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實一開始我根本沒那麼喜歡唱歌，我媽雖然從小培養我，可我越來越抵觸。我覺得唱歌是很讓人煩的事，從來沒有人表揚我唱得好過。我聽到最多的話是，你看那誰誰誰唱的多好，你要跟人家多學學。”
“我討厭唱歌，一直到進了高中合唱團。噢合唱團也是我媽一定要讓我進的。”
林娜喝口黑人服務員倒上的紅酒，她喝過很多紅酒，但下撒哈拉地區的紅酒和西歐的紅酒還是差很多。
“在合唱團裏我第一次聽到有人對我說‘哎，你唱的很好啊，將來說不定能當歌手’，而那個就是我的初戀。現在想想也真奇妙，就因為他這麼一句話我一下子愛上他了。而且還愛上了我從小就討厭的唱歌。”
“我到現在還記的我跟他表白時候唱的那首歌，嗯到現在還記得。下午，音樂教室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假裝不經意的唱著那首歌，其實是唱給他聽的。唱的時候看似鎮定，心裏卻怦怦亂跳。”
“現在唱唱？”杜南島舉起酒杯說，“能唱唱嗎？”
“為什麼不能呢。”
林娜喝下來自下撒哈拉地區的紅酒，酒溫順的滑過食道，滑入胃袋，勾起那段浮光掠影的回憶。
她小聲輕唱道：
我知道我不該這樣
不停想著你的模樣
閉上眼對自己撒謊
你不在身邊
我就不想
即使天空很晴朗
快樂卻都是偽裝
因為你不在身旁
我的笑容
隻好打烊
窗外日出到白天
到日落
再到黑夜
不想出去一個人孤單單走在街上
自言自語
假裝你在陪我唱
我像一個傻子
瘋瘋癲癲
不吃不喝不睡
望著黑夜到天亮
……
在這個餐廳花園裏，林娜的歌從未這麼打動人，正如杜南島之前所說她唱功很好，可缺乏真情實感。而且從海選一路至今，她比賽時唱的多為英文歌，從某種角度來說英文歌不容易引起太多人的共鳴。
但這首她曾向初戀表白的歌曲卻深深打動人心。
即便隻是清唱。
“後來怎麼了，你們。”杜南島問。
“後來嘛，冒出來好多流言蜚語，他是真的唱歌好長得也帥，而我呢那時候是比較內向的，跟他在一起以後以前不怎麼熟的朋友都在背後指指點點的罵我，那時候我也懦弱，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都忍著，甚至也不會跟他說。”
“嗯。”
“可沒有嚐過流言蜚語滋味的人是不能體會到它有多厲害的，那感覺就跟總有把刀紮在你心裏似的，什麼難聽的話都有，而且還越說越有模有樣。我不知道那些人是嫉妒我搶了他，還是本來就討厭我。我不敢再去學校了，想到學校我就想到那一張張嘴，嘰嘰喳喳，在背後竊竊私語。”
杜南島笑了起來，大概因為林娜模仿“嘰嘰喳喳”太像了吧。
“那後來你們怎麼分手的？”
“分手？我想想……噢！他考進了北京音樂學院，我落榜了，嗯是的，不過現在回想起來我該感謝初戀，倒不是謝謝他給我多少回憶，而是要謝謝他，要不是他那時候給我鼓勵，我也不可能真正喜歡上唱歌，和他分手以後我和我媽大吵了一架，離家出走了，到湖南來，邊打工邊唱歌。”
林娜抬起眼，“講完了，我的故事，一點都不離奇精彩哦。”
“談不上精彩，可我聽的滿高興的。”
“嗯，聽別人的不幸事當然高興。”
“不幸事？我倒覺得對你來說是好事。”
“或許吧，至少因為跟初戀這段時間雖然不長，但還真的完全改變了我的性格，現在誰要是在背後說我壞話，被我給聽到了我一定繞不過她。”
主菜上來了，香煎腱子肉配香椰菜，火烤裏脊肉配馬鈴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