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G40滬陝高速上（南京到合肥國道），電話響了，驚得兩個孩子一陣緊張，曹清波接起電話，是蘇玲打來的。
“什麼事？”他低沉的問。
“清波剛才食藥監的人打電話來，讓你和他們一起去北和縣協助調查取證，並跟蹤報道他們的執法過程。”
原來是為了毒油的事。
“我沒空。”他幹脆的說，“你告訴食藥監的人，去之前先做個大小腸切片檢查，這樣他們查起來會更積極。”
“什麼意思啊？我聽不懂。”
“你照著說就行了。”
“哎你現在在哪裏？”
“安徽。”
“你跑安徽去幹什麼？”
“我他嗎也不知道啊。”
掛了電話晚霞從車前拂照而來，迎著晚霞車子進入安徽境內，他瞟一眼內後視鏡，男童睡著了，女孩也盯視著後視鏡，與曹清波四目相對。
“你看什麼？”他不帶語氣的問。
“我問你看什麼？”
十三四歲的女孩沒反應，目光不移。
“接著。”他扔了瓶農夫山泉到後麵，餘光瞟到高速上的指示牌，合肥70公裏。
“餓了的話再忍忍，到地方給你們買吃的。”
沒反應，盯視。
車駛入合肥，和國內每一個迅速發展的省會城市一樣，合肥座座高樓拔地而起，橋梁公路反複翻修，夜幕中那一片片不透一點燈光的空巢商品房像鬼樓一樣麵目猙獰。
車停在一家拉麵店門口，曹清波帶著兩個孩子進去，店內的客人清一色是附近鬼樓的農民工，他們看見曹清波的吉普車，還以為他是哪兒來的準備欠薪的老板。
給兩個孩子點了麵，再加了荷包蛋後他又走了出去，倒也不怕孩子跑了。還沒付錢呢，維族同胞眼睛可尖。
麵館往前走一百米是條小商品街，熱熱鬧鬧的賣什麼的都有。曹清波在一家外貿服裝店這個那個的拿了好幾件男女孩穿的上衣褲子以及鞋子內褲。這些服裝上清一色印著迪斯尼的商標，可米老鼠或唐老鴨卻醜的像鬼。
回到麵店，兩個孩子正吃的起勁，不知為何看到他們狼吞虎咽的背影，曹清波竟有些高興。
他要了份土豆牛肉炒飯。
三人在一張桌上吃著卻沒人說一句話，農民工兄弟吃完後抹嘴離開，背後電視正播放著《新.聞聯.播》。
國.務院目前召開的全國農業和糧食生產工作電視電話會議指出，根據農村金融機構涉農貸款比例實施有差別的準備金率，中國人民銀行5日表示，今後將繼續在存款準備金政策方麵，支持農村金融機構對“三農”的信貸投放。
綠色轉型，惠民生。
讓人民群眾呼吸到更好的空氣，享受真正意義上的藍天碧水，是目前最突出的民生問題。
調整經濟結構，構建綠色產業體係，是“綠色轉型”的戰略支點和突破口。
……
出了麵店，曹清波將衣服扔給大的女孩，讓他們兩個在車裏換了。曹清波注意到那個五歲男童似乎認出他就是那位“方便麵叔叔”了。
兩個孩子在車上換了一套新衣服，而那些舊衣服當即被扔在來雜草叢生的工地上。
天色已晚，在吳山巷附近轉了一圈，最後找了家賓館，進房間不久後照例有人從門縫裏塞按摩小廣告。
他坐到椅子上兩個孩子則坐到床邊，這一路上他們沒有任何吵鬧，好像被陌生人帶到陌生地方是件理所當然的事。
那個大的眼神裏曾流露出警惕與仇恨，而那個小的則始終麻木。