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從不這樣認為,在我的妹妹出生後,有一天我聽他在與人談論名字時說了他的觀點,他將我們的名字分別取為彩虹、俊宏、治洪、黎紅,常在人們麵前說:“家有四個hong,音同字不同。”
待我們成家有了孩子,我們讓孩子們在稱謂上全以標準的稱呼相稱謂。
2008年4月29日
八四、怪事憶之就不信邪
所以當我有了孩子,而且等到孩子到換牙的時候,是斷不敢再違背老人們的忠言了,那一顆顆乳牙帶著一絲絲的血從牙根上搖下來,我必和孩子一道按照那千年百年的規矩拋上屋頂和丟在床下,孩子的牙齒長得十分整齊。
我換牙齒的時候母親叮囑我,下麵的牙齒要拋到屋頂上,上麵的牙齒要丟到床底下。從換牙齒的那天起就是如此幹的,我的牙齒一顆一顆地長起來。
到十二歲的那年,我上齶的牙齒又掉了一顆。我在心裏頭想,這被要求丟到瓦屋頂上和床底下的東西有什麼依據呢?如果我真的將那上齒齦的牙齒丟在屋頂上了難道那牙齒就真的不長了麼?
懷著這樣的想法,我將那顆白生生的牙齒拋在了瓦屋頂上,但心裏頭隱隱地有些不安起來。
我去問大人換牙可換到多大的年齡。大人們說小孩子的牙齒換到十三歲後就不再換了。那麼就是說我這顆牙齒是在正常的換牙年齡,它是應該長起來的。可奇怪的事偏偏就發生了,那牙丟了,再不象其它的牙那樣長出小樁樁來,我於是常常用舌頭去抵那空了的牙床,卻是真的就那麼缺著了。牙是沒影了,連小樁樁也不肯長一點點起來,那牙到現在還缺著。時間長了倒也罷了,倒是我的母親一次次為這顆牙齒操心,先是讓我鑲了金牙,後來又變成銀牙,我都因為不習慣而作罷;牙齒缺了好多年,後來還是母親帶我到盧市鎮一個姓劉的牙醫那兒幫我做了一顆瓷牙,現在這牙鑲了幾年已經十分習慣了,每每想到母親對我這些生活中細節的關心,心裏頭都充滿感動。
所以當我有了孩子,而且等到孩子到換牙的時候,是斷不敢再違背老人們的忠言了,那一顆顆乳牙帶著一絲絲的血從牙根上搖下來,我必和孩子一道按照那千年百年的規矩拋上屋頂和丟在床下,孩子的牙齒長得十分整齊。
我說的是真話,信不信由你。
我現在想來,在黃家灣,對於拋上屋頂的東西還有兩樣,一是獸醫閹豬後的那團血肉,二是閹雞後的那團小白球,那都是要隨手甩上屋的,有什麼道理呢,誰知道。就如死貓死狗死雞死豬村人們一定要丟在水塘裏而不是埋在泥土裏一樣。真是莫名其妙。
2005年5月2日
八五、童年憶之有趣之事
我家在村子的最南邊,與村子的海撥高度起碼相差一米四,夏天的時候,我們常在大人沒在家時,用扯秧坐著的板凳即秧馬當工具,將高程斜坡潑水濡濕後當滑道,坐著秧馬溜下來玩兒。多年以後,在城市裏玩雪撬,在遊泳池裏衝浪,就是那快樂的感覺。
江國珍在學校舉行的批林批孔大會前刮光了眉毛,她是代表五年級發言的,我則代表三年級發言,她看上去像一隻白眼狼,那麼嚴肅的批判會,害得我總是止不住想笑。江國珍說她的眉毛太淡了,全部刮掉後用生薑每天擦一遍會使新長的眉毛又黑又粗。
我拿著母親給我的五角錢給生病的父親買五個皮蛋,我準備放學後到麼屋台大隊的小賣部裏買,結果錢丟了,嚇得不敢回家。五角錢那時候是我一個學期的雜費。我大約是上廁所時掉的,反複在臭氣熏天的廁所裏來回地找,那可愛的五角錢卻是不見蹤影。我眺望家的方向,站在教室的門口,後悔自己太大意,腸子都悔青了。母親在天擦黑時在學校的教室裏找到了我,她氣得給了我一巴掌,我立著不動,要母親還打我一下,母親哭笑不得,拉起我一路狂奔回家。
放學路上,我在因天幹裂開的土路縫隙裏發現了一塊銀幣,到樹上折下一根樹枝,在土縫裏拔弄半天,拔出了五分錢,然後跑回學校交到老師手中。
第一次在媽媽的身旁幫她插秧,螞蟥第一次吸到我的腿肚上,感覺到腿癢癢的時候從稻田裏拉出來一看,黑黑的家夥沒頭沒尾,卻緊緊地吸著拉也拉不下來,我嚇得蹦了起來,一屁股跌坐在水田裏哇哇大哭。惹得村人大笑不止。媽媽和一位大嫂將我扶起來,一巴掌就將那東西拍掉。鮮紅的血在水田裏明晃晃的刺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