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兒何事如此喜悅?”賈氏見顓孫言麵露喜色,輕聲問道。
“啊?沒事,我隻是見表妹無恙,內心甚是喜悅。”顓孫言自己都被自己嚇到了,何時變得如此伶牙俐齒,穿越之後的自己,果真有諸多不同。
“言兒病好之後,言語倒是伶俐了許多。”賈氏微笑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獨坐榻,“來,言兒坐過來”。二人噓寒問暖,相談甚歡。席間,峕兒未發一言。顓孫槐心生憂慮,對顓孫言說道:“峕兒病後初愈,越發的少言寡語..言兒,峕兒一向與你親近,你帶她出去散散心可好?”
“姑母無需擔憂,峕兒會好起來的,我這就帶她出去走走。”顓孫言心想,正好有機會問問峕兒是否就是黎哲媛。
“子衍哥哥,午兒也要同去。”一旁的午兒拉著顓孫言的手,撒嬌的說道。
“天這麼冷,午兒就不要跟去了。”賈氏說道,命身旁的侍女將午兒帶走。午兒嘟啷著嘴,雖極不情願,但也不得不隨侍女離開。
於是,綠珠在前引路,顓孫言同峕兒一起從大廳向後花園走去。
時值寒冬,後花園中白雪如煙,嫋嫋灑灑,花草雖已凋落,但瓊枝鬆柏,素裹銀裝,自得雅致。
“綠珠,天氣好冷,你去給峕兒取件厚些的披風來吧。”顓孫言支走綠珠,綠珠徑直快步回屋去取披風。
“.。黎哲媛.。你是黎哲媛嗎?”顓孫言開門見山的對峕兒說道。
“什麼‘元’,我叫峕兒,母親剛才不是告訴過你嗎?”峕兒顯然有些不解,疑惑的看著顓孫言。
這樣的清澈如水、似笑含情的眼神,顓孫言曾經在黎哲媛的眼中見過,眼前的這個女孩兒雖然麵容和黎哲媛完全不一樣,但這樣的眼神確和黎哲媛一模一樣。
這個峕兒究竟是不是黎哲媛呢?如果是,她為何不記得自己是誰?如果不是,那真正的黎哲媛此時又在何處?是否也來到了西晉?一連串的問題在顓孫言腦海中閃現,顓孫言隻覺得心緒不寧,頭又隱隱開始作痛。
“你是不是也什麼都不記得了?”正在顓孫言困惑之時,峕兒竟主動問道。峕兒自從在大廳見到顓孫言第一眼,就覺得此人和賈府上下其他人不一樣,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卻又說不出是為何,平日裏不願與他人多言半句的峕兒,想到此刻眼前的這位“子衍哥哥”與自己同病相憐,竟願意與他多說些話。
“啊?是啊,我也什麼都不記得了,都不記得自己是誰了。”顓孫言見峕兒竟也主動與自己說話,欣然答道。
“那你記得峕兒嗎?”峕兒抬頭望著顓孫言,忽閃著睫毛,眼裏滿是期待。雖年齡相仿,但顓孫言卻足足比峕兒高了一個頭。
顓孫言搖了搖頭,“我誰都不記得了。”
“哦..”峕兒顯然有些失望,默默的低下了頭。
顓孫言自綠珠口中對峕兒的事情略知一二,對這個自小被親人疏離的小女孩心生出幾分憐憫和不忍。
“但是,峕兒,我能記起一點點呢。”不想讓峕兒失望,顓孫言好意謊稱道。
“真的啊,那太好了,”峕兒開心的對顓孫言說,“那你能給我講講嗎,峕兒以前是怎樣的,我問其他人,他們都不告訴我..”說到這裏,峕兒的眼神又黯淡了下來。
“嗯,峕兒以前是個很活潑很愛笑的小女孩”,顓孫言安慰道,“蕙質蘭心,大家都很喜歡你呢。”
“真的嗎?”峕兒顯得有些開心,“那我以後也還是做這樣的峕兒,大家都喜歡的峕兒。”
“當然會了,你本來就是大家都喜愛的峕兒呀。”此時的顓孫言說罷,疼愛的拍了拍峕兒的肩。此時的峕兒在顓孫言眼中不過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峕兒的一番言語讓他想起同樣不被家人所疼愛的那個齊雲沛,頓時心生憐憫。
二人交談甚歡之時,綠珠拿著披風和手爐走了過來。
顓孫言見天色漸暗,便命綠珠先送峕兒回屋,自己也徑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