽來考驗部落中的年輕士兵。有一次,他選出4位傑出的青年,對他們說:“我要你們爬出去,爬到自己氣力能耐的極點,然後從山上取來一樣東西作為證物。”

翌日清晨,4位強壯的印第安青年同時出發上山。半天過後,第一位歸來的,手握針樅一枝,顯示他爬到的高度。第二位帶回一小枝鬆木。過不久,第三位抱著一種生長於高山的灌木報到。

踏著皎潔的月色,第四位終於踉蹌而歸。他顯然精疲力竭,雙腳早被尖石傷裂。

“你帶什麼來?爬到多高?”酋長問道。

“我到達的地方,沒有針樅,也沒有鬆木可供遮蔭;沒有沿路的花兒可以驅逐長途跋涉的疲勞,隻有石頭、山雪和荒野。我的腳受傷而皮破,渾身疲憊不堪,我又很晚回來,但是——”年輕的戰士雙眼發亮起來,“我見到了大海!”

自己救自己

——劉國玉

某人在屋簷下躲雨,看見觀音正撐傘走過。這人說:“觀音菩薩,普度一下眾生吧,帶我走一段時間如何?”

觀音說:“我在雨裏,你在簷下,而簷下無雨,你不需要我度。”這人立刻跳出簷下,站在雨中:“現在我也在雨中了,該度我了吧?”觀音說:“你在雨中,我也在雨中,我不被淋,因為我有傘;你被雨淋,因為無傘。所以不是我度自己,而是傘度我。你要想度不必找我,請自找傘去!”說完便走了。

第二天,這人遇到了難事,便去寺廟裏求觀音,才發現觀音的像前也有一個人在拜,那個人長得和觀音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這人問:“你是觀音嗎?”

那人答道:“我正是觀音。”

這人又問:“那你為何還拜自己?”

觀音笑道:“我也遇到了難事,但我知道,求人不如求己。”

你不能施舍給我翅膀

——夢飛

在蛾子的世界裏,有一種蛾子名叫“帝王蛾”。

以“帝王”來命名一隻蛾子,你也許會說,這未免太誇張了吧?不錯,如若它僅僅是以其長達幾十公分的雙翼贏得了這樣的名號,那的確是有誇張之嫌;但是,當你知道了它是怎樣衝破命運的苛刻設定,艱難地走出恒久的死寂,從而擁有飛翔的快樂時,你就一定會覺得那一頂“帝王”的冠冕真的是非它莫屬。

帝王蛾的幼蟲時期是在一個洞口極其狹小的繭中度過的。當它的生命要發生質的飛躍時,這天定的狹小通道對它來講無疑成了鬼門關。那嬌嫩的身軀必須拚盡全力才可以破繭而出。太多太多的幼蟲在往外衝殺的時候力竭身亡,不幸成了“飛翔”這個詞的悲壯祭品。

有人懷了悲憫惻隱之心,企圖將那幼蟲的生命通道修得寬闊一些。他們拿來剪刀,把繭子的洞口剪大。這樣一來,繭中的幼蟲不必費多大的力氣,輕易就從那個牢籠裏鑽了出來。但是,所有因得到了救助而見到天日的蛾子都不是真正的“帝王蛾”——它們無論如何也飛不起來,隻能拖著喪失了飛翔功能的累贅的雙翅在地上笨拙地爬行!原來,那“鬼門關”般的狹小繭洞恰是幫助帝王蛾幼蟲兩翼成長的關鍵所在,穿越的時候,通過用力擠壓,血液才能順利送到蛾翼的組織中去;唯有兩翼充血,帝王蛾才能振翅飛翔。人為地將繭洞剪大,蛾子的翼翅就失去充血的機會,生出來的帝王蛾便永遠與飛翔絕緣。

沒有誰能夠施舍給帝王蛾一雙奮飛的翅膀。我們不可能成為統轄他人的帝王,但是我們可以做自己的帝王!不懼怕獨自穿越狹長墨黑的隧道,不指望一雙憐恤的手送來廉價的資助,將血肉之軀鑄成一支英勇無畏的箭鏃,帶著呼嘯的風聲,攜著永不墜落的夢想,拚力穿透命運設置的重重險阻,義無反顧地射向那寥廓美麗的長天……

領帶和小說的故事

——劉威

美國的一家領帶公司給海明威寄去了一條漂亮的領帶並咐上一封信:人們非常喜歡戴我們的領帶。我們真希望您也能成為我們的顧客,盼望您能為這條漂亮的領帶寄給我兩美元。

對這封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信怎麼處理呢?老老實實寄去兩美元顯然不好,可置之不理也不妥當。海明威稍做沉思,想出了一個好辦法。

幾天後,領帶公司收到一個郵包,裏麵也有一封信:人們非常喜歡讀我的書。我也很希望你們也會成為我的讀者並購下我新近出的一本小說,現通過郵包寄上。小說定價是兩美元八十美分,扣除領帶的錢後,您應付我八十美分。

黑暗中的老虎

——高天民

多年前,曾經有一個風靡一時的電視轉播節目,其中有一段孟加拉虎的表演,特別受觀眾的喜愛。

一天晚上,馴獸師像往常一樣演出。在眾人矚目之下,他領著幾隻老虎進入鐵籠子,然後將門鎖上。觀眾緊張地注視著聚光燈下的鐵籠子,看馴獸師如何瀟灑地揮舞鞭子、發號施令,看威武的老虎如何服服帖帖做出各種雜耍動作。演出越來越精彩,可是就在這時,糟糕的事情發生了:現場突然停電!馴獸師被迫待在獸籠裏與凶猛的老虎為伍。黑暗中雙眼放光的孟加拉虎就近在咫尺,而他卻看不到它們,隻有一根鞭子和一把小椅子可作防身之用。在長達近一分鍾的時間裏,觀眾的心情忐忑不安,都為籠子裏的馴獸師擔憂。然而,在燈重新亮了以後,大家驚喜地發現馴獸師安然無恙,之後他平靜地將整個演出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