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您還在等他?”夢潔試探著張陽芝。
“楊霖也提出過和我離婚,可我總認為他在那女人的手裏是要吃虧的,我沒有同意。可哪想成,那天,他竟然把那小妖精帶回到我的住處,並且兩人一同睡在我的床上,那小妖精,她,她故意在我的房裏嗲聲嗲氣地叫著,老公,輕點兒,弄疼我了,我可不是你屋裏的那個老女人哦!”
“夢潔,你說說,我怎麼能忍得下去,竟然在我的眼皮底下……”張陽芝嗚嗚地又開始哭泣。
旁聽的夢潔,心裏恨得隻癢癢,似乎覺得這根本不是人幹的,可又能怎麼樣呢!張大姐是那麼的愛自己的丈夫,是那麼的愛這個來之不易的家。目前的她也隻有努力的去承受自己不該承受的一切,也隻有努力的去麵對種種壓力和不滿。
夢潔說:“大姐,您就哭吧!也許隻有哭才能徹底清除您內心的傷痛,哭完之後,您仍舊是最美的,因為您的心靈很美。楊霖累了,他自然就回頭了。”夢潔實在不知道如何來安慰眼前這位悲慘命運的女人,在她的心裏也許這就是最好的安慰和祝福吧!
瞿燁與夢潔自從結婚後就離開了瞿戶老家,母親去世後,家中隻有瞿爸爸一人。夢潔多次叫父親來和自家一塊兒住,但老人家說什麼也不同意,他說:“自己還能動,不想給兒子兒媳添太多的麻煩,更何況農村住習慣了,城裏總是待不慣的,他總說,‘農村好,農村沒事時,可以串串門,可以談談心,而且空氣又好。城裏呀!一天到晚關著個大門,吸收不到新鮮空氣,沒病悶也悶出病來了。進個家門,還得脫鞋,多麻煩呀!而且上個矛房還得在家裏,不習慣、不習慣。’”
那是在夢潔剛搬進新房時,想讓辛苦一輩子父親來城裏享享福。可哪想成,瞿燁和夢潔都上班了,瞿爸爸自個兒在家,那天中午,煤氣灶在老人的手上怎麼也打不著,害得他餓著肚子,直到夢潔晚上下班才吃上一口熱飯。
其實夢潔早已教過瞿爸爸如何使用煤氣灶,可老人家隻記住了怎樣打開煤氣灶上的開關,而忘記了煤氣罐上還有一個伐門兒。嗬,也難怪老人家死活都打不著。之後老人住了一星期不到,就執意回到了鄉下,從此,無論夢潔怎麼勸說,老人家就是不來城裏了。
為了盡一份孝心,夢潔隻能經常打打電話,問候問候他的安康。可瞿爸爸每次的通話中,都是一個好字,一切都好,望兒子兒媳不要擔心。
事實上,瞿爸爸有時病得很重,但在他的話中,說出來的永遠都是好。這次,夢潔終於在旁人的口中得知,瞿爸爸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住院治療,但倔強的老人家不聽醫生的勸導,執意回了家,說什麼家裏的豬沒人喂呀!還有莊稼地裏的土沒人刨啊!就是一些農村裏的家庭瑣事,他堅持出了院,之後,病情突然惡化,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瞿燁因工作身不由己,無法脫身回鄉下看望自己病中的父親。作為兒媳的夢潔向老板好說歹說,最後終於請了半個月的假期,批假後,夢潔立馬趕當天中午的汽車。
臨走前,離汽車始發時間還有三小時,在這三小時裏,夢潔簡單的整理了自己回家的行李後,又忙忙碌碌收拾家中的一些零碎雜事,擦桌椅呀!拖地板啊!忙得不亦樂乎。
一邊忙著一邊告誡妹妹說:“夢婷啊!姐要離開半月,家裏全靠你了,幫姐看著點兒。還有啊!你姐夫,別看他在公司上下風風光光,做起事來井井有條,可在家裏呀!他就是一個大老粗,就連照顧好他自己這點小事,都要我時時刻刻來叮囑。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可要多費些心嘍,替姐照顧好你姐夫。”
“知道啦!姐,真囉嗦!難怪姐夫說你惹上就沒完沒了。”夢婷調侃著。
“去去去,才來幾天哪!就和你姐夫是一條船上的了。”夢潔望了望時鍾說:“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
夢婷站在房門前目送著姐姐離去。
夢潔再次工作,已是半月之後的事了。那天周六,剛好是輪到夢潔值班的日子,也是夢潔休假完後上班的第一天,辦公室內隻有她和張陽芝兩人。值班的工作不是特別緊張,沒事時,兩人便聊了起來。
張陽芝問:“夢潔,最近都去哪兒呢?我隻聽說你請假了,家裏有事兒?”
“哦!也沒什麼大事兒。隻是瞿燁他父親病了,我回老家照料一下。”夢潔微笑著。
“怎麼樣?利索了嗎?”嗬!鄉下土話。張陽芝十分關心地問著。
“沒問題了,輸了幾天液,平時生活上我做了一些調整,現在已全部恢複了。謝謝您的關心,張大姐。”
張陽芝目視著夢潔說:“你真是個好媳婦。唉!瞿燁怎麼沒回去?”
“他忙,再說了,他一個大男人粗心大意的,要是回去照顧病人,我想啊!到時候反而要病人照顧他呢!”哈哈哈!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張陽芝一麵笑著一麵又嘴不停留地說著:“要我說呀!是你太能幹了,用不著小瞿來操這份心!”
