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換腦以後他是誰
——[英國]廷帕萊
大衛·卡遜的手術極其成功。他醒來後,看著鏡子裏那個膚色黝黑的漂亮男子,疑惑不解地說:“大夫,我要看我本人。”
“你看到的就是你本人,卡遜先生。”穿著白大褂的華萊大夫平靜地說,“一場意外事故使你體無完膚,但你的腦子卻完好無損。正好醫院存放著一具健美男人的軀體,他因大腦損傷而死,於是就移植了你的腦子。卡遜先生,這完完全全是你本人,隻是身體的外觀不一樣。”
大衛注視著“他”的身體,修長的手指與自己原來粗短的小手完全不一樣。他用這雙不熟悉的手撫摸著自己不熟悉的麵孔。這是多麼異乎尋常的體驗啊!不錯,新鼻子是筆直的,不是鼻梁中間有鼓包的舊鼻子;眉毛比原先的濃了;現在的下巴是直挺挺的,而他自己的下巴卻是往後縮的;嘴唇飽滿了;原來那副假牙變成了現在整齊潔白的新牙了,他還注意到左胳膊肘內側有一個像胎記一樣的紅星狀小疤,這玩意兒他過去可從來沒長過。
“你現在成了標準的美男子了,你得好好珍惜才是啊!”華萊大夫說。
“這一切我妻子知道嗎?”
“你妻子隻知道你乘坐的‘空中公共汽車’在擁擠的空中航道上失事了。”
“我妻子對我的死有什麼想法?”大衛問他。
“我不知道,但她表現得很鎮靜。當然了,她還得繼續生活、工作,不是嗎?”
“是的,賽拉有她自己的工作。”大衛苦惱地說。他的妻子賽拉是個演員——現在她以為自己是個寡婦了,她總是事業在先,個人生活在後。而他愛賽拉勝過賽拉愛他。他長得不漂亮,賽拉在時運不佳時嫁給了她,因為她被他的體貼和愛憐感動了。婚後不久,賽拉時來運轉,青雲直上,在賽拉的生活中,他被放在了次要位置。他隻能暗自妒忌那些跟她一起演戲和拍電影的漂亮男演員,他是競爭不過美男子的……而他,如今也是一個美男子了!大衛出院了,他想以陌生人的麵孔重新與她妻子相識,並且得到她的愛。
當他在拍攝現場重見賽拉時,縷縷舊情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等拍攝完畢,他的“新我”以“舊我”從未有過的膽量迎上前去,說:“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神聖的,卡遜太太,你願意和我一起吃飯嗎?”
吃飯時,賽拉取笑他:
“你對女人總是這麼大膽?”
“我一生中從來沒有過。”
“真的嗎?”
“真的,賽拉。”他馬上又說,“我叫理查,理查·新勇。”
“看你的樣子,你好像跟我很熟。”
“我看過你拍的所有電影。”
“還有別的原因。我也覺得我們似曾相識,可是我知道,我們並不認識。這一陣我一般不接受邀請,自我丈夫死後,我一直獨來獨往。他生前我沒有好好待他,真可憐!唉,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真是後悔莫及啊!好像一場噩夢。”
以後,他向他的妻子求婚。再以後,他倆結婚了。
結婚當天,正當夫婦倆步出婚禮的聖殿時,一個女人衝出人群,喊道:“裘羅德——裘羅德——”大衛倒退一步,說:“我不認識你,我不叫裘羅德。”
“他們說你死了!他們幹嗎騙我?裘羅德,我是你心愛的妻子啊!”
“不,不,你弄錯了,”他說,“我是理查·新勇。”
“你不是。你是裘羅德·透納。你確確實實是我丈夫……你左胳膊內側有個紅星一樣的小疤,那是塊胎記。你有的,是嗎?”
賽拉用害怕和迷惑不解的目光看著他。
大衛讓賽拉在旅館裏等他,然後平靜地對那個女人說:“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好嗎?”
大衛仍舊沒有說他究竟是誰,但是他告訴她所發生的交通事故、醫院的手術以及他的腦移植手術。事實是殘酷的,但他不得不告訴她這些事情。最後,他們去找華萊大夫,華萊大夫肯定了這個事實。
別墅的主人
——[德國]舍倫施密特
郊外一幢豪華的別墅內,星期一上午十點鍾,一個身著浴衣的男人坐在壁爐前,津津有味地品嚐著美味的食物,還時不時地往杯子裏斟點葡萄酒。
他伸手拿起一張唱片,正想往電唱機上放時,門開了,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走進來。
“請原諒,門沒關。”來人說,“我是施密特兄弟公司的代表。認識您很高興。您是格雷經理吧?”
壁爐前的男子轉過身,明顯流露出被打擾的不悅的表情。
“……是的,我就是。您有什麼事?”
