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2 / 3)

魯迅先生大約曾經按過的斑蝥,在西班牙很出名,稱為“西班牙蒼繩”,其實是甲蟲,也不獨西班牙有,分布很廣。班蝥向後噴發的液體是防衛武器,沾在皮膚上便會生泡。

甲蟲中擁有最複雜武器的還不是班蝥,而是一種名叫炮卿的小甲蟲。它擁有一個炬塔,位置在它的整個後腹部,炮鉀的“大炮”位於腹部最後幾節,可以縮進,可以彎轉,可以前射,也可以向後方或兩側發射。“炮岬的大炮非常有效,它的噴霧不僅可以瞄準,而且可以連續迅速發射。幾天沒有發過一炮的炮卿,可以在4分鍾內發射29次。有人進行過一組試驗,讓炮鉀與大型螞蟻對陣,在200次交鋒中,炮岬一次也沒有受到看得出來的傷害”(《昆蟲》,彼得法布)一般認為,昆蟲的擬態是為了保護自己,專家們的這個看法非常準確,但總是缺少了一點什麼。我曾多次和環境界的朋友討論過,認為,保護自己以求生存之道回答了為什麼擬態,卻忽略了更有意味的另一層次的思考:它因何能擬態?極而言之,人跟昆蟲比,在這方麵人隻能學得昆蟲的一種技巧:裝遊死。但,怎麼想像人能擬態成樹葉、花朵、枝幹等等呢?我們不能不承認,昆蟲之所以擬態,是因為它能擬態,在大自然的懷抱裏它要虔敬,順服得多,它的色澤本來就是自然色澤的一部分,它全無人工的痕跡,所以它能擬態。

就連擬態、模擬這樣的字眼都是人類加給它們的,如果以返本、歸真稱之也未嚐不可。

枯葉蛺蝶的翅膀就跟枯葉一般,它落在一顆金色葉片的樹上,豈非返本?當葉子落地,它也隨之落地,形同歸真。

杆蝻以足抓住竹梢仰天而立時,它實在是這根修竹的一個部分,活著的枝枝節節。一根枯木枯立在林地中,一隻灰尺蛾幼蟲以口器吸住枯木枝杆以30度角倒立,從顏色到形象完全與枯木融為一體了。而在另一根樹枝上的木僚尺蠖幼蟲則弓其背,蜷曲以待,人稱之為仿蛇。對葉蝻蟲的觀察告訴我們,這種俗稱枯葉蝗的扁體甲蟲因為出生時及以後的生活環境都在青草綠菌中,因而其體色便演化成了嫩綠色,而6足則似殘破的葉子。你說是葉蝻蟲擬態綠葉呢?還是生存環境把葉螩蟲染得如一片綠葉?有一種飛蛾的毛蟲從卵裏孵出時正值夏末,以樺樹為食,那時它的身體是紅粽色的,間以綠色斑紋,與林中秋色和諧而協調。冬天是冬眠時季,而到春天醒來時,這個毛蟲身上的秋色也已經消褪,代之而起的是春天的綠色。

無論怎樣變異、隱形、擬態,大自然中總是免不了吃和被吃;無論怎樣吃和被吃,甲蟲,蝶蛾們依然活躍、依然美麗。昆蟲的大世界裏,無論如何不能不記蜜蜂。

蜜蜂是為勞碌而活著的。

蜜蜂是為釀蜜而勞碌的。

一個普通大小的蜂群,約有蜜蜂60000隻,其中有一個蜂後,大約100個雄蜂,其餘全是工蜂。蜂後與雄蜂顯然是蜂巢中的核心,不過一個看似平靜的蜂巢中最繁重也是最主要的工作是繁殖和哺養工蜂。工蜂的生命從卵開始,蜂後一天所產的卵可以多達3000,孵化3天以後幼蟲出生。其後6天,這個沒有腿差不多隻有一個胃的幼蟲便開始大吃特吃,最初24小時體重增加到原先重量的5倍半,喂它東西吃的是看護蜂。6天過後,幼蟲自己打了個繭,在蠟室的狹小天地中扭曲彎轉。12天後,這隻濕漉漉的工蜂咬開6角形蜂房,掙紮而出時,勞工生涯便開始了:有10天工夫,它負責喂養年幼的弟妹;第二個10天這隻工蜂便成了清道夫與建築工,專門清潔蜂巢,增築蜂房;第4個星期來臨時它開始出巢,辛幸苦苦地到處尋覓花蜜與花粉,直到老死或為敵手所殺而終了畢生。

蜜蜂的研究者告訴我,喂養蜜蜂幼蟲的工作是極為浩繁而緊張的,因為這小東西每天平均要吃1300餐。喂養者在喂養它蟲時自己也長大了,腹部下側會分泌蜂蠟,這是一個信號或者也包括了某種指令:這隻工蜂已經開始進入中年,它要營造蜂窠。其工作程序是這樣的:用後腿把腹部的蜂蠟刮下來交給前腿,再送到口中耐心地咀嚼,吐出之後便是增建蜂房的材料。除此之外,這些工蜂還要負責蜂巢內的潔淨和安全,在蜂巢門口站崗放哨,發現有靠近者就蜇它,隻有站崗的工蜂才蜇人,而不是所有的蜜蜂都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