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唐琬臨終歎婆媳關係難(2 / 3)

恰似晴天霹靂!陸遊完全沒有料到目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結婚才不到三年,夫婦感情甚篤,妻子又沒有任何過錯,怎麼能遺棄妻子呢?然而,“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在封建禮教的淫威下,有名的孝子陸遊絕不會用“沒違反‘七處’之中的任何一條”來為妻子辯護,他絕不能擔一個為了妻子而違抗“母命“的罪名。怎麼辦?陸遊無法與母親抗爭,就假意寫下了休書,暗地裏另找一個居所,把唐琬安置在那裏,背著母親,與愛妻共同生活。

這已經夠委屈唐琬的了。在那個時代,“名不正言不順“,這是毫無名義的”外宅”呀!唐琬已經在承擔著“苟合”的屈辱。如果不是與陸遊真摯的愛情,一個大戶人家的千金,怎能過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

然而,這種偷偷摸摸的歲月也過不長遠,陸母很快知道了真相,與兒子大吵大鬧,硬逼著陸遊把唐琬送回娘家。

陸母釜底抽薪:陸家不可無後,馬上就要論嫁娶,將一個王氏女兒娶來做兒媳。陸遊再與唐琬“有染”,便是“大節有虧”,看你陸遊小子敢做此“忤逆不孝”之事!

陸遊萬般無奈,隻好與唐琬分手。

唐琬悲傷欲絕。在那個社會裏,一個女人被丈夫休棄,,該是多大的羞辱!況且,她從此要與恩愛的丈夫情斷義絕!兩人曾經多次山盟海誓,要白頭偕老,如今這神聖的願望就要成為泡影。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一個完全無辜的女人卻要憑空收到如此的打擊?唐琬百思不得其解,痛不欲生。

一場殘暴的婚變“帶來親戚關係的急劇惡化。“親上加親”變作了“反目成仇”。唐閎做主,將唐琬改嫁給同郡人趙士程。

從此咫尺天涯,一對有情人竟成路人,可恨一記無情棒,打得鴛鴦兩紛飛。

在病榻上的唐琬拒絕丈夫趙士程端來的湯藥,她溫柔地說:“趙郎!我已經不治了!你甭為我再操心。”她感到自己實在對不起趙士程。

是的,這趙士程也是一個文雅瀟灑的文人,對唐琬關懷備至。可惜的是,女人重前夫這趙士程每一個多情的關懷動作都讓她立即想到了陸遊,她無法淡忘對陸遊那深深的愛情。

她的心在滴血。麵對著溫柔多情的新夫,她隻能默默地說:“趙郎,你是完全無辜的。現在咱倆名分已定,我不能不恪守婦道,盡心侍奉你,可你知道嗎?我的笑顏完全是強裝出來的,我此刻心裏浮現的仍是陸遊的身影。這種身與心割裂的痛苦我隻能深埋在心底呀!因而苦得不可名狀。可趙郎,我又怎麼向你訴說呀?我隻能一個人來吞噬者帶刺的苦果!”唐琬雖然又得了一個溫柔多情的丈夫,卻終日過著以淚洗麵的日子。

紹興二十五年(公元1155年)陸遊29歲,到杭州參加進士考試。這時,他已與唐琬分手七年了。唐琬在這兩千多個日日夜夜裏一直鬱鬱寡歡。暮春的一天,趙士程陪著唐琬一道道城南禹跡寺附近的沈園散心。這時,不期而遇到了到此獨遊的陸遊。

唐琬頓時百感交集:夢裏相會千百次的丈夫就近在咫尺,從他那麵容上便可知他對世事的不平,到京城應試,一定有諸多塊壘,可是卻無法一通情愫,甚至連彼此打個招呼都有點不合適了。這種巨大的精神痛苦令已經體弱多病的唐琬立即昏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