兩人笑完之後,張陽芝又一本正經起來,“唉!夢潔呀!你們家小瞿最近對你好嗎?”
“大姐您真逗,都老夫老妻的,有什麼好不好的,就那樣唄!”
張陽芝還是一副嚴速的表情,“你可得看緊點啊!現在的男人啊!不好說!”
“怎麼,我們家有什麼不對?”夢潔的麵部表情明顯緊張了起來。
“我隻是隨口一說,你也別太緊張,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隻是啊!最近發現你們家進進出出的,有一個陌生女人,和瞿燁一同早出晚歸的,作為大姐的我,提醒你一下。”
哈哈哈!
“夢潔,你笑什麼?”張陽芝有些摸著頭腦,這究竟是什麼事啊!老公有了別的女人,她倒好,笑得上氣接不了下氣的。難道……
“大姐呀!您說的那女人是我妹妹,和瞿燁是同一個公司的,暫時住我們家。”夢潔一邊笑出了眼淚,嘴裏一邊斷斷續續地說完。
張陽芝依舊很嚴肅,繼續追問:“她當真是你妹妹?是你的親妹妹?”
“張大姐,我說您逗您還真得很逗,她不是我親妹妹,那還能有誰呀!我總不可能自己離開半月,給丈夫備用一個吧!”
“那就好!那就好!可也不至於那麼親密呀!”張陽芝輕聲嘀咕著。
“什麼?”夢潔迅速收回笑容,睜大著雙眼問道。
“哦!我是說啊!難怪你們之間那麼親密。”張陽芝說完立馬離開了。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夢潔專為周婭設製的鈴音高聲響起。“喂……”
“夢潔呀!今天有空嗎?”周婭在電話那頭問著。
“對不起啊!今天剛好我值班,要下午六點才下班呢!怎麼?有事兒?”
“哦!也沒什麼大事兒,你忙吧!”隨後掛斷了電話。
夢潔似乎感覺有哪裏不對勁兒,電話裏頭的聲音不太像是平日裏活蹦亂跳的她,聲音那麼虛弱還伴有一絲淒涼,夢潔認為,她一定是出事兒了。隨後反撥了回去。
一直無人接聽,急得夢潔連續重撥,許久後,電話終於通了,但過來的聲音是一個陌生的女人,她說:“我是二院的醫生,周婭正在搶救,趕緊叫家屬來簽字。”
夢潔在辦公桌前,晃來晃去,這可怎麼是好,給她丈夫聯係吧!據說她丈夫剛出國,遠在萬裏之外,聯係太不現實了,給她父母打電話吧!可自己也沒有正硧的聯係方式。哎!隻有自己幫她了。緊急之下,夢潔找來了平日裏最要好的同事,頂她的班,而自己馬不停蹄向醫院奔去。
坐在周婭的病床邊,夢潔望著她那美麗而蒼白的臉蛋,默默地為她祈禱,祈禱她能夠盡快醒來。手述兩小時後,她終於醒了,但身體還是特別的虛弱。她醒來的第一句話是:“我怎麼沒死啊!”
“你傻呀!你以為死了,就解脫了,你倒是解脫了,那活著的人呢?生不如死,你知道嗎?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養育你多年的父母著想啊!白發人送黑發人,你要他們怎麼活啊!”
提到父母,周婭更是悲痛萬分,淚水如同小溪裏的清水,急促往外湧。她說:“夢潔,你別看我外表風光,其實我的內心很苦。自從我決定嫁給二手男的那一刻,父母已經和我斷絕了親情,從此不再往來,哪怕我死在外麵,他們也不會掉一滴眼淚。”說完後她開始抽泣。
“周婭,別難過了,也許是她們說氣話而已,天下哪有父母不疼子女的,別太傷心了,啊!”夢潔安慰著。
在夢潔的勸說與安慰下,周婭激動地情緒慢慢緩和了下來:“說真的,夢潔,我不責怪我的父母,隻怪我自己不爭氣,給他們丟臉了。母親說得沒錯,她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飯還要多,不聽老人言,我準會吃虧的。當時,我總認為他們是老古董,跟不上時代。結婚以來,經曆的太多太多了,現在我終於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可又能怎麼樣呢!回不了頭了。”
夢潔笑笑說:“能懂得父母的用心啊!說明你已經進步了,要是你的母親知道如今的女兒與往日不同啊!一準兒高興壞了,為何又要去割腕自盡了。你真是糊塗。”
“那是半月前的一天中午,我接到一個陌生來電,對方稱,他是我丈夫的兒子小傑,說是快期末考試了,學校太吵,想來我這清靜的住處補習功課。剛好他又是高三,明年要高考了,壓力大那也是自然,當時我也沒多想,隻想著她是丈夫的兒子,也是自己的親人,所以一口答應了他,並告訴他了自己的住處。晚上,他準時來到了這裏,結婚以來,我從未見過他,當他站在我家門口時,我一眼就認出了他,因為他和我丈夫長得實在太像了。”
周婭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小傑非常有禮貌的給我鞠躬,雖然他小不了我幾歲,但一口一個小媽喊得我開心極了,我占有了他的爸爸,他不但不恨我,反爾對我是那麼的親切。大概一星期後,他了解了我的生活日程,若大的別墅內,我沒有一個保姆和清潔阿姨,他就對我百般刁難,說什麼要做他媽媽一樣口味的菜,同他媽媽一樣為他指導功課,所有的刁難,我都想盡一切辦法去滿足他,剛開始,我以為孩子調皮,整整我就得了,可他盡然……”周婭又是淚如雨下,哽著咽喉沒在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