“經理先生。我這裏有一張去年的賬單,共二百美元……”
“好的,我明天從辦公室把錢給您轉過去。”
“這樣的說法您已經重複多次了。”那代表提醒道,“因此,我決定直接來找您。”
“請您出去!把賬單寄到公司辦公室。我現在沒有錢,你懂嗎?”
“是的,我懂。”那職員答道,“我也預料到了這點,盡管我曾想我倆最好能在私下解決這個問題,而用不著去麻煩執行法官。他也認識您,而且現在就等在門外。”壁爐前的漢子猛地站起身來,慌忙中酒瓶掉在了地毯上。
“真無聊!”他大聲嚷道,“得啦!這是您要的錢,拿去吧,離開這裏,永遠別讓我看見你!”
原來,到郊外去的人,並不都是為了休閑,去享受陽光和寧靜,比如喬伊·斯托克就不是這樣。他喜歡造訪那些久無人住的別墅,然後再趁機得到點實惠。
喬伊知道,一旦被抓住,錢包裝滿錢的人總是更容易找到借口,說走錯了門,或者隻想開個玩笑等等。他親身體會到,對待身無分文的人,警察的態度會更嚴厲。
進入格雷經理的別墅,對他來說如同兒戲一般。別墅裏沒有人,他的行動自然也可以從容不迫。他先按上等人的習慣,衝了個澡,再把房子主人的浴衣穿好,再去檢視整個住所。因為早上有些涼意,所以他在壁爐生了火,然後舒舒服服地坐在沙發裏享受美酒佳肴。他心情好極了,自然就想聽段音樂。
“正在這時,”他事後對朋友們說,“進來了一個傻瓜,要我付一筆什麼賬。這著實嚇了我一跳。我是一星期之前發現那幢偏僻住所的。我連續監視了它一個星期,斷定它沒人居住。幸好,那人把我當成別墅的主人,還說門外的執行法官認識房子的主人。好在當時我身上帶著錢……噢,盡管這次行動使我蒙受了損失,但把它當成必要的生產成本,心裏就平衡了許多。”斯托克說完,深深地歎了口氣。然而,最可笑的是,冒充的房主把錢給了那個所謂是施密特兄弟公司代表的人,正是別墅的真正主人。
“您真是個天才,經理先生。”第二天,公司職員們稱讚格雷經理道,“您把自己裝成收賬的人。”
“可我有什麼辦法呢?”格雷說,“我一擰門把手,門就開了。竊賊穿著我的浴衣就坐在壁爐前,還享受著美酒佳肴。那家夥是個大塊頭……並且,他可能帶有凶器。我想抽身退出去已經晚了,於是急中生智,假裝把他當成別墅的主人。但最成功的一著還是我說執行法官就在門外,沒想到,這一招還真靈,那個壞蛋聽說執行法官會認出他是冒牌的房主,就嚇壞了。到頭來,在這樁買賣裏,我也算小有贏利吧。”
彩票
——[德國]哈爾姆
畫家尤利烏斯喜歡畫快樂的世界,因為他自己就是一個快樂的人。不過沒人買他的畫,因此他想起來會有點傷感,但這種情緒不會成為他的麻煩,因為隻需兩分鍾,他就會忘掉的。
“去買足球彩票吧!”他的朋友們勸他,“隻花兩塊錢便可贏很多錢。”
於是尤利烏斯就去買了一張,沒想到真的中了!他獲得了五十萬獎金。
“哇!”他的朋友對他說,“你運氣多好啊!現在你還經常畫畫嗎?”
“現在我就隻畫支票上的數字!”尤利烏斯笑道。
尤利烏斯買了一幢別墅,並對它進行一番裝飾。他很有品位,買了許多好東西:阿富汗地毯、維也納櫃櫥、佛羅倫薩小桌、邁森瓷器,還有古老的威尼斯吊燈。
看著自己親手裝飾的別墅,尤利烏斯感到很滿足,他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支香煙,靜靜地享受他的幸福。突然,他感到好孤單,便想去看看朋友。他把煙往地上一扔——這是他在那個石頭做的畫室裏養成的習慣,然後就出去了。
在華麗的阿富汗地毯上,香煙在燃燒……一個小時以後,別墅變成了一片火的海洋,最後變成了一堆廢墟。
朋友們很快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他們都來安慰尤利烏斯。
“尤利烏斯,怎麼會這樣?這太不幸了。”他們說。
“有什麼不幸的?”他問。
“損失呀!尤利烏斯,你現在一無所有了。”
“不是的,我同原來一樣,隻不過是損失了買彩票的兩塊錢。”
屍體複仇
——[日本]井上元件
頭目虎穀、石井以及風飛次郎合謀殺死了我,他們都是我從前的流氓夥伴。
頭目虎穀進了監獄,罪名是恐嚇某證券公司總經理。因此,他的情婦蝶子與我有了不尋常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